北桥 作品

第二十五章:这么大个山寨才一千多两银子,糊弄谁呢?

“崔三,让他们自己找绳子,互相绑了。”秦飞淡淡说道。

此言一出,土匪们再次炸了锅。

“让我们自己绑自己?”

“两个毛头小子,也敢口出狂言,莫不是疯了?”

“就是!咱们四十多号人,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们了。”

演武场上的气氛霎时剑拔弩张。

然而,出乎所有土匪意料的是,崔三没有丝毫迟疑,甚至连反驳秦飞的念头都不敢有,

转头便对着离他最近的几个土匪咆哮道: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秦公子的话吗?

快去找绳子把所有人都绑了,想活命的就快点。”

这下,土匪们再次懵圈。

“三当家,你……你这是做什么?”

“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们两个不成?”

崔三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心中暗道:

“何止是怕,这位姑奶奶一剑就能斩杀十几个人,

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够人家几剑砍的?”

他可是亲眼见过公孙清歌那如鬼魅般的身法,那杀人如切菜般的剑术,那根本不是凡人能抵挡的。

“三当家,你莫不是被他们吓破了胆!”

“弟兄们,咱们跟他们拼了!”

有几个知死活的土匪按捺不住,嘶吼着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直奔秦飞和公孙清歌。

“找死!”

公孙清歌清冷的眸子中寒光一闪。

只听“呛啷”一声轻响,腰间佩剑已然出鞘。

雪亮的剑光如同一道匹练,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

快!快到极致!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土匪,脸上的狰狞表情尚未来得及变化,胸前便已各自飚出一道血箭。

“噗!噗!噗!”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三人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激起一片尘土。

剑气未散,带着森然的杀意,让周遭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整个演武场,瞬间死寂。

剩下的土匪们,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原地,愤怒瞬间被无边恐惧所取代。

片刻后,除了崔三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其余四十多名土匪,都被自己的同伴用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个个垂头丧气,如同斗败的公鸡,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公孙清歌目光扫过崔三:“山寨的积蓄,在何处?”

崔三忙不迭地躬身道:“在大当家的房里,姑奶奶,小的这就带您二位去!”

崔三在前引路,秦飞与公孙清歌紧随其后,很快便来到了“独眼龙”王霸的住处。

房间内陈设倒也还算齐整。

崔三指着床底下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道:“好汉,姑奶奶,大当家的银钱,多半都藏在此处。”

秦飞示意他打开。

崔三连忙上前,一番摸索,打开了暗格,从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木匣子。

打开一看,里面码放着一些散碎银两和几锭银元宝。

秦飞让崔三清点了一下。

“回……回秦公子,总共……总共一千二百三十七两白银,还有一些铜钱……”崔三的声音有些发颤。

一千多两?

秦飞眉头微蹙。

对寻常百姓而言,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但黑风岭盘踞此地多年,打家劫舍,劫掠商旅,祸害乡里,积累的财富,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这“独眼龙”王霸,还有其他藏钱的地方?

崔三见秦飞面色不爽,也是一脸的惶恐:

“秦公子,我知道的全都在这了,按理说大当家远不止这些钱财的。”

秦飞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刃,死死钉在崔三那张惶恐不安的脸上。

直觉告诉他,崔三此刻的恐惧不似作伪,或许这厮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但人心隔肚皮,还是要给对方施压。

秦飞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公孙清歌道:

“公孙姑娘,以你之见,黑风岭盘踞多年,打家劫舍,只有这点家底合理吗?”

公孙清歌何等聪慧,立刻明白了秦飞的用意。

她那双清冷的凤眸中寒光一闪,“呛啷”一声脆响,佩剑已然出鞘半寸。

那股冰冷的剑气,已瞬间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崔三只觉一股死亡的阴影当头罩下,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磕头如捣蒜:

“姑奶奶饶命!秦公子饶命啊!小的……

小的万万不敢有半句虚言。这暗格里的银钱,确实是小的所知的全部了。”

“定是……定是大当家那老狐狸,他生性多疑,

将真正的积蓄藏在了别的什么隐秘地方,连我等这些心腹都瞒得死死的。

求二位明察,给小的一条活路吧!”

秦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依旧淡漠:

“是吗?那你就好好想想,或者……好好找找。

若是找不到,这山寨里,倒也不缺你一个陪葬的。”

“找!我找!我一定尽力找!”崔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弹起,

也顾不得擦拭额头的冷汗和尘土,开始在王霸房间内疯狂翻找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后,崔三举着几封信笺,颤巍巍地来到秦飞面前,

“秦公子,姑奶奶……银钱还是没找到,只在这床板的夹层里,发现了这些书信……”

秦飞眉头一挑,接过信笺随意拆开一封。

只一眼,他的瞳孔便微微一缩。

再看第二封,他的眉头便紧紧锁了起来。

待到将几封信都粗略阅过一遍,秦飞的脸色已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些信笺,赫然是县太爷周牧写给“独眼龙”王霸的亲笔信。

信中的内容,更是触目惊心。

一封信上写着:“王兄,本月初十,将有一批绸缎布匹自南向北,经黑风岭西侧官道,

护卫约十人,领队者姓李,乃广源商行之人,望王兄便宜行事。”

另一封则更为详细:“王兄,十五日午时,有粮队过境,

押运官粮三百石,另有富商夹带私货,

价值不菲,此事机密,切记不可走漏风声,事成之后,老规矩。”

更有甚者,还有提醒王霸近期风声紧,需暂避锋芒的安抚之语。

秦飞拿着这些薄薄的信纸,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之前便隐隐猜测,黑风岭这等祸害一方的匪寇,若无官府庇护,断然不可能盘踞如此之久。

却万万没想到,这勾结竟是如此的赤裸裸,如此的明目张胆。

县太爷,本该是百姓的父母官,一方的守护者,如今却成了土匪的眼线,甚至是指挥者。

这黑风岭,分明就是那县太爷周牧豢养在山林中的一条恶犬。

专门替他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替他劫掠过往商旅,搜刮民脂民膏,充当他敛财的工具。

不用想也知道,黑风岭打劫来的那些钱财,大头恐怕早已源源不断地流入了那位周大老爷的腰包,

留在这山寨里的,不过是些残羹冷炙,供这些“恶犬”分食罢了。

一时间,秦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愤怒。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穿越而来的这个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