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正沉浸在知识融会贯通的奇妙感觉中。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村民跑过来喊道:“飞哥,村长让你去村口一趟。”
秦飞收敛心神,问道:“何事?”
“说是新招的乡勇到了,让飞哥过去看看,顺便训话!”村民道。
秦飞点了点头,迈步往村口走去。
刚到村口,便见到除了青牛村原先选出的三十名乡勇,
队列前方又站了十三个新面孔。
这十三个汉子,一个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
比本村最先那批人强壮不少。
秦守仁见秦飞过来,指着那十三个新来的汉子道:
“阿飞啊,这就是今天刚招的,你看看还行吗?”
秦飞点了点头:“有劳村长了。”
秦守仁又转身对着那十三个新人道:
“这位便是秦飞,往后,你们都要听从秦飞的统一调配和指挥。”
这话刚说完,那十三个新人中便有几人脸色微变。
其中一个络腮胡大汉,眼神中更是露出一丝不屑。
“就他?”
“听说他是个出了名的赌鬼?”
“要俺们听他的?村长莫不是在说笑?”
旁边几人也都窃窃私语。
秦飞早已将这些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他也不动怒,缓步走到那十三个新人面前。
朗声说道:
“诸位,初次见面,多余的话我也不说。”
“看到那边的‘水泥’了吗?”
“谁,能将一袋水泥扛到我面前,我当场奖励——纹银一两!”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一两银子。
那可是寻常壮劳力好几个月的工钱。
就扛两袋东西?
新来的十三个汉子个个瞠目结舌,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们面面相觑,都觉得秦飞怕不是疯了。
哪有这么容易赚的银子?
而旁边另外三十个青牛村的本地乡勇,此刻却是双眼放光,
一个个摩拳擦掌,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他们都知道秦飞早已经不是以前的穷赌鬼。
若不是这机会指明了给新人,他们早就一拥而上了。
真是急死个人!
良久。
那络腮胡壮汉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真把那水泥扛过来,你就给俺一两银子?”
秦飞淡淡一笑:“我秦飞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
“不信,你大可试试。”
那络腮胡想了一下。
一两银子啊!
不就是扛个水泥吗?
他咬了咬牙,心一横:“好!俺就试试!”
说罢,他吐了口唾沫在掌心,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堆水泥。
他先是试探性地抱起一袋,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似乎比预想的要沉。
不过还是能搬动。
壮汉猛地将水泥扛上了肩头,一步步走了回来,将水泥放在秦飞面前。
另外12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飞身上,看他是不是真的会给钱。
秦飞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那络腮胡汉子。
络腮胡汉子捧着银子,整个人都懵了,翻来覆去地看,又用牙咬了咬。
是真的!
真的是一两纹银。
这一下,旁边那剩下的十二个新来的乡勇,肠子都悔青了。
“我的天!真给啊!”
“早知道这么容易,俺刚才就上了!”
“是啊!就扛一袋东西,一两银子到手!这也太大方了!”
他们捶胸顿足,懊悔不已,看向那络腮胡汉子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
秦飞抬手,虚按了一下。
“各位,安静!”
待众人目光再次集中过来,他才缓缓开口道:
“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试验。”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告诉你们——”
“从今天起,身为我青牛村乡勇队的一员,就必须服从命令,
无论你们是否理解,是否认同,都必须严格执行!”
“听明白了吗?”
所有人,包括那三十名老乡勇,齐齐挺直了腰杆。
“明白!”
四十余条汉子,异口同声,声震四野。
秦飞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
“很好。”
他顿了顿,再次开口问道:
“你们这些人里,可有当过兵,上过战场的?”
乡勇们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多摇了摇头。
“回飞哥,俺们都是庄稼汉出身,哪有机会当兵打仗啊。”
“是啊,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呢。”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瘦高个乡勇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连忙举手道:“飞哥,俺知道一个。”
秦飞目光投向他:“哦?说来听听。”
那瘦高个乡勇道:“隔壁云栖村,有个叫张强的,听说以前当过兵,还猛得很。”
“打起仗来,不要命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有些惋惜,“听说他后来在战场上断了一条胳膊,就退下来了。”
“断了一条胳膊?”秦飞眉头微挑。
“是的,飞哥,那张强现在就剩一只手了,日子过得挺苦的。”瘦高个乡勇道
秦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独臂老兵?
身手不错?
打仗勇猛?
这样的人,若是能招揽过来,可以帮自己训练士兵啊!
“此人现在何处?”秦飞当即问道。
“就在云栖村,离咱们这儿也就七八里路。”瘦高个乡勇答道。
秦飞心中有了计较,对身旁的秦守仁道:
“村长,劳烦先安排大家熟悉一下环境,我另有要事。”
随后,他转向那瘦高个乡勇:“你,还有你,”秦飞又随意指了另一名看起来机灵的乡勇,“随我走一趟。”
“飞哥,这是要去哪?”被点到的乡勇有些不解。
“去云栖村。”秦飞道。
他转身回了趟家,取了一刀猪肉,又装了一袋精米。
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对于寻常人家,已是难得的厚礼。
不多时,秦飞便带着两名乡勇,提着礼物,径直往云栖村而去。
到了云栖村。
三人向村民稍一打听张强的住处,便有人指了方向。
顺着指引,他们来到村西头一处破败的院落前。
屋舍简陋,茅草屋顶,墙壁多有裂痕。
秦飞示意两名乡勇在门口等候,自己则迈步走了进去。
院内不大,零乱地堆着些杂物。
一个汉子正坐在小马扎上,低头编织草席。
他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左边的袖管空荡荡的,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想来就是那独臂的老兵张强。
听到脚步声,那汉子并未立即抬头,只沙哑地问道:
“席子三文钱一张,要几张?”
秦飞走到他身前几步站定,打量着眼前的独臂汉子。
虽然衣衫褴褛,面带风霜,但眉宇间依稀可见一丝军人的悍勇之气。
“请问,可是张强兄弟?”秦飞温声开口。
那汉子编织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
这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约莫三十出头,但眼角的皱纹却比同龄人深邃许多。
他的目光先是有些茫然,待看清秦飞是个陌生面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是……
秦飞将手中提着的肉和米袋往前举了举,示意了一下。
“在下秦飞,特意前来拜访张强兄弟。”
张强闻言,更是纳闷了。
“拜访我?”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一个断了胳膊的废人,有什么值得拜访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
“屋里简陋,若不嫌弃,便在院中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