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像黑夜里的微光,让她疲惫的脚步轻快了不少。
夜色渐浓,只剩天上极点寒星。
远远的,隐隐有狗叫声传来。
苏青梨知道,自己得尽快找到个地方落脚。
她快步往前走,循着夜色里微弱的光亮,很快来到靠近村口的几户低矮土房。
这时候民风淳朴。
找个地方借宿,应该不难。
等天亮后,她再找车去县城。
就在这时,两道模糊的身影从暗处晃出来,一左一右拦住了苏青梨。
其中一个刻意压低声音,流里流气道,“哟,这大晚上的,哪来的小媳妇一个人赶路啊?”
“怕不怕鬼啊,哥哥给你壮胆。”
两道黑影晃悠悠堵在了苏青梨面前,像两只散发着腥气的死狗。
一个矮墩墩的塌着鼻梁。
另一个则瘦的跟竹竿似的,尖嘴猴腮。
两人咧着一口黄牙,眼神贪婪地打量着苏青梨,就看到了一盘可口的美味。
“啧,瞧瞧这小脸蛋,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得,一个人赶夜路,吓坏了吧?”
“别怕啊,这不是撞上咱哥俩了嘛!缘分哪!来,跟哥哥走,保管把你送到暖和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瘦高个笑嘻嘻说着,一只手试探地朝着苏青梨肩膀抓过来。
真是晦气!
赶个夜路而已,竟然遇到了小流氓!
苏青梨冷眼看着对方,脸上没有半点惊慌,“用不着,路,我自己认得。”
区区两个跳梁小丑,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在穿书前,她的武力值可不是一般的高,跆拳道八级,散打四级,柔道六级……
毕竟她赶上最好的时候,是父母最疼爱的独生女。
小时候光兴趣班就报了十几个。
能坚持下来的才艺,学了一箩筐不说,每年都特别优秀。
毕业后,她就接管父母的生意,没表明自己的身份,以真材实料应聘进了全市最有名的度假村当经理。
二十出头的年纪,管理着几百个员工,把里面的刺头治理的服服帖帖。
更不要说度假村里养的那些烈马、藏獒、狼犬这些。
再凶的猛兽,也不敢跟她对视超过三秒,都会夹着尾巴跑。
在她的字典里,还真没有怕过谁。
这俩蠢货,不怕死的送上门来,那就顺带修理下,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苏青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清晰敲在两个混混的耳膜上。
他们对视一下,没想到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妞儿,竟然敢这么硬气的回嘴。
两人自觉丢了面子,脸上虚伪的假笑瞬间被凶戾取代。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老子好心给你带路,你敢说不要?”
瘦高个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声音陡然拔高,“哥俩个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今个儿这路,哥哥们还就送定你了!”
“老二,上!”
瘦高个一声令下,就和矮胖墩冲向苏青梨。
在他们看来,拿捏一个瘦弱的女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可现实很快教他们做人。
只见他们恶狼般狠扑上来,四只爪子还没碰到苏青梨,就被她轻松躲开。
苏青梨后退半步,重心下沉,整个人矮身一铲,速度快的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倩影。
“砰!”
一声闷响后,苏青梨的右胳膊肘,已经狠狠撞在离她最近的矮胖墩肋下的软肉上。
“嗷—!”
矮胖墩惨叫一声,踉跄摔倒在土地上。
他觉得尾椎骨都要断了,疼得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
至于瘦高个,早被苏青梨踢得栽出去,摔得蜷缩成一团。
他甚至还没发出惨叫,苏青梨已经借着旋身的余力,再一个鞭腿,重重砸了下来!
“咔嚓。”
一股令人牙酸的脆响。
瘦高个瞪圆了眼睛,抱着钻心剧痛的小腿,直挺挺倒在地上,“我的腿——!”
“你这个臭娘们,怎么这么狠毒!我的腿断了,疼啊——!”
只是一个照面。
两个凶神恶煞的地痞,一个蜷缩成虾,一个抱着腿哀嚎,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浓郁的夜色被他们吵得不得安宁。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拦路的俩人疼得满头是汗,知道这次遇到了硬茬子,彻底栽了。
“好汉,不是,姑娘,大姐,我们刚才就是跟你开玩笑,你饶了我们吧!”
矮胖墩捂着肋下,哽咽求饶。
“没用的废物,怎么能跟一个娘儿们求饶!”
瘦高个骂了同伴一句,凶戾的三角眼死死盯着苏青梨,“你……你他妈……竟然敢动我们兄弟,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
“告诉你,惹到我们,你这辈子算是完、完了……”
瘦高个听得声音都在发抖,却不肯承认输给苏青梨。
他色厉内荏地嘶吼着,试图找回一点场子。
可话还没说完,苏青梨就抬起脚走了过来。
面无表情的她,此刻就像从夜间走出来的幽灵,吓得瘦高个三魂皆冒。
他拖着被踩得生疼的腿往后退,眼神惊慌极了,“你、你想干什么?”
“我警告你别乱来啊,现在是法治社会……”
苏青梨冷哼了声,右腿在空中踢开一道弧线,脚尖如毒蛇吐信一般,狠狠戳在瘦高个软肋下方的胃脘穴!
“啊——!”
瘦高个顿时爆发出一声高亢尖利的痛呼声。
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被攥住了搅碎似得,疼得眼冒金星,涕泪横流的干呕起来。
苏青梨居高临下看着瘦高个。
然后抬起脚,将沾着泥土的布鞋底,踩在他因痛苦而剧烈起伏的脊背上。
“再说一次,路,我自己认得。”
“以后给我夹着尾巴乖乖做人,再干拦路截道的事,我亲自送你们去见阎王。”
说完,她踩着瘦高个的脊背垮了过去。
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身后除了浓郁的夜色,还有被揍的两人痛苦的呻吟声。
苏青梨继续往前走。
眼前渐渐的,多了不少微弱的灯火。
那是村镇里零星的人家,有些还没睡下。
苏青梨选了个离她最近的土坯房,伸手敲了敲门板。
里面很快响起一个中年妇女警惕的声音,“谁……谁啊?”
“大娘……我是赶路的,错过了宿头,能不能讨碗热水,借个屋檐捱一宿?或者……灶火间也行。”
“啊?”
院子里沉默了片刻,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低低的交谈声。
过了一会儿,木门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