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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熟悉的步伐

第六百零四章 熟悉的步伐

某天晚上,她失眠,在画室坐了很久,翻看她的旧稿,那些曾经为情绪而画的画,现在看起来,像是另一个人画的。

她忽然想起丁砚之。

那个始终没在她身后伸手、却总在她低头时递上一张纸的男孩。

他曾说。

“我怕我一靠近,你就要让出你的位置!”

而陆聿白曾说。

“我不是不想靠近,是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我在你身边!”

一个太远,一个太急。

而她,就站在那两种靠近之间,消耗了自己。

现在的她,终于知道该怎么让这两种爱不再伤到自己。

不是接受。

而是选择距离。

丁砚之的日记她仍旧没看完。

她每次只翻一页,慢慢读,像在读一本时间之外的生活。

有一天,她翻到一页,上面写着:

【有一次你说,你最怕的是人走了,气味还留着!】

【你不是怕留下来的人,而是怕自己又想起那一瞬间的靠近!】

她看完,静静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给林西煮了一锅粥,轻声说。

“我昨天梦见他了!”

“丁砚之?”

“嗯!”

“他在梦里说了什么?”

“他说,‘我不怕你忘记我,我怕你在记得我的时候,还不肯原谅自己。

’”

林西没说话,只把碗推到她面前。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画一幅画!”她说。

“画什么?”

“画他送我走的那一夜!”

林西停了一下。

“那晚你没哭!”

“但我记得风是从西面吹的,凉得像掌心贴了雪!”

“你画得出来吗?”

“我不确定!”她轻声说。

“但我想试!”

那幅画她画了五天,没画人,只画了一条石阶,一道斜光,一树被风吹落的桂花,落在光照不到的地方。

她给那幅画命名为—

《不等的人》。

不是“不再等”。

而是“我明知道你不会回来,但我依旧为你留了门没锁”。

画完那天晚上,她站在阳台上抽了一支烟,风很冷。

手机震了一下,是林西转发给她的链接。

一个老牌艺术平台刊发了陆聿白的新专栏,他回归设计领域后写的一系列关于空间与情绪的长文。

文章最后一段—

【空间的形状,决定一个人心里是否有位置!】

【而我曾在她的画里,看见自己从未进入过的那个角落!】

【那是她为我留的余地!】

【我现在才知道,不是她不让我进,而是我当时站得太大,遮住了光!】

徐盛听看完后,没有任何反应。

她只是关掉手机,去厨房泡了一壶乌龙茶。

喝到一半,她忽然对林西说。

“你明天有空吗?”

“干嘛?”

“陪我去一趟墓园!”

林西愣了一下。

“你……很久没去了!”

“我想把那幅画带过去!”

第二天,她们到了墓园。

她把那幅《不等的人》安安静静地立在丁砚之的墓碑前。

风很冷,桂花落了一地。

她蹲下来,在碑前低声说。

“你看,这次我没有不说话!”

“我把你写进了画里!”

“以后我想你了,也会画你!”

“但我不再让你替我挡风了!”

“我会自己站起来!”

林西默默站在她身后,没有插话。

等她站起来后,她轻轻握了一下林西的手。

“走吧!”

“去哪?”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