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你还在梦里
“从今天开始，不许再绕弯子，不许自己下结论！”
“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我不说的时候呢？”
“我就等！”
她低头调了一笔新色，像在琢磨画面构图，没看他。
只是淡淡说了句。
“这次，如果你真的愿意学，就好好学一遍我！”
“别再假装懂了！”
他看着她，眼里有雨后阳光的温度。
“好！”
“我从你开始！”
出发那天，港城的天刚泛亮，云还没完全退开，光却已从缝隙中透进来。
徐盛听坐在候机厅的窗边，戴着耳机听一首旧曲，声音不大，却足以隔绝四周嘈杂。
她身旁放着行李箱，小巧干净，陆聿白坐在她不远处，低头整理着旅行资料，一页页翻着，却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目光柔和又隐忍。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没有回头。
这是他们第一次以“和好后”的名义出远门，去的是北欧。
是她提的地方。
她说想去一个没有太多光污染的城市，想在凌晨三点看一次极光，想住在山坡上能望见海的小屋，早上喝一杯草本茶，晚上写一段日记。
陆聿白答应了全部。
飞机落地时，城市刚进入傍晚，天边被染得极浅，几近白灰。
他们租了一辆车，从机场一路开往郊外，她靠在副驾座上，安静地看着窗外掠过的松林、草地、湖泊。
一路上他没多话，只在路口变道时提醒她。
“这边车靠右，我小心点！”她嗯了一声，又转回头。
第一晚住的是她挑的木屋，屋檐低，地板旧，有一盏小灯挂在窗前，夜里一亮，整个房子就像落入海边的一颗静默灯塔。
他将行李安置好，厨房煮了一壶热牛奶端出来。
“我记得你不太喝茶！”
她接过杯子，手指贴着瓷壁，一点点试着适应这份温度。
“嗯，喝多了睡不着！”
他坐在她对面，没说话。
那晚他们都没睡得很早。
她拿出画本，在桌边素描山影，他坐在角落翻着那本为她准备的旅行指南。
偶尔她画到一半抬头，他就停下动作，温声问。
“要喝水吗？”或者“肩膀要不要靠一下？”
不是殷勤，而是自然。
是他这些年学会的温柔。
第三天，他们去了峡湾，她穿了件厚毛衣，系着围巾，他走在她身后，帮她拎着相机。
一路上她几乎没说什么，只是在每一个她喜欢的角落都站定，望很久。
他不催她，只是在她回头的时候，递上一张纸巾，说。
“风大，鼻尖红了！”
晚上他们回到住处，她泡了脚，他拿出一个小礼盒放在床头。
她看了他一眼，他说。
“不是惊喜，只是我知道你出门常忘带耳塞！”
她没说谢谢，只是拆开盒子，看到那对耳塞是浅灰色，她喜欢的颜色。
那一瞬间，她有点想笑，却又忍住，只低声说了一句。
“你以前不会记得这些！”
他坐在床尾，声音温缓。
“以前不记，是因为我总觉得你会告诉我。
但后来才发现，你宁愿自己忍着，也不想让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后来一个人过了几年，就学会了看细节！”他顿了顿。
“不然你不会那么安静地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