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失而不忘
徐盛听没回应，目光落在他手背上，那只手还冻得发红，指节处有一小块破了皮，是刚才不小心碰到的。
“你站了多久了？”她忽然问。
“没多久！”
“骗谁呢？”
他轻轻笑了一下，仍是那种不太明显的笑，却带着一点不敢靠近的歉意。
“一个小时而已！”
她垂眼。
“你现在越来越会用‘而已’来包住让人心软的事实了！”
他神情一震，没再说话。
她看了他几秒，才开口。
“我煮了粥，你进来吃点吧！”
那一瞬他眼神微颤，却还是点头，低声道。
“好！”
她让他在门口脱了外套，毛巾递过去时，他没接，而是看着她，轻声问。
“盛听，我可以留下来吗？”
她没答，只是转身进了厨房。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这算不算一句“允许”。
但她给他盛了第二碗粥的时候，他才终于确信，那不是误会。
两人坐在窗前吃着那锅煮得过分软烂的糯米粥，窗外雨还没停，风却比刚才安静了一些。
她喝了几口后忽然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回头吗？”
“知道！”
“你说！”
“因为我不曾真正站在你身边，也不曾真正尊重你的选择！”
她点头。
“你以前习惯替我做决定，包括不说话，包括道歉的方式！”
“我以为沉默是体贴！”
“你错了。
你沉默的时候，我要一个人处理你留下的情绪垃圾！”
他低下头，手指收紧。
“我知道了！”
“你这次又想怎么证明？”
他抬眼看着她，那一瞬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恳求，只是极认真地说了一句。
“我不打算证明！”
“嗯？”
“我只想陪你，把你现在所有想说的、还没说的、想骂我的，想哭的，都讲完！”
“然后呢？”
“然后我就坐在你身边，不多话，不解释！”
她静了好久。
直到窗外雷声滚过，风吹得门口纸条一晃一晃，她才轻声说。
“那你记住！”
“记住什么？”
“这不是原谅！”
“我知道！”
“也不是复合！”
“我也知道！”
“只是我累了，不想再一个人喝粥！”
他笑了笑，眼眶却有些湿。
“好！”
那夜他没走。
她给他铺了沙发，他自己拿了薄毯，换了干净的衣服，只说。
“我不碰你，也不靠近你！”
她点头。
“你要是真想留，学会和我一起安静！”
他没再说话。
她回房前停了一下，又折回来，把桌上那盏小灯拨暗了一格。
“灯别太亮，我不习惯！”
他轻轻应了一声。
“好！”
那夜她睡得很沉。
是许多个月来第一次睡整觉，没有梦，也没有半夜醒来的那种惊慌。
第二天早上她醒得晚，阳光透进来时，画室门是开着的。
陆聿白坐在画桌前，正替她调颜色。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从他身后抽走那只画笔。
“颜色调错了！”
他被她的呼吸靠近吓了一跳，但还是低声问。
“怎么调？”
“你靠前一格，手腕别这么绷！”
他照做了。
她教了他几笔，忽然停下。
“你昨天发誓的话，现在还作数吗？”
他回头。
“哪句？”
“说你会改！”
他眼神不躲。
“当然作数！”
“那好！”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