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都看光了

李妈妈也配合地赶紧跪下去,“阿春不敢,夫人饶了阿春吧。”

侯夫人扶额,“赶紧起来,被外面那几个丫头看见了不成体统。”

李妈妈笑笑站起身,才接着说道,“少夫人瞒着不说,应该有她自己的原因。”

“这么些年都没有人管,说不定从中作梗的人已经放松了警惕,此时便不宜打草惊蛇,否则他们趁机将证据销毁,往后少夫人查起来就麻烦了。”

“嗯,你说的是。”

……

回到松涛院。

“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少夫人怎么没有告诉夫人?”听琴不解地问道。

沈棠雪笑笑道,“只是查到了一些线索,并不算确凿的证据,若是不能一锤将人钉死,岂不是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少夫人说的是。”听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沈棠雪说道:“咱们只是知道有人从中得了好处,甚至倒手一卖、从中渔利。但那些好处最后都落到了谁身上呢,记录又在何处?”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他们口中的账本才行。”

闻书点点头,“确实,从中得利的人私底下说说就罢了,真要他当场对峙,他们又岂会轻易承认?”

“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贸然暴露我们手上查到的线索,这些线索也会消失。”

自从淡白院的冬衣冬被和炭火虚报的事情暴出来之后,听琴和闻声便轮流带着喜凤在府里转悠。

恰好有秋萍的事传得热闹,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行动。

而从一些丫鬟婆子口中,也听说了一下淡白院那些冬衣冬被和炭火最后的去处。

冬衣冬被最重要的,便是棉花,有很多人是买不到上好的棉花,甚至次一点的棉花也买不到。

他们便钻了空子,将这些东西改头换面,拿出去卖了,钱就众人分一分。

怎么个改头换面法呢?比如,一床被子的棉花,弄成了两床甚至三床;一件棉袄的棉花被拆出来做成了几件夹袄。

炭火更是不用说了,上好的银丝炭,有的是想用却没有资格用的人来买。

而且东西是从侯府流出去的,跟他们买的人自然也放心。

一直管着这件事的三夫人自然是得了大头的,余下的就被拿过来层层瓜分,丫鬟婆子都能得一些,跑腿的也得一些。

好些人都是得了利的,而且经年累月下来,他们从中得利的,也不止这一件事。

夫人和少夫人追查此事就是要追究责任的,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就承认自己跟这些事情有关呢,承认了,就得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谁也不愿意。

所以找到那本账本,才是最紧要的。

“少夫人,我觉得那本账本很有可能在三个人手上,我想想法子,去西院探一探。”听琴自告奋勇。

闻书说道:“你就别去了,你太扎眼了,所有人都认得你,你一出现,就算什么都不做,三夫人也会警惕的,还不如找个脸生的去。”

沈棠雪却说:“找脸生,不如找他们院里的自己人。这样就算进进出出,也没有人会怀疑。”

闻书:“少夫人高明。但,找谁呢?”

“我已经有一个人选了,让我再考虑考虑,不着急。”沈棠雪胸有成竹。

听琴和闻书对视了一眼,她们家少夫人怎么越发神神叨叨的?

……

江淮衣回来时已经很晚了,晚饭自然赶不上。

沈棠雪便让人给他留了灶,等他回来吩咐一声就可以了。

夜半。

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惊醒过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有些暗。

好在还在中旬,月亮还有些光辉,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她勉强看清了一个人影在靠近,吓得她屏住呼吸,抄起瓷枕严阵以待。

眼看着那个人影靠近,她不管不顾地砸了过去。

“是我!”

沈棠雪的手腕被大手捏住,熟悉的嗓音紧随其后传来。

她狠狠松了一口气。

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面貌,正是靖安侯府的世子爷、这松涛院的男主人,江淮衣是也。

“是我。”江淮衣又强调了一句,这才松口手,返身回去点了灯。

昏黄烛光亮起,总算驱散了屋内的黑暗。

“世子,您回来怎么也不点灯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家里进毛贼了呢!”

沈棠雪拍拍心口,手脚发软地坐了回去。

江淮衣耳朵一热,“……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这不是怕点灯吵醒你嘛。”

沈棠雪:是没吵醒我,但差点把我送走了!

这会儿的功夫,门口也传来着急的拍门声,“少夫人,没事吧?”

是阿诺的声音。

沈棠雪缓了缓,说道:“没事,是世子回来了。”

阿诺的声音一顿,然后说了一句告退,脚步声就跑远了。

不用想都知道她有多尴尬了。

但这个念头刚落下,她便对上了江淮衣的视线,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身上。

她只穿了身单薄的寝衣,他站的高度,居高临下什么都看光了。

“……流氓啊!”连忙扯过被子将自己包住。

江淮衣摸摸鼻子,心虚的转过脸去,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红了,甚至红到了脖子。

“……下次世子回来,还是让下人通禀一声吧,这样的惊吓对心脏不好。”沈棠雪没好气道。

江淮衣闷声应好,赶紧转移话题,“听松说,你有事跟我商量,那,还说么?”

“说。”沈棠雪果断道。

江淮衣便搬了张凳子,稍微坐的远一些去。拉开距离之后,沈棠雪便自在多了。

“我想问问三房那个小男孩儿的事。”

“你是说三弟?”江淮衣顿了顿,“他怎么了?是不是他做什么冒犯你了?”

“没有!那么个瘦小的孩子冒犯不到我,我就是想打听打听他,还有他那个生母。”听他这语气,像是准备去兴师问罪的,沈棠雪连忙撇清。

江淮衣将信将疑,好端端地问那个孩子做什么?

“我们这一辈是淮字辈,三弟叫淮哲,是三叔的小妾吴姨娘所生,打小就养在三婶名下。你打听他做什么?”

沈棠雪斟酌了一下,说道:“三婶怕是不喜那个小妾吴氏吧?”

这一点,江淮衣倒是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