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为什么长得和阿茜一模一样?
声音、神态,甚至连一些细微的小动作都模仿得惟妙惟肖。\r?u?w*e+n?5·.-o,r/g`
如果不是最后那一眼,我绝对会被骗过去。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阿茜到底在哪?把头他们是不是也出事了?
这个女人是谁?九局为什么要找个假货来演这出戏?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炸开,搅成一团乱麻。
周乾。
这个叫周乾的调查员,绝对不是善茬。
郭秉春的剧本天衣无缝,可他偏偏能从里面挑出刺来。
沼气区、分水伞、火药罐的引爆方式……每一个问题都首指核心,要不是那个假阿茜恰到好处地把话圆了回来,我恐怕己经露馅了。
可她为什么要帮我?
一个冒牌货,被九局派来试探我,却反过来帮我圆谎?
这说不通。
除非……这也是局的一部分。
一个我不知道,甚至连郭秉春都可能被蒙在鼓里的局。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慌乱没有任何用处,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被动。
走到桌边,坐下,回想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周乾问话的时候,那个假阿茜一首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本子,姿态恭敬,像个真正的下属。
但她开口的时机太准了!
每次都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用一种看似补充证据的方式,完美地堵上了漏洞。?看*书¢君~ *庚¢辛/醉_筷\
她把“把头”提前布局,说成是张全生引蛇出洞。
她把“把头”精心计算的延时引爆,归咎于张全生被激怒后的疯狂举动。
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将我们从主动设局的猎人,变成了被动反击的猎物。
这既保全了我这份口供的真实性,又解释了周乾的所有疑点。
好厉害的手段。
周乾最后那句:“欢迎你,成为我们九局的污点证人”
更是充满了深意。
他不是郭秉春,他代表的或许是九局内部另一股势力。
郭秉春想保我们。
而这个周乾,似乎是想把我们这把刀,攥进他自己的手里。
我猛地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必须搞清楚阿茜他们的下落,必须知道这个假货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被关在这里,唯一的对外联系,就是每天送餐的人。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我需要一个信号,一个只有我们自己人才能看懂的信号。
我把中午吃剩下的饭菜盘子端到桌上。
米饭还剩一些,菜汤也有些。我用筷子,将盘子里剩下的米粒和菜叶,小心翼翼地摆弄着。_k!a!n`s,h_u+a?p.p?.¨n`e?t?
摆什么?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特殊的暗号。生死关头,全靠默契。
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刚入行时,把头教我的第一课。
“干我们这行的,吃饭的家伙是洛阳铲。但北派的根,是把折叠锹。”
当时,把头拿着一把工兵锹,在地上划出了一个独特的标记,那是一个锹头微微弯曲的简笔画。
他说,这是北派一脉最早的联络符号,后来渐渐没人用了,但咱们得记着。
我用筷子尖,蘸着菜汤,在白色的米饭上,画出了一个弯头的铲子。
这个标记很小,也很隐蔽,混在剩饭剩菜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如果是外人,只会当我是吃饱了撑的,无聊乱划。
但如果是把头他们看到了,就一定能明白,我还活着,而且正在传递消息。
做完这一切,我将盘子放回原位,然后躺回床上,闭目养神,心里却在疯狂盘算。
如果这个信号能传出去,他们会怎么做?
如果传不出去,我又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跳也跟着墙上的秒针,一下一下地敲着。
终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是送餐的守卫。
他像前几天一样,打开门上的小窗口,将一个新的餐盘递进来,然后准备取走我吃剩的那个。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守卫拿起了盘子,他的视线在盘子上扫过,
没有任何停留,就好像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剩菜盘。
他转身要走。
可就在下一秒,那个守卫的脚步顿了一下。
瞬间,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失败了吗?
不过,他没有回头,只是端着盘子的手,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有门!
我几乎要从床上一跃而起。
那个细微的动作,绝对不是无意识的。他在回应我!
这个人,是自己人!
是把头安排的人,还是郭秉春的人?
不管是谁,这说明我的处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孤立无援。
把头做事,果然是走一步看三步,他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种地方。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送餐的守卫依旧是那个人,但他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我也没有再用剩饭画记号,信号传出去一次就够了,做得多了,反而容易暴露。
我每天能做的,就是吃饭,睡觉,锻炼身体,保持最好的状态。
我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更大的风暴随时可能来临。
第六天早上,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但这次,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
门锁转动,房门被从外面打开。
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个叫周乾的年轻人。
而在他身后,跟着那个假的阿茜。她还是穿着那身九局的制服,神情淡漠地看着我。
“准备一下,跟我们走。”周乾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去哪?”我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没给我再问的机会,两个制服人员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很大,不像是护送,更像是押解。
我被他们带出了宾馆,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车窗是全黑的,看不到外面。那个假阿茜也上了车,就坐在我对面。
车子一路行驶,很平稳,但我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车厢里一片寂静。
我看着对面的女人。
她也看着我,眼神里空洞洞的,没有任何情绪,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忽然开口,问道:“我娘的腰,好些了吗?”
这是我们的一个暗语。
这句话的意思是:家里人,都还安全吗?
她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用标准的普通话回了一句:“你的口供里,没有提过你母亲的状况。”
她听不懂。
这个女人可以肯定不是阿茜,也不是郭秉春和把头安排的人。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车门拉开,外面是一栋戒备森严的建筑,门口挂着一个我看不懂的机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