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带了进去,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停在一扇厚重的铁门前。_e?z_小~税+徃\ ¢醉!芯*璋_结\耕¨薪¢哙?
周乾回头,对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污点证人,也是证人。有些事情,需要你当面指认一下。”
他推开了那扇铁门。
里面是一个审讯室,灯光惨白。
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浑身是伤,头发乱糟糟的,低着头,看不清脸。
“抬起头来。”
周乾冷冷地命令道。
那人艰难地抬起头。
看清他脸的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是张全生。
但他此刻的样子,比在邛海底下还要凄惨。
他的眼神涣散,嘴角流着口水,整个人痴痴傻傻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金叶……我的金叶……都是我的……”
他疯了。
被魂泥彻底毁了。
“你看看,还认得他吗?”周乾问我。
我点了点头。
“很好。”
周乾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你可以走了。”
“走?”
我愣住了。
“对,走。”
周乾指了指另一扇门:“从那里出去,你就自由了。你的新身份证明,会有人交给你。记住,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那个小小盗墓贼了。”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个假阿茜。¨看¨书′君. ¨追′最·薪¢蟑*截`
这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陷阱。
我没有动。
“怎么?不想走?”
周乾的嘴角勾起。
“我想知道,我的团队,不对!我的朋友们……他们怎么样了?”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他们?”
周乾笑了:“他们很安全。不过,见不见得到,就看你的表现了。”
他转身,朝那个假阿茜使了个眼色。
假阿茜走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照片上,是阿子和马玉良,他们被绑在椅子上,嘴被堵着,背景似乎是一个仓库。
“你……”
我攥紧了拳头。
“别激动。”
假阿茜终于开口了,声音还是那么平淡:“我们老板想跟你玩个游戏。你不是想找你的朋友们吗?我们就给你这个机会。”
她又拿出一个信封。
“这里面,是关于我们老板给你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完成它,你就能见到你的一个同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报警,不过我保证,在你报警之前,他们会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一把夺过信封和照片,死死地盯着她。
“你们老板是谁?”
“等你完成了所有任务,自然会见到他。”
假阿茜说完,便和周乾一起,转身离开了审讯室。,w′u+x?i¢a+n+g′l`i-.,c¢o!m`
铁门在我身后关上。
整个房间,只剩下我和那个己经疯掉的张全生。
我拆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用打印机打着一行字。
“三天内,去潘家园,找到一块刻有饕餮纹的战国玉佩……”
审讯室里,惨白的灯光照着痴傻的张全生,他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他的金叶。
我没再看他。
一个疯子不值得我多看一眼。
我攥着手里的信封和照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照片上的阿子和马玉良,嘴被胶带封着,眼神里全是惊恐和愤怒。
我死死盯着照片的背景,那是一个仓库,角落里堆着一些麻袋,墙上有一片模糊的印记,看不出是什么。
线索太少了。
我把照片和纸条揣进口袋,转身走向周乾说的那扇门。
门没锁。
门外是一条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透着光。
走了出去!
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了眼。
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像个木头人。
他见我出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我坐了进去。
车里没人,副驾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
男人关上车门,自己坐上驾驶位,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子。
我打开纸袋。
里面是一沓现金,一部老款的诺基亚手机,还有一张新的身份证。
照片是我,名字是陌生的。
从现在起,我叫“王文杰”。
车子在市区里绕了几圈,最后在一个长途汽车站门口停下。
司机始终没说一句话,只是朝我歪了歪头。
我下了车,黑色的轿车便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我成了孤魂野鬼。
手里这部手机,无疑是被监听的。
郭秉春,把头,我一个都不敢联系。
周乾这伙人,敢在九局内部截胡,势力绝对不小。
郭秉春很可能也被他们蒙在了鼓里,甚至自身难保。
我不能把他也拖下水。
唯一的希望,是那个给我递过信号的守卫。
我相信把头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一定留了后手。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他们的游戏规则玩下去,活下去,然后找到破局的机会。
潘家园,北京。
我买了最近一班去北京的汽车票。
坐在摇摇晃晃的大巴上,我闭着眼,脑子里全是那个假阿茜。
她耳后的那颗黑痣,像一个烙印,灼烧着我的神经。
真正的阿茜在哪里?
为什么照片上没有她?
是生是死?
每一个念头,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最坏的结果。
冷静。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饕餮纹,战国玉佩。”
这东西说难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潘家园那地方,鱼龙混杂,别说战国的,就是从周天子床上拆下来的东西,只要你给得起价,都有人敢给你造出来。
对方要的,肯定不是随便一块地摊货。
这既是考验我的眼力,也是在试探我的门路。
三天时间。
他们算得很准,这个时间,刚好够我赶到北京,并且在巨大的市场里手忙脚乱。
他们想看我怎么做。
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还是能动用北派的世故人情。
不知道!
掏出那部诺基亚手机,开机。
手机很干净,只有一个号码,想必就是联系他们的。
两天后,我站在了潘家园的大门口。
周末的鬼市人声鼎沸,空气中混杂着旧木头的霉味、铜器的铁锈味,还有无数人身上的汗味。
我没急着一头扎进去。
而是找了个角落,点上一根烟,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骗子、贩子、行家、棒槌……各色人等,构成了一幅活生生的江湖浮世绘。
我不能像个游客一样,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看。
那样别说三天,三十天也未必能找到。
我需要一个向导,一个能在这片浑水里帮我摸到鱼的人。
我脑中浮现出一个身影。
“廖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