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走上前:“您想说什么?”
傅锦看了温雪一眼,示意:“上车说。”
时初坐上车,和傅锦面对面。
“孩子真的不是序修的?”
哦,原来是想确认这个,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对于傅家和段家来说,都不过是在乎那个孩子罢了。
现在孩子没了,傅锦没在她面前大摆脸色,已经让她有些意外了。
“您觉得呢?”
“dna鉴定我看过了。”
傅锦将烟熄灭:“但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这不像傅女士您的风格,您以前都是直接开骂的,今天怎么态度这么好?您不妨有话直说。”
傅锦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
这女人现在倒是底气莫名足了,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
但终究这件事有点复杂,而且傅老爷子对她的态度很奇怪,傅锦不方便发作。
“爸爸和我说,你提出了离婚,让序修尽早办手续,所以,我很好奇,爸爸知不知道孩子不是傅家的?还是你用了什么手段迷惑爸爸?”
傅锦眯着眸子:“我知道序修和月月关系好,就算序修喜欢月月也很正常,但你别忘了,序修娶的是你,已经很给面子了,上流社会的男人没有几个不在外面找女人的,虚修就算真的和月月有什么,你也没资格出轨背叛他,给他带绿帽子,还这样招摇过市。”
时初差不多明白了,大概是知道傅老爷子改了遗嘱,又拨了财产给她,要钱来了。
时初笑了:“傅女士这么说,就有点意思了,您的意思是不是段先生在外面有个三妻四妾,您也觉得合适?毕竟,您是正妻嘛,外面多少女人都是小的,对吧?”
她看到傅锦的脸肉眼可见地跳了也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傅女士,大清已经亡了,现在都21世纪了,您还沉浸在什么这种观念里么?我看您一直在傅氏辛苦劳作,也在和您的哥哥弟弟争权夺利,一点也不像21世纪的人,怎么在对待别的女人的时候,就那么刻薄尖酸?”
傅锦脸色很难看,但尊严让她强忍着情绪:“时初,我是来好好和你说的,确切地说,我也是来求证的,如果没有,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时初冷笑:“其实这件事您应该去问问您的好儿子,他最清楚了,毕竟如果当初他告诉我,他有这种癖好,我绝对不会嫁给他。”
说完,她拉开车门就要走,傅锦还打算说什么,时初打开手机,回头举到她面前。
“对了,有一件事,我藏了很久了没有告诉你,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还是告诉你好了。”
“段先生如你所愿,在外面养了三个情人,其中一个儿子已经十岁了,还有一个去年生了一个儿子,另外一个现在怀着双胞胎,还不确定是男还是女。”
“然后,请傅女士回去督促段序修把离婚协议签了,不要拖下去了,对大家没有好处,那些事被揭发出来,对他是百害无一利。”
时初关上车门,大步流星地上了温雪的车,扬长而去,只留下傅锦一个人坐在车里呼吸停滞。
段培文在外面养了三个情人,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甚至三个都生了孩子,最大的十岁,还都是男孩……
这简直就是无数把利刃刺穿傅锦的胸膛,让她根本无法呼吸。
她知道当年让段培文做上门女婿是使了一点手段,可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们是琴瑟和鸣的,哪怕相处不算多。
可原来,他们早已同床异梦。
傅锦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一直找时初的麻烦,骂她没有生孩子,现在又为了遗产的事来质问她,可她竟然早就知道了段培文的一切,却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什么。
倒是她看低了这个女孩子。
也难怪爸爸会把财产给她。
她开车回到云顶山,正好遇到段序修从外面回来。
“序修,你和时初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因为段培文的事,傅锦想了很多,也开始意识到,时初和段序修之间恐怕也藏着秘密,时初不说,是为了留点面子。
段序修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随意地将身体摔进沙发里:“妈,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外公说,时初要离婚,让你尽快签字。”
傅锦深吸一口气:“月月也直播说了,时初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你还是赶紧签字吧。”
段序修手上一顿,外公都见过时初,可她却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这个女人!
段序修捏紧了拳头:“我不会离的。”
他要和她死磕到底。
“段序修,那个女人都绿了你了,你还要强撑着干什么?”
段序修烦躁地扯了扯领导:“妈,不管怎么样,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你都和月月串通将这件事捅出去了,你觉得你们还有什么回旋余地?”
回旋余地?
只要他们离不了婚,她就永远都是段太太,这就是他的底气。
她让他不好过,不接电话,不出现,那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彻彻底底地摧毁她,然后成为唯一一个能够接纳她的人。
那个时候,她自然离不开他。
“妈,我自有分寸。”
段序修起身上楼,傅锦问道:“孩子不是你的,你是不是清楚?是不是你一手包办的?”
段序修脚下一僵:“是不是那个疯女人和你说了什么?妈,你不要听她的,她就是想逼我离婚而已,但我不会放手。”
绝对不会。
他就是要让她和他一辈子牵扯在一起,死都分不开。
傅锦脑子里还在想着傅老爷子的遗产,以及段培文的三个私生子,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很累,自然也没有力气再去逼问段序修。
“序修,妈劝你一句,到了这个地步,离婚对你们都好。”
段序修没有接话,上楼关上了门。
傅锦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丈夫背叛,儿子也管不住,父亲也要将她踢出局,她的人生还真是一团乱,糟糕彻底。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和丈夫相敬如宾,可以白头到老,儿子孝顺听话,儿媳再怎么样也怀了孕,能够传宗接代。
结果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所有人包装出来的幻想。
实际上,她,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