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梨的话真的好像随口一问，楚亦行并未多想。
他视线落在江庭安身上，抬手，“来，我看看。”
江庭安眼睛明显比之前瞪大，他面上虽说平静的好似没事人一样，但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教他功夫吗？
她就不怕他学会了功夫，将来……
江庭安没有继续想下去，他人已经被孟锦梨拉拽到了楚亦行面前。
楚亦行习武多年，抬手放在江庭安肩膀上，表情也是从没有过的严肃。
片刻后，他道：“根骨还不错，只是没能从小培养，浪费了几年，可惜了。”
“这样啊。”孟锦梨跟着惋惜道，随后试探问，“那如果给他请一位很有能力的师父，能弥补遗憾吗？”
楚亦行没有直接给与肯定答案，“那要看师父出色到什么程度。”
他顿了顿，想到自己的那位师父。
“你这么出色的，能吗？”孟锦梨眼睛眨巴眨，眸光里似乎闪烁着崇拜。
楚亦行有些恍惚，在家时候，仰慕自己的女子不少，但这样没有隐含爱慕情愫却又令人觉得被敬服的目光，他第一次见。
拒绝的话实在是不好说出口，楚亦行斟酌片刻，“可以试试，但不保证能教很好。”
他没当师父的经验，而且也不能保证自己在这里待多久。
“我这就去准备拜师茶！”
孟锦梨笑说着，拽过江庭安跟江和乐，往前一堆，两个孩子倒是机灵，张口就喊师父。
两道脆生生的师父，楚亦行瞬间侧脸的线条都柔和了三分。
在此之前，楚亦行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收徒弟，更是没想过，自己会来到这偏远的不能再偏远的小乡村。
“好。”楚亦行心情愉悦，更多的是稀奇。
他垂眸看着两小只，想到平日里师父对他的严肃态度，他又端了端架子，做高冷状。
“先说好，我教徒弟很严格，做不到的话，会挨罚。”
“那是应该的。”孟锦梨亲自端过来两杯热茶，“快，给师父磕头敬茶。”
江庭安拉着妹妹上前，此刻欣喜大过他的其余所有情绪。
能够跟人学习武功，长大了就算是没多少文墨，至少能去做个武夫，再或者他去参军，争个前程，妹妹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也是这一刻，江庭安好似忽然长大，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
所以磕头时候，他显得分外虔诚。
江和乐是女娃娃，对于武功没多少概念，但她想要保护哥哥，知道学习功夫能够打败那些欺负人的恶霸，她磕头时候，也是认认真真。
“我们一定跟着师父好好学，不会偷懒，会乖乖的。”
“出了错，师父随便罚，庭安一定不会有所怨言。”
“和乐也是。”
两小只跪拜在地，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楚亦行起初是冲动而为的话，此刻倒是多了几分真诚动容。
“好好。”
他率先接过江和乐手中茶盏，直接一饮而尽，随后又端起江庭安的，同样豪饮。
敬茶后，拜师算是成了。
楚亦行本想送个见面礼，奈何，他出来的有些意外，身无分文，除却那身还算华丽的衣裳，根本就拿不出一点儿身外之物。
看出他的窘，孟锦梨道：“今日要送他们俩去私塾，我们不如顺便瞧瞧适合他们俩的兵器。”
“到时候，你亲自帮他们挑选。”
楚亦行觉得这主意不错，点头道：“没有问题。”
他的人应该还在城中，到时候也可以取些银两江湖救急。
……
私塾那边早就打点好，孟锦梨将两个孩子送到，约定好了接他们的时辰便离开。
楚亦行在进城之后，便寻了借口跟他们分头行动，这会儿还没到约定时辰，孟锦梨也不知道怎么的，竟是下意识到了新月客栈。
郑出宴正坐在客栈的二楼窗前发呆，他说不出自己是怎么了。
最近一两日没什么胃口，整个人也是情绪低落的很。
要说谈成了跟官府的生意，他应该高兴激动很久才对。
可是，就前两天发自内心的喜悦，而后，便没了多少感觉。
眼前，街头似乎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郑出宴以为花了眼，忙站起来擦了擦眼睛。
确定那个站在街头跟人讨价还价的女子是熟人后，他窗子都没关，转身出了房间，直奔客栈外。
“姐姐，你这簪子再便宜点儿，我买两个，十八文怎么样？”
孟锦梨商量的口吻很是认真。
摊主儿却没了多少耐心，皱眉道：“十五文钱一个还贵？做一个要费多少功夫？少了不卖。”
她也是长见识了，平时来买东西虽说也有还价的，但是眼前这小丫头直接对半砍，她还是头一次见。
如果不是孟锦梨那一脸娇憨真诚劲儿，她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一大早，摊儿主也是想促成生意，她见孟锦梨是真的想买，所以又推荐了另外一个款式。
“这个，平时卖十文钱，你要两个的话，可以十八文。”
她自己降低价格做出让步，很可以了，希望这小丫头不要得寸进尺。
孟锦梨摆手，“我看中的是苹果，你给我桃子，我不会喜欢啊姐姐。”
“那个价格不可能，你买不起就去别家看看。”
摊儿主自觉说话很是客气，只是脸色冷了下来。
“买，我们买，那两个簪子包起来。”
郑出宴的声音忽然响起，人也已经到了孟锦梨身侧。
他并没有质问孟锦梨，之前自己留的钱是不是这么快就用完了，而是眉眼含笑地看着身边女子。
“小锦，你的眼光真好，那两支可是这摊子最漂亮的。”
郑出宴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跟孟锦梨讲话时候，脸上竟是一幅求表扬的情绪。
孟锦梨愣怔一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没去忙？”
官府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修建庙宇了，不需要去盯着自家的货吗？
她还以为郑出宴早在昨日就回去备货了。
“家里会安排，我在这里接应就好。”郑出宴心情极佳，边说边付了钱，把簪子拿手里，又看向孟锦梨的发髻，“很衬你。”
孟锦梨：？！
不是，她还没接受那价格，就这么直接涨回原价购买啦！
“你真是，公子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