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旅行（二）
假期过半，蔚灿旅行结束，搬了不少在当地买的特产手信回来。
盛彦泽去快递点取了一件又一件，在搬不知道第几个快递时问道：“宝贝，你是把整个店铺都打包快递回来了吗？”
蔚灿忙着拆快递，头也不擡：“怎么可能，我只买了一点点。”
客厅堆得到处都是。
蔚灿像是在拆盲盒一样，打开之前还要问盛彦泽：“师兄，你猜猜这箱是什么。”
盛彦泽想要收拾整理的手蠢蠢欲动，但看着蔚灿这么有兴致，他艰难地压制住了自己的洁癖心理。
“唔，包？”
盛彦泽不知道什么东西能算得上是国外特产，只看高中群里出国留学的同学问过，他们有没有人需要帮忙代购包包的。
“我们两个又没人用，买包做什么。”蔚灿拆得满脸红光，从纸箱里捧出一个瓶子，“当当当当！”
盛彦泽：“……”
他们俩确实不用背包，可也没人喝酒吧？
蔚灿对此不在意：“放着嘛。等我们之后搬家，朋友们过来暖屋的时候开。”
纸箱都拆完了，打算客厅的工作留给盛彦泽。
他一遍拖地，蔚灿在旁边喂了他一块酒心巧克力。
“好吃嘛？”
“嗯。”
自己男朋友亲手喂的，即使是最廉价的食物也好吃，更何况这是高端牌子。
巧克力丝滑柔顺入口即化，里面的酒心也不刺激，只给巧克力增加了另一层醇厚的口感。
确实是好吃的。
盛彦泽整理完客厅，和蔚灿接了一个混合着巧克力和酒味儿的吻。
“下个礼拜有安排吗？”
蔚灿在厨房洗提子，没听清盛彦泽的话，关小水龙头之后转头问：“师兄你说什么？”
盛彦泽走进厨房，从背后抱着蔚灿，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耳朵：“问你下礼拜有没有什么计划。”
“干嘛啊，要去哪玩儿吗？”
蔚灿的耳朵发红。
这么久了，和师兄亲亲贴贴，他还是会心跳加速。
“对。带你去腾市玩几天，想去吗？”
蔚灿：“！”
蔚灿放下手里的提子，转身抓住盛彦泽的胳膊，在他结实的小臂上留下一道水印。
“哪天？下礼拜去的话，现在订飞机票来得及吗？”
盛彦泽笑：“只要你人能去，其他的交给我。”
带蔚灿去腾市玩的想法，盛彦泽老早就有了。
不过这次其实是郁玫先跟他提的，就在蔚灿出国游那段时间，母子两人通了电话。
郁玫问起蔚灿在不在，也想和他聊聊天。盛彦泽如实说了情况，郁玫就问盛彦泽假期有没有空闲，带蔚灿回来玩一趟。
盛彦泽沉默片刻后同意了。
在聊腾市的行程之前，他问了郁玫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快就接受了他和蔚灿在一起。
连他大学选择哲学系而没去他们想要的播音主持专业，他们都念叨了三年多。
接受他性向如此之迅速，让他不能不多想。
郁玫倒是不介意这个尖锐的问题。
“你还记得荣阿姨吧？”
“嗯。”
荣阿姨和盛母关系很好，逢年过节会走动不说，平时也经常和盛母约着逛街吃东西。
“荣阿姨的女儿，喜欢的也是女孩儿。”
这个消息让盛彦泽有点惊讶。
因为荣阿姨和盛母的关系，前几年他们曾经还想撮合他们两个，只不过盛彦泽大学时期一直很“叛逆”，直接拒绝了，连面都没见。
“前段时间我一直约不出来你荣阿姨。后来她把我叫出来吃饭，聊天的时候说起来的这件事。
她刚发现她女儿对象是女孩的时候，反应可比你爸大多了。
就和她女儿折腾呗。
反正我不说你也大约能猜到我们这些老东西能是什么反应。
最后把她女儿折腾到医院去了，命差点没了半条。就是要和那个女孩在一起。进了一趟医院，你荣阿姨也是想明白了。喜欢男孩儿女孩儿的不算啥，人在啊，就行了。
我回来之后想了想，确实也是，其他啥的，都没有你们这些小孩健康平安重要。”
“妈……”
“哎呀，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你爸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让你回来去电台，就是感觉啊，趁他人情关系还在，还能给你使上把力气，就别浪费了。
你传了你爸，天生有把好嗓子，不干这行就挺可惜的。要是真干这个，肯定能比你爸强。
也不是硬逼你干啥。
他也就是倔，你老掘他，他面子上下不来，你爷俩这不就老干仗么。
现在他是也想明白了。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不能全由着我们。以后好好工作，干啥都行。”
盛彦泽现在是真的说不出话。
郁玫也不太习惯这种“真情吐露”环节。很快又开始聊其他邻居亲戚的家长里短，迅速把这件事带了过去。
电话末尾，又再次叮嘱盛彦泽：“记得跟小灿说啊。”
盛彦泽放下手机，擡手捂住眼睛，无声地笑了。
-
飞机从平城直达腾市，下了飞机，两人打车直奔盛彦泽家。
给蔚灿定的酒店也是在盛彦泽家附近。
本来郁玫还说想让蔚灿直接住家里，盛彦泽还是婉拒了。
即使郁玫说她和盛涛都想通了，能接受他们俩的关系。保险起见，盛彦泽还是决定先住在外面的酒店。
理论上能接受是一回事。
但真的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有什么比较亲昵的举动，会有什么反应是另一回事了。
蔚灿难得来一次，他不想给对方留下什么不开心的回忆。
况且在家里，有很多事也很不方便。
行程安排大约是先在家里吃个饭聊聊天，逛一逛腾市。然后去周边的几个景区转转。
来之前，蔚灿跟盛彦泽开玩笑：“听说你们那边之前上学都是骑马去的？”
盛彦泽很配合，一本正经道：“对，我们那边水龙头流出来的也不是水，是牛奶。”
蔚灿眨眼：“那我到时候可要看看师兄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到了盛彦泽家里，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
郁玫做了一大桌子菜，肘子、猪蹄、鲈鱼、丸子，甚至可以说比过年的大餐都硬。
看到这桌菜，盛彦泽是真的信了他们两个的关系被家里接受了这件事。
蔚灿则是瞠目结舌。
他拽了下盛彦泽的衣角，小声问：“师兄，今天有多少人来吃饭啊？”
“就我们四个。”
就四个？
这一大桌子菜，十四个人都吃不完。
郁玫看到蔚灿脸上的笑容藏不住，招呼他入座吃饭。
盛父态度没郁玫那么热情，但也没绷着脸。
对待蔚灿的态度倒是比平日里对盛彦泽的要好上几分。
一顿饭，吃得也算是宾主尽欢了。
傍晚盛彦泽带蔚灿出去遛弯消食。
就在他曾经虐哭无数经营套圈或者打枪老板的小公园那边转了转。
刚好又遇上一个经营套圈游戏的小摊。
“师兄！来！”
不用蔚灿说什么，盛彦泽主动掏钱买圈，给蔚灿再度见识他百发百中的实力，圈了几个蔚灿想要的小东西。
一路上有几个大爷大妈跟盛彦泽打招呼。
蔚灿怀里抱着盛彦泽套圈赢来的毛绒玩具，甚至还有一把水枪，问他：“师兄，好多人认识你啊！”
盛彦泽：“都是附近的老邻居，有一些是看着我长大的。小城市就是这样，在一个地方住得时间长，大家就都熟了。哪怕不知道叫什么，也混个面熟。”
蔚灿感慨：“要是我也出生在腾市，晚上来公园玩，肯定能更早认识你。”
“为了多赢点奖励？”
“什么啊！”蔚灿故意把怀里的一只小乌龟往盛彦泽身上扔。
离得近，盛彦泽一下子就抓住了。
不仅是毛绒玩具，扔“暗器”的罪魁祸首也被他控制在怀里。
“师兄你当时是不是特别招人？”蔚灿还不老实，故意说，“靠套圈手法赢得了不少小妹妹和小男生的芳心？”
盛彦泽箍着蔚灿往前走，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低头狠狠亲了他一下：“别的没赢到，这么多年就赢回来一个小太阳。”
-
第二天盛彦泽租了个车，计划带蔚灿去旁边的景区玩。
“师兄你还会开车？”
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来没看盛彦泽开过车，甚至都没听他提到过。
盛彦泽侧身帮蔚灿捋平他身前的安全带，检查了一下后视镜。
“高考毕业之后考的本子，平时在学校也没机会开，就只是平时放假回家拿叔叔的车练手。”
挂档。
“新司机，多担待点。”
盛彦泽车技还行，只是确实有段时间没摸方向盘了，刚上路，非常谨慎小心。
蔚灿从一开始的兴奋惊艳，逐渐冷静下来。
“师兄……”蔚灿看了眼窗外悠悠开过去的摩托车，“你没感觉后面的车在用车灯闪我们吗？”
盛彦泽不慌不忙：“一会儿他从我们身边路过，还有可能‘嘀’一下我们。”
话刚落，那辆车就从旁边斜插过来，以一个非常扭曲的方式超车。
甚至还真的“嘀”了他们一下。
蔚灿：“……”
蔚灿：“师兄，要不，我来开吧？”
盛彦泽没着急也没生气。他好像没被传上很多人都有的路怒症。
“腾市路况很差的，很多老油条插缝超车，人在路上，安全第一。”
“好吧……”
他们继续按照道路要求的标准速度往前开，没开多远，就看到前方车道上堵了两辆车。
一辆车甚为眼熟。
好像就是刚刚很嚣张地从他们旁边超过去那辆！
蔚灿身子前倾，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事故。
盛彦泽继续慢悠悠地开，路过时甚至还减了速，方便蔚灿围观。
那辆车追尾前车，保险杠都撞掉了。
两辆车主人都从自己车里出来，站在路边，气急败坏地在争执责任归属。
而蔚灿和盛彦泽继续往前开，前方路况一路良好，很快就到了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