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哦哟，帅哥还有纹身呢，深藏不露啊！”有人惊叹说。
“还挺好看的。”何萧冒出声，刚想转头询问舒语蝶什么，却看见她愣在原地，只好走进拍她：“副社，你家帅哥纹身在哪里纹的，效果真不错。”
“嗯？”听见声音的人显然有点懵，轻轻摇摇头，尽量应声说：“我也不知道，你自己问问他。”
舒语蝶的状态更像是不知所措，回完话就默不作声往外走，等何萧再反应过来想找人，只看见一个提线木偶似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掌声稀稀拉拉，等周围在有大动静，已经是夏聚整理完衣服，先金少杰一步下场。
好奇的目光落在身上某处，夏聚敏感地察觉，但环视一圈，只能看见除了舒语蝶以外的身影。
离夏聚最近的是刚才饭桌上坐在身边的何萧，夏聚淡淡看了一圈，还是凑近问：“兄弟，他们再看什么。”
何萧笑了笑，盯着他手臂调侃说：“不看帅哥看什么，更何况帅哥身上还有这么漂亮的纹身。”
“副社家属，你的纹身真的很好看，大片大片的蓝，纹理质感都养眼，看着就舒服，隔这么远都看的一清二楚，在哪里纹的，推荐推荐。”
被夸的人眼皮一跳，急忙捂着左上臂的位置，脖子生硬扭过去，问：“很明显？”
“怎么不明显，不瞎都能看见。”何萧回答。
“你们副社......也看见了？”
何萧：“那肯定啊，我们副社长是什么人啊，业界画佬，视力很好，自己家里人你还不知道。”
“不过副社她一看见就走了，是不是打算给你准备什么惊喜啊？”
不好的预感蹦上脑子，心中一团火瞬间像是冒起来，夏聚撂下一句谢谢就立马跑回了餐厅。
但餐厅原本他们的位子空空荡荡，不安和焦躁的种子慢慢发芽，夏聚知道源头，但就是没办法拔出。
和金少杰打了一架，这场局的平静时刻也就注定到了头。
夏聚慢跑下顶层，这短短几分钟里，他掏出手机绞尽脑汁想了无数种情况和方案。
电话，微信，联系柏年。
但和之前那次一样，这三种方法全部石沉大海，一点水花也未曾溅起，像是他用于寻求解决的方法，根本称不上是方法。
至少当对象是舒语蝶时，绝对不是一个好方法。
楼内设施和店铺没有一个是舒语蝶喜欢的调性，夏聚头脑一热，一路奔出大楼，却在出了大门，对着霓虹街景，满眼人群时，没了主意。
他不知道舒语蝶在哪里，但能明白她知道了什么，又在想什么。
人群里的风声勾着记忆穿梭，一晃回到高一课堂。
高一不比高三，同学们压力不大，班级纪律松散，比起毕业班的老师们，高一老师的压力也小上很多，管得也不严。
以至于班上一下课就胡闹闲谈。
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刚开了头广播体操就被连绵大雨打断，大批人流重新涌进教学楼，并重新获得了将近半小时的大课间时间！
“呼呼呼呼！嗨嗨嗨，体育馆打球去不去，去不去！”
后门门口，有同学热情招呼，特意避开走廊老师，连喊了好几声。
教室后侧，有男生草草擦掉头发上的雨水，朝着卖力的喊声问：“打什么球，几个人啊。”
同学说：“篮球，人越多越好。”
“篮球？那我不去。”
“行，我再找别人。”
同学转身就走，男生背后一道声音传来：“夏狗，今天的历史作业你还没交，还有昨天就该背的近代经济知识点你也没背。”
“等一下哥们！我改主意了！”夏聚想逃，但架不住对方手疾眼快。
后领子被人捏在手上，舒语蝶悠悠说：“夏狗，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夏聚转身，苦巴巴求情说：“你放我到下午，我肯定背！”
舒语蝶：“我已经从昨天放到今天了。”
夏聚：“那可是一单元的知识点啊！”
舒语蝶恨铁不成钢：“还要半个月就要学考了，你上次历史模拟的成绩刚擦边过线。”
“那看在我借你化学笔记的份上，放我到大课间结束前十分钟！”夏聚举手：“我发誓！我肯定背！”
“你最好是！”舒语蝶气愤地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坐回了座位。
乖巧如夏聚同学，舒语蝶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着回了座位，捧起历史书苦读。
打篮球的热潮引走了班里一大波人，一半是亲自上场，另一半是忙里偷闲没事看看。
教室里安安静静，只有零星五六个人。
柏年带着陈宇进门时，不禁一愣：“语蝶，他们人呢，死光啦。”
“没有，说什么呢，都去体育馆了。”有玩伴一来，舒语蝶合上书：“你们去吗？”
柏年随意挪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扒拉开一本草稿本：“我不去，走路还要打把伞。”
陈宇径直回了位子：“我也不去，我要预习。”
后排男生几乎不说话，柏年和舒语蝶聊天的音量小了小。
柏年欣赏着满页的优美字体，不经意瞄到舒语蝶轻皱的眉头。
她问：“什么烦心事啊，都变成苦瓜脸了。”
舒语蝶赌气，往后排一瞥，解释说：“老师特意叮嘱的危险生！一个单元拖了两天还没背！气死我了。”
柏年顺去一看：“夏聚？不至于吧，刚开学历史还是前五啊，你气什么？！”
“老师让我盯着他背书，考前三本书至少都过一遍。”课代表舒语蝶托腮撇嘴：“谁知道他吃错什么药，一下退步这么多。”
“每次抽背之前，我都要理一遍逻辑和思路，他还无期限推推推，现在我一看见他就烦。”
“这样啊，那我说点开心的！”柏年翻开一页数学草稿，在上面圈了几笔：“我刚和陈宇去他爸那走了一圈。”
“成功把咱们数学老师洗脑，说服他把下堂数学课还给体育老师了！”
“真的？！”舒语蝶眼睛一亮，转身喊了声陈宇，毫不吝啬竖起大拇指：“好同学！谢谢你！”
“咳咳！”陈宇只是笑了笑，还没应声，邻座夏聚就捂嘴轻咳了几声：“好课代表，我背完了！”
舒语蝶闻声看了眼手表：“不行！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六分种，你慢慢背吧。”
“背不出过年回家我就向爷爷奶奶告状，说你不好好学习，整天想着打球，还欺负我！”
“你......你，算你厉害！”
赌气的人放完狠话，扭头和柏年重开话题。
散装的话还没聊上几句，柏年就在草稿上发现了不一般的东西。
她好奇问：“语蝶，你画得这只蓝色的大扑棱蛾子是什么东西？！”
“什么扑棱蛾子？”舒语蝶拿回本子，点着图案重申：“这是蝴蝶！！”
“我画得明明很好，只有你会看成扑棱蛾子。”
“好吧，我只想逗逗你。”柏年说：“不过语蝶，你真的好喜欢蝴蝶这个元素，已经到疯魔的程度了。”
“只是因为你的名字吗？你的圈名也是——”
在马甲暴露的前夕，舒语蝶快速擡手虚捂上了柏年的嘴。
“好，我懂了，我不说。”
得到承诺，舒语蝶才解释：“也能算喜欢，更多是一种缘分。”
“我妈说怀我的时候，经常梦见一只蓝蝴蝶在说话，像什么‘来日可期’‘前途无量’”
“反正就是很多祝福的话，我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好有意思。”柏年点头，转念笑说：“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那干脆在以后喜欢的人脸上画一个。”
在脸上画？！舒语蝶反应半天，才气恼地去挠她痒痒：“你还是在笑我！”
“还不如在手臂或者大腿上画呢。”
小打小闹的声音渐渐变大，柏年比着手指在嘴前嘘了声，用口型无声说了句什么，舒语蝶认清是什么，又气恼压着声音，更恨不得捂上她的嘴。
“柏年你还是别说话了！”
而然，始作俑者嘻嘻哈哈躲开：“所以你同意了？”
“不过要是随便一个人都画这个怎么办，是你都喜欢，还是都喜欢你？”
柏年自嗨过了头，逻辑一点不通，舒语蝶拿她没办法，干脆起身拿本子挡在她嘴前止住笑声：“那就当，都喜欢我好了。”
看她认真的表情，柏年收声正色：“也是，毕竟这学期就已经有三个了。”
舒语蝶轻轻哼了声坐回位子，但教室还没安静多久，后排的欠债鬼就找来了。
夏聚随手放下他的历史书，在舒语蝶身边坐下：“好同学，该背书了。”
舒语蝶：“还有两分钟。”
“嘶，哎呀。”某人装模作样：“看错时间了。”
“不过，来都来了，聊聊天吧。”
舒语蝶看他就烦不是假的，蹙眉问：“你想聊什么。”
夏聚挑眉，问得认真：“我能吗？”
“嗯？”舒语蝶不解。
夏聚伸手点点她还没翻上的草稿本：““这个。”
舒语蝶反问：“你都听见了？你刚刚真的在背书？”
“听了，”夏聚轻描淡写：“不过这不是重点，关键是我要是画了算什么，也是喜欢你？”
敢问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舒语蝶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只冷哼了声：“你算倒贴。”
“倒贴？”
他轻声重复，像是真的在思考，舒语蝶提高音量重申：“倒贴我也不要，这个单元再背不出来，你连倒贴的‘倒’的偏旁都不是！”
“噗——”夏聚笑得不明所以：“好，我背好就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