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俞一 作品

第96章 生腻

第96章生腻

◎“我说,我离不开你了。”◎

“唔你就是想咬死我。”

柳依依嘟囔着,听见男子喉间溢出的笑声,她不免更气恼了。

她擡起头,看着那张清透白皙的俊脸,也生了想咬他的心思。

可隐隐中,她是有些不敢的,眼前的男子虽宠她的紧,可在这种事情上,她有一种直觉,他是极其不好惹的。

可每每她都只能被他狠狠欺负,这气,实在难以咽下。

迷迷蒙蒙中,亦或是男子此刻凝着她的幽眸有些惑人心魄。

少女贝齿有些发痒,怔怔着踮起了脚尖。

可由于身量差的太多,且此刻孤淮凛未俯下身来,她便是觉得脖子有些痛。

她已经使劲踮起脚尖了,也才触碰到他的颈脖之上。

岂料,男子却是噙着隐晦不明的笑猛地垂下了头,猝不及防,她的唇齿碰上了他的薄唇。

温热,也软的不像话。

“咬这儿。”

燥风迎面,柳依依霎时涨红了脸,虽然她已经和孤淮凛亲过无数次,但都是被动的。

近在咫尺的距离,孤淮凛自然将怀中人儿那红的似能滴出血来的芙蓉面看得清清楚楚。

他笑着,又俯下身啄了一口少女的唇瓣,“依依,我喜欢你咬我这儿。”

幽深如瀑的桃花眸里将她绯红的面映彻的分明,柳依依自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掐了一把男子的腰迹,心中想骂他登徒子的话也只能埋在嘴里。

孤淮凛笑得昳丽,擡起大掌将少女额上胡乱坠着的几缕青丝撩至耳际之后,唤了一声,“娘子。”

柳依依埋着头,没说话。

岂料男子仍是不依不饶,用那蛊惑人心的嗓音又唤着,“娘子。”

甚至,温热的薄唇还蹭过她的耳际,面颊......

柳依依嘤咛一声,含糊着应了一句,“......嗯。”

然话刚出口,少女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应的什么。

她应了孤淮凛唤她为娘子。

听见少女软软的一字,孤淮凛眼一深,托着人的粉颊使人扬起了头只能看着他。

她看见了男子眸中晕染而上的幽深和危险,她想解释,可阖了阖唇瓣,又不知该如何说。

“我,我......”

孤淮凛尽情欣赏着掌下的粉腻雪肤,温声道:“不用解释,娘子,我们择日便成婚。”

说罢,不容少女反应过来,俯下身想将人儿抱起来,“乖,夫君带你先去用膳。”

“等等!”

少女面色蓦地已有了些煞白,她急道:“我还忘了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看着少女的面色,孤淮凛眸色一紧,莫不是小姑娘哪里难受了?

或是受了什么委屈?

“怎么了?依依。”

“在诏狱时,秋叶说她下了药!”柳依依盈盈清透的眼儿满是凝重,她甚至急出了哭腔。

“凛哥哥,她会不会是想下毒害你?你出来之前在兰台可吃了什么?或是闻到些奇异的味道?你现在可有感到不适的地方?”

这一切都怪她,她竟忘了如此重要之事!

倘若孤淮凛真的不慎中了毒,那该如何是好?!

柳依依遏住发寒的心,道:“走,我们赶紧去找费医师!实在不行去找费渡,他一定有办法的!”

然与少女面上的惊慌忧切不同的是,男子面上却是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眨眼间,柳依依顿时幡然,他如此聪明,既然早就怀疑秋叶的身份,也派人盯着,怎会不知道她又投了毒呢。

“凛哥哥,你......你是不是早有了应对之策?”

孤淮凛揉了揉少女的头,道:“嗯,那毒她方投下,沈忱便取出来了。”

“唔可我还是错了,我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事忘了......”

少女话未说完,便被男子打断了,“依依,不是你的错,我的娘子永远都不会有错的。况且,“

男子嘴角噙着笑,“你又忘了,你昨夜都告诉我了。”

柳依依一怔,氤在眼角的水雾终是又憋了回去。

昨夜一见到他后,她稀里哗啦在他怀里哭了很久,而沐浴之后,被他抱在怀里是说了好多话的。

朦朦胧胧中,她似乎是将那些事告诉了他。

瞧着少女面上仍呆愣愣的,孤淮凛情难自禁啄了一下少女的粉颊,眸里流转的满是柔情和宠溺,“娘子,你如此担心我,为夫很高兴。”

被他淬了蜜一般的眼神直直凝着,柳依依吸了吸鼻子,擡手紧紧抱住了男子。

软软唤了一声,“孤淮凛。”

“嗯。”

少女没说话,朝男子温暖腻人的胸膛间拱了拱。

她想,她此生再难离开他了。

......

日影西斜,头顶的日不知何时已幻为明丽的金灿,已是初夏,待落日收掉落在大地上的最后一抹余晖,京城大街小巷中也是含着些燥意。

“话说咱上一回说到,镇北王手持红缨枪,单枪匹马深入敌营……”

浣溪楼中,高朋满座,在一楼正厅中央以鎏金楠木建造的圆台上,一位说书先生正讲得神采奕奕,惟妙惟肖。

已换了一身衣裳的两人正缓缓行于喧哗闹市之中,蒙着面纱的少女敏捷的注意到身旁高大的男子在听到说书人说到“镇北王”那几个字时,那俊拔的身躯有一些微僵。

镇北王,孤寒凛。

是他的兄长。

京城孤氏,史官世家,辈出权贵甲胄之贵族。而太史令至前任太史公身上后,他育有两子,长子孤寒凛自小便入了军营,不仅骁勇善战,更是有勇有谋,如今不过而立之年便已成为镇守一方的不败将侯,镇北王。

下一瞬,男子却是牵着她的手继续朝兰台的方向走了。

方才他得暗线来报,兰台隐着的暗哨已经撤了安静。可眼下既无其他事,孤淮凛也许久未和他兄长见面。

他向来不将情绪展于人前,她觉得他定是想他的亲人的。

如是,去听一次说书也是可以的。

柳依依捏了捏手中的大掌,“凛哥哥,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孤淮凛稍一迟疑,眼神掠了一眼内里簇满的人群,“好,我们进去看看。”

琉璃光华流转,笼灯光彩照人。

全场一片寂静,四下看官皆沉醉于说书先生惟妙惟肖的表演中。

“好!”底下赞声响起。

立于二楼雅间的柳依依跟着一同拍手叫好。

而在少女身旁的俊逸男子的眸光却是眨也不眨,紧紧凝着这雀跃至极的少女面上。

“依依,仔细嗓子。”

孤淮凛无奈而又宠溺一笑。

勾栏瓦舍,人多眼杂,小姑娘生得极美,本是危险之地,可谁料小姑娘对这说书人说书却是高兴雀跃的紧。

高兴的竟是将自己又忽略了。

可看着小姑娘那张娇靥如花的面,他只能任由着她如此了。

可这样长久赞哉,她的嗓子还有那手儿......

“手也仔细些。”

那白嫩嫩的手心都有些泛上了红。

“唔我知道了。”

柳依依听见了身旁男子端方守矩的话,每每与他一同在外时,他似乎都不喜欢这些喧闹华丽的场景地方。可她却是觉得好生有趣。

少女转过身,攥着人的袖袍将男子拉上前来,“凛哥哥,你快听呀,镇北王,你的哥哥。”

余光中,她见男子微抿着唇目光仍黏在自己身上,柳依依勾了勾男子的袖袍,将两人的距离靠近了些,“凛哥哥,你别看我了。”

男子终是感受到自己未被少女忽略,总算眉目舒展了些,顺势揽着人的细柳将人搂在怀里,以绝对占有的姿势,紧紧圈着。

“......寒光凛现,镇北王一席鎏金战甲冲入敌方阵中,宛若破秋风......”

说书先生似讲到高潮部分,底下的人接连称赞,而小丫头的魂似乎都被勾去了,眸光眨也不眨。

正郁郁时,终见她擡起了头,孤寒凛俯下身去,贴近少女,想听得更清楚些小姑娘想对自己说什么。

然与意料中不一的是,少女粉唇阖了阖,问的却是——

“凛哥哥,镇北王他长得......和你相似吗?”

是否也像他一般,清润俊美的不像话。

柳依依有些想看看,两人立在一处时,是否会认不出。

“他是不是也生的同你一般好看?”

少女眨了眨眼,却看见孤寒凛此刻微抿着唇,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深邃的眸中好似生了些......委屈?

孤淮凛将人转过身面对面抱着,“依依,你莫不是对我这张脸生腻了?我兄长如今已而立之年,他的年纪与你,”

男子眸色有些暗沉,“是不相宜的。况且,他常年行军打仗,照顾不好你。”

柳依依眨了眨潋滟的眼儿,被男子方才的话惹得有些发笑。

他在想什么啊?

“凛哥哥,你是在吃醋吗?”少女笑着:“我家孤二公子俊美无涛,赛似天人,我怎会对你生腻呢?”

见男子仍板着面,柳依依索性环住了男子的颈脖,甜着嗓子说:“凛哥哥,笑一笑嘛,我只是问问罢了,其他的我都没想过。”

“真的?”孤淮凛扯着薄唇问,“你以后见了别的更俊俏的会不会忘了我?”

他不会忘了,他的小娘子是贪恋美色的。

小姑娘的前十年里,一直被好好的保护在兰台,极少出去接触外界,若是将来见了更多......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柳依依斩钉截铁。

男子的眸光虽是柔和的,可那看不见底的深渊里,她总感觉满是警告,倘若自己犹豫一些,她真怕他又说出丢自己去喂黑鼠那种话。

得到少女肯定的回复,男子总算松了些眉头,柳依依将男子披着的一缕发丝勾在指尖绕,她眼眸下敛,缓缓道:“况且,我们已经,已经那样亲密了,我早就离不开你了。”

少女的嗓音越来越小,可孤淮凛还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听了进去。

那一刻他有些恍惚,甚至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依依,你......”向来字字珠玑的权臣又有些结巴了,“你方才说什么?”

柳依依满是羞赧,可依旧踮起脚尖圈揽着男子的颈脖贴近自己,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离不开你了。”

话音刚落,她被男子霸道的力狠狠摁进了怀里,砰砰直跳的心跳早已分不清是谁的,可却是激着人的耳膜,甚至她的脑袋也晕乎乎的。

同样,孤淮凛也好不到哪里去,放在心上至宝对自己说这般激漾人心的话,小姑娘带给他的愉悦和惊喜,让他全身发麻,呼吸好一阵也不属于自己。

他真的好想娶她,娶他的娘子,他想永远都抱着她亲着她.......

不知何时,底下说书人已说到尾声,意犹未尽的看官纷纷留人,说着还想再听一段。

柳依依被不可撼动的桎梏束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可她微微动半分,便是更紧了。

“凛哥哥。”

她提醒道:“天黑了,我们该回去了。”

然久久男子仍是不放手,少女又道:“回去再抱好不好?”

这次,男子终是放了手,可精致无双的眸却是念念不舍。

“对了,凛哥哥,”少女擡眸问道:“你已经多久未见你的兄长了?”

他的兄长常年戍守边疆,多年未曾归家,连是其父亲身死之时,也不得机会赶回来。

柳依依微蹙眉,似觉得说这话有些不合时宜,她又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饿了。”

孤淮凛自然知道小姑娘是怕他伤心,他顺着少女应了一声,“好。”

......

月上西楼,京城早已收了音,大邺皇宫早已灭了大多宫灯,笼于一片黑暗之中。

而皇帝寝殿之内,瑞兽吐雾,琉璃瓦彻夜不倒。

紫檀木雕云龙纹榻上,穿着明黄中衣披头散发的贤德帝早已失了白日的威严。

神色慵懒枕于美人腿上,嘴里时不时接着美人以嘴喂上来的美酒。

殿内金碧辉煌,身着清凉的美人们赤足于殿中袅袅起舞,婷婷婉转,勾人心魄。

贤成轻轻推开了门,携着深夜的凉意快步走了进来,落在红绒花地毯上的长靴没有一丝声响。

“陛下,陛下。”贤成已至贤德帝面前,皱着一张老脸道:“起居郎又折返了!”

“他许是听到了寝宫的动静,没走多远又回来了!”

见贤德帝未动,贤成急着忙将殿内的美人遣散。

“大胆!”

只闻,本是假寐的男子猛地一喝,骇得老太监生了哭腔,“陛下,起居郎记载如斯举止言行,这将是交给太史载入史册的啊!”

贤德帝登时立了起来,“朕一国之君,还怕了那孤淮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