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俞一 作品

第106章 可后悔?

第106章可后悔?

◎才发现手有些痛。◎

迷蒙混沌中,柳依依似乎又看见了男子那殷红极尽妖孽的眼,那额上聚起的豆大汗珠顺着那精雕细琢的颌线渐渐滴落。

“娘子。”

小姑娘呜咽着应了一声,软软糯糯的不像话,然话音刚落,又是被堕入烟海的男人噙住了嘴。

衮烫的桎梏不可撼动一丝一毫,柳依依觉得自己随着窗外的衮衮惊雷和倾天覆地的大雨一般飘飘浮浮。

如漂渺无依的碎叶一般,任凭噬擒。

飞到了天上,而后又恍然落至地面。

“呜呜。”

少女无措而怯糯的哭着,被氤氲水雾的盈盈眼儿红的不像话,孤淮凛细细吻着人儿的眼儿柔柔慰哄着。

就这般不知持续了多久,那劈里啪啦的火烛都早已熄灭,男子仍紧紧抱着她,桎梏不可撼动一丝一毫。

“乖,不哭了。”

然暗沉低哑的嗓音一出,她又是哭得更厉害了。

线线烫得她全身止不住发着颤儿。

孤淮凛细细吻着小姑娘的眉眼,面颊,又辗转噙住了那殷红莹润的唇瓣,勾住她的小软舌细细狁噬。

窗外惊雷骤雨仍在饕餮,吹得窗扉哐哐作响。

少女柔弱无依的指儿被燥热的大掌紧紧攥住,潋滟的琉璃海棠花儿被衮烫浓浓浸蔓,点点氤氲白腻。

“我的乖宝。”

孤淮凛低哑着唤了一声。

意识尚有些迷蒙的小姑娘自然是能感受到滔天的阴翳在不断逼近。

跌入男子那深幽如渊的眸子时,柳依依霎时哭出了声。

“呜呜孤、孤淮凛,”

小姑娘抽抽嗒嗒的已经语无伦次,惹人怜爱极了。

孤淮凛沉沉吐了口气掩去翻涌的黑暗,抱着人儿慰哄着,“娘子,夫君抱着我的乖乖娘子睡觉好不好?”

小姑娘仍是抽抽搭搭,“唔你,你太凶了。”

枕在男子臂膀上的糯糯哭着,孤淮凛自知自己确实是将小姑娘欺负的太狠了。

他试着少女面颊上的泪,又轻轻拍抚着少女的玉骨软脊,柔柔慰哄着,“乖宝,我的乖乖娘子,是夫君错了。”

“乖不哭了,夫君抱着你睡好不好?”

可却是止不住的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带着少女葇夷复住了不可观的阴翳。

柳依依骇得一怔,随即便是脸儿爆红,愤愤喝着,“孤淮凛!”

......

翌日晨时,屋外的雷声已停了,暴雨也停了。

柳依依迷蒙睁开眼儿时,紧紧抱着她的男子还在睡觉。

她微微一动,便是酸楚的厉害,那处也月长的厉害,然昨夜已被男子清洗一番,倒也没那么难受。

小姑娘擡起眼来,瞧见了一张俊美似天人的容颜,白皙精致的面泛着些清透,而那眼睑下缀着的浓长鸦睫在清润的面上透下一排淡淡的阴翳。

她想撑起手来,才发现手有些痛。

小姑娘眸光有些忿忿,然心中却不断安慰着自己。

自己这年长几岁的夫君素来不近女色,更是待人冷淡疏离一心扎在书堆里,万物讲究的平衡,如今……实乃正常,她应该体谅他。

如斯想着,柳依依渐渐没气了,然正此时,男子却是睁开了眼,深邃的眼眸紧紧凝着她。

柳依依稍有些惊诧,但瞧见那眸里清明并噙着柔柔的笑意看着她,顿即猜出他早已醒了。

“哼。”少女埋住了头不再看他。

孤淮凛笑了一声,小姑娘丝毫不掩饰的媚态和娇嗔让他又想狠狠摁着她亲上一番。

然今日两人还得尽快离开此地,不可再耽误。

......

待两人打开房门之时,果见昨日看见的人又聚集在一楼大厅,鱼龙混杂,分不出黑白两道。

凛冽的风顺着门扉吹了进来,更添诡谲阴暗的沉寂。

孤淮凛护着人朝门扉走去,大掌紧紧摁着瓷娃娃的面于胸膛深处,不让任何人窥视其怀中少女真容。

然蓦然,一把尖锐的锋刀挡在了两人面前。

男子淡淡擡起冷眸,却见一异族打扮的人截于门扉之处,脸上画着诡异的符号或是印记。

然此刻令他极其不悦的是,此人带着狼光盯着怀里的人儿。

“这位公子,这女人为何护得如此严实?”男子扯开了嗓子,“不如,放下来,让我们一睹芳颜。”

“哈哈哈---”

厅内传来令人难受的狞|笑声,柳依依强忍住不适,对男子说道:“夫君,此地不宜生出事端,我们快些走吧。”

只见俊拔纤长的男子眉眼间氲上刺骨的冷冽,不知为何,他有些胆寒,不敢再出不逊之言。

然触及身后一众叫嚣的人群,他硬着头皮道:“听起来还是个美人---”

话未说完,却是当中一脚,男子捂着胸口怒喝:“大胆!你可知我是谁?!”

身后众人见生出如此变故,有的已拔出武器,狠厉着眼站起身来,有的却仍是喝着杯中小酒,细细看着热闹。

“让开。”孤淮凛淡淡一声,其中染着的阴寒浸人骨髓。

“今日就好好教教你规矩!”

说罢,几人高举利器冲了上去,正此时,却见无数只箭矢呼啸而来。

带着狂啸的疾风,惊得众人接连败退,随即,银械铁甲之音阵阵扑来,缜密逼仄。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精兵良将已至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而后中间让出一条道路,一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盛气凌人行至被众人围堵的两人面前。

孤淮凛眯了眯眼,为首之人腰间配饰,能调动如此阵仗的,应当便是而今镇守这庸巳州的的西南王冯广了吧。

只见冯广噙着冷笑,“孤大人,可真是令人好找啊,竟是潜逃到了这穷乡僻壤之地。”

说罢,厉声一喝,“抓住他,缉拿归案!”

“等等!”

正酣畅时,却闻客栈厅中传来一道雄浑之音,“西南王,这个小白脸你可以带走,然那女人必须留下,本世子刚好差一个大邺暖|床的。”

眼见自家夫君已是抑制不住的刺骨寒冽,柳依依及时攥住了男子袖袍,“夫君,等等,先别急。”

孤淮凛沉沉吐了口气,终是听从小姑娘的,静观其变。

只见冯广讪笑道:“世子殿下啊,您这......陛下有命,要将罪犯孤淮凛及妻一同逮捕入京啊,这,”

中年男子面露难言之色,“这少了一个,着实不好交代啊。”

“陛下?愚蠢!你竟还不知如今这大半个朝堂都是萧王的天下,说不准再过个些时日,这萧王都要君临天下了。”

柳依依大惊,这人竟是如此猖獗,莫非,是萧策的爪牙?

冯广垂面疑虑几分,这娄罗迦的世子说的不错,而今风云莫测,若是萧王称帝,这娄罗迦的地位便是逐日可增,他万不可轻易得罪。

男人转过身,看向孤淮凛,道:“既如此,孤大人便委屈将您的夫人交出来吧。”

孤淮凛眯了眯眼,正欲出手间,却见霎时一团黑雾骇然现于人前。

人群中有人惊叫一声,“丧气鬼来了!”

话音落下,一阵哗然,然来不及躲避,几人已发出凄厉的惨叫,蜷缩在地上挣扎痛嚎。

不过稍稍,果然如昨日那人所言一般,凡靠近者皆七窍流血而亡。

众人见状吓得胆寒,纷纷不敢逼近,孤淮凛眸一紧,脚尖一蹬借力跃至半空,抱着人飞驰遁走。

然不过数步之间,却见那一团黑雾愈逼愈近,宛如潮水般涌来。

来不及躲避,两人已被吞噬。

不过稍稍,待黑雾散尽又是化作一只金龙,腾空而上。而原地,早已无二人身影。

有侍卫早已是吓得屁滚尿流,“王爷,化作金龙了!他们二人落入那妖孽之手只怕是凶多吉少,还追吗?”

“追!”冯广大喝,“给我追!”

......

密林深处间,层层葱郁环绕,几丈高的树木参差生长,其间氤氲着浓浓的雾霾,笼罩得只能看见微弱的光。

而躺于地面上的男子总算睁开了眼,孤淮凛迅即坐立起身,却见少女正躺于他的旁侧。

“依依!”

男子大喊,然刚唤出一句,却见其身旁坐着一团黑影,此人便是那众人口中的“丧气鬼。”

他忙过去将少女护在怀间,把了脉知道小姑娘是晕过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孤淮凛微微擡眸,问:“不知阁下是哪位世外高人要将我们夫妻两人带于此地?”

只见那“丧气鬼”阴恻恻笑了一声,沙哑嗓音声声溢出,“你为何不怕我?”

“天下之大,阁下久居住这僻壤之地庸巳州,并以如此模样示人,我猜是为了完成何等必要完成之事。而于官府面前救下我们夫妻俩便更是为了重要之事。”

“不错,孤二公子。”丧气鬼顿了顿,继续道:“果真名不虚传,我久久盘踞于此,确实是为了完成使命。”

只见孤淮凛眸色稍凝,“敢问阁下,可是为了前萧王之事?”

丧气鬼稍有些震惊,“你如何看出来的?”

孤淮凛微微笑了笑,“实不相瞒,我也是猜测罢了,然看阁下你的反应,看来在下猜得没错。”

“哈哈哈---”丧气鬼笑了几声,“不错,我早得到了当朝太史暗中来此地的消息,昨日我本便想将两人带走,岂料那追了老夫数年的小子又出现了。”

“既然如此,那便请跟我走一趟了。”说罢,也不待人拒绝,便径直朝山深处而去。

孤淮凛稍有疑虑,然终是将小姑娘抱着跟了上去。

一路上,果真凶险无比,不仅要处处防着踏入沼泽,野蛮生长的奇珍毒株更是诡异莫测,那姿态也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丧气鬼转过头来,“我们还是得走快些,若是天黑之前不能到达,这些雾霭便能形成杀人的毒瘴。”

然男子面上仍是波澜不惊,问着,“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丧气鬼没有回答,却是转而问道;“孤二公子,自万人称赞道哉的云端,突然跌至虎落平阳的境地,你可后悔?”

“可后悔惹上了当年的事端?可后悔非要揪着你父亲身死的真相不放?”

“宁为兰摧玉折,不为萧敷艾荣辱。我自是不后悔,”孤淮凛眸光清朗凌然,而后又落到其怀中少女身上,“若说唯一后悔的是便是将我的娘子卷入其中,受苦至今。”

看着男子那柔情暧暧的眼神,丧气鬼未再说话,如此模样,倒让他想起了一些故人。

“前辈那些传闻,还有化身为黑雾来去如风的本领---”

不待孤淮凛说完,男子回答道:“不过都乃雕虫小技罢了,你不是猜到了吗?”

孤淮凛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果然如自己猜测的那般,靠近者皆七窍流血而亡不过是被下了毒,而化身黑雾亦或是化作金龙,也是所见之人中了幻觉罢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此人到底是谁,会如此隐姓埋名栖居于这瘴气弥漫的毒山之上,他到底是为了完成什么,亦或是为了守护这荒山之内的什么?

渐渐天黑,几人不知行了多久,柳依依已是悠悠转醒,但觉自己是被孤淮凛抱在怀里的,甚至行在一幽黑阴寒的山林之间。

丝丝凉意浸人,她低低唤了一声,才觉前面行走的便是救出两人的“丧气鬼”。

孤淮凛拍了拍少女的肩,温声道:“别怕。”

待话音落下,却见前方黑袍之人停了下来,柳依依擡眼望去,只见其前方与身后的荒野密林尽数不同。

甚至是大相径庭。

其一方天地辽阔宽敞,怡人得很,恍若柳暗花明。

而在这处空地之间的是修砌而成的竹屋,孤淮凛眯了眯眼,想到了那林清离所作的那幅“日出西山图”之中的屋宅。

巍峨高山矗立其后,而屋宅面前是一涓涓细流,而细流蜿蜒而下,便是那飞流云瀑!

“你到底是谁?”

孤淮凛眸色紧了紧,他竟然知道此处,更是长久守于此,此人于当年种种藏着何种联系!

丧气鬼却是有些释怀解脱的笑了,“看来这应当便是孤大人被叶德稳设计拉淤泥的原因了。你对当年之事已经知道的太多。”

男子转过头来,“你并不惊讶,想来你是看见林清离的那幅画了,其中隐晦的密语你也看见了?”

柳依依心里一咯噔,“日昏似墨风云变,东日寒渊生真龙。”

“不错,日昏似墨指的便是一路进山的路,浓黑阴暗似墨水潭渊,而待进入此地,又是柳暗花明风云俱变。妙哉妙哉啊。而至于我......”

男子长叹了口气,陷入往事的涡轮,有些怅惘和伤感,“我的身份乃前萧王的副将程鸣。”

孤淮凛大惊,“前萧王副将?”

“不错,当年侥幸逃过那劫难,茍活至今罢了。”

清风徐来,柳依依又问:“那‘东日寒渊生真龙’此句又是何意?”

作者有话说:

改麻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