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番外三

一夜之间,凉意乍起,呼呼的狂风吹得枝丫乱坠,不过稍许,大雨便从昏沉的天空倾盖而下,沿着屋檐直缀落在冷硬的地面上发出啪啦的响声。

青云居内,仍是暧香氤氲,倏然,一阵凉风自半开的窗扉而入将阔床边的轻纱帷幔撩起,风起绡动,如云流水。

许是感受到些许冷意,乌发披散的少女更往衮烫的怀中缩了缩。

嘴里轻轻嘟囔了一声,“冷。”

孤淮凛幽眸稍移,想起身将那窗扉关上。

然怀中的人儿却是抱得紧实,不让他移动半分。

少女捏着男子的大掌,又拱了拱,“不要走……”

“不许你走。”

孤淮凛笑了笑,轻轻揉着少女的青丝,“好,夫君不走。”

待不久,少女缓缓睁开了眼,浑身却酸软的厉害,尤其那处。

眨了眨眼,看见了抱着他的男子布着红痕的白皙肌理,柔情潋滟的桃花眸脉脉的看着他。

她一惊,大抵知道是自己醉酒和放纵的后果。

她撑着手想支起身,却酸的力一歇软绵绵往下栽去。

“唔。”

底下劲瘦的肌理磕得她生疼。

孤淮凛一笑,抚着少女的腰肢将人抱坐起来,被衾紧紧裹着。

“娘子想去何处?”

“我想——”

少女一惊,自己的嗓音为何这般哑了,甚至唇舌都仿佛已不是自己之物。

蓦然,柳依依脑海中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可观的画面。

死死的缠绕,缠/绵的亲吻,枕边紧紧相攥的手,还有自己一直闹着央求男子……

一点一点令人极度的面红心跳,两人自马车之上便行着荒唐,甚至最后自己爬坐在男子腹间——

柳依依呼吸一滞,莹白如玉的面越来越粉。

自己喝醉酒竟如此荒唐!

少女急急颤着眼儿,而孤淮凛自是没有错过这娇靥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没说话,随意自地上拾起一件外衫披在身上,就光着脚将那窗扉关上。

一室旖/旎春景彻底隔绝。

男子执着一盏水朝她走来,清俊的面上此刻尽是柔意和温和。

“来,娘子。”

柳依依颤着从被衾中伸出手来,不免亦被骇得心一颤。

她的肌肤甚白,而今那莹白细腻,凝霜雪的臂上尽是红痕。

孤淮凛瞧着少女的反应,不着痕迹的眼一沉。

与昨夜醉酒大胆娇妩的小猫儿不同的是,此刻的瓷娃娃尽是懵懂稚涩,泠泠的眼儿澄澈干净的诱得他又想犯罪。

然触及那已被阭食得殷红发肿的唇瓣,终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托起少女的面,将水缓缓喂了进去。

“好些了吗?”

柳依依眨了眨眼,清凉甘甜入喉,确实间涩灼的喉润泽了不少。

孤淮凛放下釉瓷杯盏,又道:“娘子我看看……”

许是也想到什么,清润的嗓音微一涩,“有没有伤。”

他也知昨夜自己太过心急,欺得尤为厉害,而娇娇媚媚的小姑娘似勾魂摄魄的小妖精一般迎着他。

直至最后,他担心小姑娘吃不消,却不慎复被推至到了其下。

窈窕罗浮,纤腰轻摇若柳絮暖春风。

轻纱微漾,柳依依心一颤,不知是料峭的寒还是莫大的赧意让她止不住一瑟缩。

她紧咬着唇,顺应男子松掉了攥紧被衾的柔夷。

娉婷盈盈展于眼底。

孤淮凛眼一沉,娇嫩初绽的出水芙蓉竟被他饕餮罪行掠至如此。

尤是那糯米婷俏上。

近日来,又长了稍许……

男子喉间一滚,“夫君为你上些药。”

“……好。”

接下来的几日里,孤淮凛似乎很忙,忙得柳依依极少看见他。

两人见面的次数愈来愈少。

每每回来时,柳依依也是睡得入深了,孤淮凛悄无声息自身后拥着软乎乎的少女入睡,待翌日小姑娘醒来时,榻侧又是凉了一片。

柳依依吐了口气,支起身撩开轻纱翻身下了床榻,行至镜前梳着青丝。

上好的丝绸锦缎柔顺贴在少女娉婷袅娜娇躯上,镜中女子的玉面,较未成婚时,多了些风娇水媚。

风情,媚骨。

氤着蛊惑动人的美。

明桃伺候着,目光稍顿在镜中佳人芙蓉面上时,亦是不由得笑了一下,“夫人,可是想大人了?”

柳依依“嗯”了一声,并没遮掩。

虽孤淮凛夜夜拥着她睡,可她醒来时他早已离开晌久了。

她想和他好好说说话,窝在他怀里。

越是想着,柳依依越是思念入骨。

瞧见少女眸中的黯色,明桃道:“大人这几日许是忙,再过些天便得空了。”

话音刚落,却闻一道风风火火的嗓音传来,“柳依依,你醒了吗?”

两人转头望去,看见了携凉风破开门扉的王嫣然。

明桃识趣行礼告退。

“你怎么来了?”柳依依将衣襟拉拢,问道。

“怎么?我来不得?”

王嫣然径直走近身来,凑近少女玉颈嗅了嗅。

由衷赞道:“你好香啊。”

柳依依稍有些不自然,避了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好几日未看见你了,你怎今日出现了。”

然王嫣然注意力却直勾勾放在少女那纤细雅媚的颈脖之上。

隐隐暗淡的红痕遍布,是男人留下的。

有些渗人。

“怎……怎么了?”

王嫣然顿时敛住了声色,俯下身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像孤淮凛那般清心寡裕之人,好不容易娶了妻,你这身娇体弱,吃得——”

话未说完,已被爆红着脸儿的少女捂住了嘴。

柳依依嗔道:“别说了。”

“你怎还是如此,这般……这般隐晦的话你竟毫不掩饰便说出了口。”

王嫣然坏笑了几声,随即拉下了少女捂住自己嘴的手。

“今日来,我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王嫣然眸中狡黠,柳依依瑟缩着后却几步,“什么地方?”

莫不是什么不能去的地方?

王嫣然才不管少女的拒绝,拉着人便冲了出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

穿过熙熙攘攘的闹市,而见一处高楼水榭,壮丽精致。空气中时而染着些脂粉气息。

柳依依挣开了手,“我想回兰台了。”

“诶,”王嫣然连拉住了人,“别走啊。此地乃女子学乐舞奏的地方,不是什么风月场所。我看你这几日在兰台甚为得闲,随我进去悄悄呗。”

见少女稍有些动容,王嫣然继续道:“你不想看看飘纱白羽,长笛乐奏之盛况?”

柳依依抿着唇,“好,我们进去看看。”

甫一入内,净雅典美的装饰摆设骤然入目,每一寸皆是典雅的美感。

其中来往之人,如王嫣然说的无异,皆为女子。

且个个容貌清丽,尽态极妍。

其中管弦丝竹乐起,清扬婉兮,身着露脐裙衫的美人随乐起舞。

热烈如火,尽态极妍。

不过稍稍,一身着异域裙装,头戴纱帷的女子走上前来。

她瞧见眼前少女目不转睛得盯着堂间圆台的方向,其盈盈的眼中尽是呆愣愣的惊羡。

她道:“孤夫人可是想学这舞?”

柳依依回过神来,惊讶这东家为何为何会识得她的身份。

只闻女子又道:“孤夫人风采而今流遍京都,只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柳依依敛眸致意,“姑娘谬赞了。”

女子笑了笑,竟是朝身旁的王嫣然说起了话。

“你怎将孤大人的宝贝拐出来了?也不怕他知道了责罚你。”

柳依依一怔,这东家竟认识嫣然。

“我的好姐姐,今日我是带依依出来玩儿的。”

说罢,王嫣然转过身朝柳依依道:“这是楼姐姐,她是娄罗迦人。”

少女呈皓腕于腹间,微微俯身行了个礼,“初次见面,略有些莽撞了。”

“哪里的话,孤夫人如此大礼我可受不起啊。方才我见夫人看这舞入了迷,可是想学一二?”

柳依依抿了抿唇,“楼姐姐,你唤我依依便好,这舞……我怕我跳不好。”

少女微蹙眉,她是觉得这舞好生美。

她也,也想熟稔之后跳给孤淮凛看。

而今也快至他的生辰了。

“诶怕什么,你生得如此貌美,身段也娉婷袅袅,跳着娄罗迦的舞,最适合不过。”

说罢,楼簪领着人往一处雅间走去,“来,先将这衣裳换了。”

柳依依接过,“多谢楼姐姐。”

虽是深秋,然楼内置了暖炉,倒是并不觉得冷。

待柳依依换好衣衫出来时,霎时,惹得几人怔了神。

太美了。

身姿绰约袅袅,娉婷绝代佳人。

出水芙蓉的面未施粉黛已是倾国倾城。

其月匈前裹着的绯色绣花锦缎尚不能完全掩住腻雪莹玉婷俏。

细柳袅袅羞玉颜,恰似晃眼的羊脂玉。

而着着的大红色稠纱舞裙潋滟直缀,其中勾勒金丝如云流水逶迤生光。

华丽风姿,一举一动皆散发着蛊惑风情。

楼簪率先反应过来,复将少女又领了进去,“还有些未弄好。”

待将大红勾金丝绣纹帷纱戴在头上,又在少女的足上系好银铃……

一切就绪,柳依依赤足踩着红花绒地毯上了一处圆台。

跟着师傅步态辗转旋舞,衫袖如蝶纷飞,复又定身展臂舞袖。

一点一点,柳依依虽前头极为生疏,可练着练着亦能几个简单的动作了。

一曲始,丝乐清扬,头戴帷纱的少女站在最末,跟着前头的女子们翩翩起舞。

孤淮凛甫进入时便看见如此场景。

冷眸不过稍掠几眼,便寻得自家小姑娘的娉婷身姿。

轻纱帷幕的台间,数位女子随乐声轻摆,叮铃作响。

这般的裙衫将小姑娘衬得更惊为天人,舞姿虽并不精湛,可却透着软乎乎的可爱。

白腻莹润的玉足似在他的心尖一点一蹴的撩拂。

孤淮凛双眸囚在轻绡薄雾间盛开的娇嫩花儿身上,失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内里终是注意到进来的这位“不速之客”。

男子的进入,惹得内里女子面露几分惊惶。

柳依依循声看去,在朱红色的门扉处看到了那道高大俊拔的身影。

而那清俊如神谪的面此刻还有些幽沉。

“夫君!”

少女娇靥清甜,提着裙摆往台下跑去。

她没想那么多,如今总算看见孤淮凛了。

不知是衫裙太长或是太过着急,竟不注意往下跌。

孤淮凛疾步上前,将人儿抱进了怀里。

“夫君,你怎么来了?”

柳依依擡起头来,若春水的眼儿盈盈。

娇人在怀,孤淮凛不着痕迹喉间微衮,“我回府后发现娘子不在,便来寻你了。”

“夫君。”

少女又软乎乎唤了一声,在男子怀间蹭了蹭,终反应过来此刻的处境。

她视线环了一周,果见周遭女子们目光尽在他们二人身上。

其中有惊羡的,还有挪揄打趣的。

她们从未想到,更从未见识过,流传在京都叱咤风云、挽大厦将倾的太史大人竟是这般离不开他的妻子。

这也才不过半日,竟寻了出来。

柳依依面色红的厉害,与楼簪打过一声招呼后,便拉着孤淮凛进了方才的雅间。

门扉关了又开,之外明丽风景被彻底隔绝。

才将关上门,柳依依便被一燥热的大掌盈住细柳迫使转过了身。

“唔。”

还未来得及说话,唇舌已被复住。

孤淮凛托着人儿的后脑,急切而极度渴望的阭舐。

少女甜蜜的芳息腻人,一点一点掠着他的神智,遍及四肢百骸。

他迫不及待的勾住了那甜糯的小软舌,迫使小姑娘唇齿间溢出似猫儿般的嘤咛。

从方才看见少女的一眼,就想将这又娇又媚的小姑娘紧紧摁在怀里亲了。

将她亲得整个人倚着她软软呼吸。

这几日忙于助新帝肃清萧策余孽还有处理庸巳州一事,他已连着些时日未和他的小娘子独处一段时光了。

本陛下吩咐这几日皆留在宫里处理政务,可他忍不住趁着夜色回来,抱着软乎乎的少女入睡。

虽也亲了揉撚了,可却怕惊醒小姑娘,尤为克制。

晌久,孤淮凛总算亲够了,离了些距离,将人紧紧摁在了怀里。

“娘子,想夫君吗?”

柳依依拱了拱,“想的,好想好想。”

待抱得平息了膛间翻涌的思念,孤淮凛松了些力,柳依依擡起头来,“夫君方才看见了吗?看见我……跳的舞吗?”

“这舞裙,夫君觉得美吗?”

孤淮凛指腹撚着少女莹彻如玉的粉颊,唇瓣。

“看见了,我一进来目光落在娘子身上便再也移不开分毫。这舞裙也美极了。”

“可我的依依,最是惊为天人。”

少女莞尔,“那夫君我们回家吧。”

孤淮凛没说话了,柳依依跌进那深不见底的眸里。

深幽莫测,透着些危险的蛊惑。

大掌遂细柳而上,盈满腻雪婷俏。

少女惊呼间,清冽馥郁之气又复住了唇瓣,阭噬至面颊耳垂。

“……来不及了。”

堂间已是恢复管线丝竹奏乐,因将至晌午,较多女子已经归家,倒是并无人注意到那处雅间的细微碎响。

不时虽有糯糯云娇雨泣丝丝溢出,但也尽数被清扬乐声湮没。

孤淮凛将少女抱至案几上,底下隔着裙衫但也浸寒,而面前又是衮烫桎梏。

不经抵得用力了些,少女眸间霎时盈满了春水,细白的指尖攥着男子的袖袍。

孤淮凛抱着人,细细吻着少女的眼睫,“对不起,夫君又太心急了。”

说罢,大掌将少女的柔夷十指紧扣住,堵住了人儿喉结淅沥的残吟。

这楼里的多为女子,隔着一室之墙就在外面,甚至能清清楚楚听见乐声,舞声。

甚至,还有路过房门的细密脚步声。

少女止不住瑟缩,孤淮凛喉结一烫,咬了一口少女的粉颊。

“乖宝,放松,别怕。”

“嫣然还在外面等。”柳依依迷蒙着眼。

许是不满小姑娘的不专心,孤淮凛用了些力,咬了咬少女殷红的下唇。

“唤我夫君。”

绯红裙衫潋滟四散,细柳暖疾风跌撞间,其上勾勒的金色若金龙腾云。

一双莹白玉足于疾风间一点一蹴,其上缀着的银铃叮呤作响。

“……唔夫君。”

孤淮凛又加深了阭噬,蚕蚀着少女的软糯芳泽。

不知过了多久,待桎梏阴翳抽开身时,柳依依全身苏软,若不是被男子抱着,只怕已滑落在地。

不过稍稍,粉绯浸盈的白腻便氤氲而出,遂莹彻而下。

孤淮凛喉头涩烫,吻着少女的唇瓣,“怎么都吃不下?”

柳依依趴在男子怀间不想说话,攥着人的衣襟软软呼吸着。

待孤淮凛一把将她横抱而起正推开门时,她拉住了他的大手。

“我要自己走。”

被抱着出去,这岂不是又向人宣告了方才的荒唐。

孤淮凛放下了人,然小姑娘却险些没站住。

柳依依瞪了一眼笑得昳丽的男子,随后亦是被抱了起来。

在回去的路上,柳依依窝在男子怀里昏昏沉沉,睡意朦胧间,下了决定。

待孤淮凛生辰过后,那件舞裙万不可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