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n_gutes_Gedicht 作品

第 71 章节

他人无意听见了总作过眼云烟散了,我却留了个心眼,替陛下留意着外头各色美人。”

司马昭笑道:“这便是了。你总受侍中的气,这宫中一途便行不大通;何不试在宫外下些工夫?王子雍是陛下新设的史官,郑文和又是经学博士,你只管奉了充依的使唤,多和他们来往些,待互相熟了,他们自会向陛下提起充依来。”

他见黄皓未有异议,又说道:“是时你随充依一道去见陛下,先与充依互通了说法,想不是太难的;陛下久不召幸后宫,你正可寻着个机会,将你在外头觅着的人物说与他知晓。往后怎么说,便由着你施展了。”

黄皓大喜,连连叫道:“甚好,甚好!我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也是这么个妙人,这便寻他去!”一面要急着回宫与那司马懿去说,正是:

少年鞍马豪,提剑就泽袍。

强兵谋片羽,弱水饮一瓢。

独夫羡小丑,群魔嘲老妖。

指鹿作马日,画地堪为牢。

到底司马昭所计能否奏效,黄皓又可否称心如愿,且看下回。

第三十六回 半面妆子上初涉云雨露 一纸隔伯言还疑玉珠胎

那黄皓听了司马昭片言只语,大喜过望,便要去寻司马懿商量,却不防给司马昭带住手,只听他道:“眼下也不用太急,好歹等挨过这个月,待陛下终于腾出空来,再正中他所需不迟。”

黄皓道:“你有所不知,陛下明面上谨慎,那是受大将军的约束;他性子里是最好玩乐的,这些他们不知道,我贴身跟在身边,难道也不知道么?”

司马昭笑道:“如你这一说,陛下竟是个外拘内放的了?他日四海升平,陛下省起来,要你黄宫人给他细数二十年功过,还当给自己再上个‘安乐’的徽号了!”

黄皓颇是喜欢,忙说道:“正是呢!先太后在成都时,陛下每每问他安好,别人都请太后无恙,他说的却是‘相父安乐否’,——你听听,陛下可喜欢这俩字得紧呢!往后你发达了,陛下一高兴,也封你个安乐夫人做做,那才有趣哩。”

司马昭哧的一声笑:“我资历还轻得很,哪敢妄想侍奉陛下呢!也不敢劳你多在陛”一面再与他闲话几句,将近天暗时方回了金华宫。

岂知那曹叡瞧着他许久不归,心中早已窝火,暗道:“我命你去带口信,你却溜出去游玩,再不把我和父亲放在眼里!”因见司马昭蹑手蹑脚摸进来,冷不丁的一喝:“你是愈发出息了,去倘城西用得了那么久么?”

司马昭暗暗叫苦,两腿一软跌在曹叡眼前,埋了头道:“奴婢在外头遇着个宫人,正巧也是去看王先生的,一时贪玩,便和他多说了几句。他还想邀我去他那边坐坐哪,我虑着再不能晚了,这才辞了他回来。”

曹叡四下一打量,乃道:“父亲服了药歇了,给吴质他几个在里屋伺候着。你只在外头几间房待好了,若惊扰了,我有的是手段治你。”

司马昭只得支吾着,转身便要去更换衣物,那边曹叡却又喝道:“你慢些!他们都随父亲候在屋内,我口上干渴,你热些水与我喝。”

他既要拿司马昭发泄,便尽出些损招去折腾。平日里曹丕在时尚且收敛几分,眼下曹丕与一干仆婢皆在里头歇着,曹叡因越发得意,把那原该给吴质陈群等人打理的活一并派与司马昭,总不得叫他安生一刻。

司马昭岂不知道曹叡作何打算,一时气恨,又不敢表露,遂忆起方才同黄皓那一番话来,面上只恭恭敬敬的,不多时热好水,与那曹叡满上。

不料曹叡把那案子一拍,指着那竹杯道:“你脑袋是榆木雕的么?也不先待它温凉些了再摆上来,直把人烫得没法下口。”

司马昭心道:“我若是榆木雕的脑袋,你便是虎狼生的心肠。——要冰块还不简单么,你这是存了心寻我的不是。”只好连连应和着,折去库房取了些冰水浸在杯子外头,待雾气散了,再捧出来送至曹叡手上。

他所用的是宫里边自凿的井水,偏曹叡口味挑剔,非梅花枝上甘露化作的霜棱不饮,只往杯里一嗅,便把水尽数泼在门外头,斥道:“真是个不开化的!罢了罢了,你把前回叔父那边送的新酒温了拿与我吃。”

原来先前王肃除了来送诗文,还受托为曹丕送了两小坛甘蔗酒,论风味自是清甜可口。曹丕舍不得多喝,命曹叡先存着,好歹等他挨过了年初,挑个暖和的时候在院子里头晒太阳摆酒。

那曹植既多和曹爽接触,冷不防便给何晏钻了空子,因听他道:“上次央子建为弟的寒食散题了赋,我还没来得及谢子建哪!惜我手头正紧着,况且寻常俗礼,想子建也看它不上,便将混好的五石散一付送子建一试,以答子建赠文之情。”

他见曹植嘴上道了谢,眼底却并不热忱,乃与曹植挽了手,悄声说道:“子建有所不知,我这几日锁在屋里潜心研制这药剂的配比,终于试出了见效最快的方子,是以把药品剂量好生称了混作一处,却不同于先前服食时,还需从五种药石里各自挑出一点。你就着小酒服它时,管你想的甚么,做的甚么,一口下去,劲力自非起先五色胡乱混合可比。”

曹植只和他应答着,心里却也未尝以为然,便把那方子同杂物摆在一处混了,再不去碰它。偏王肃取酒时,瞅着边上的小瓶子精致,不知当中盛的是五石散,却误作下酒调料,一并与曹丕捎带了去。

曹叡瞧那药品成色怪异,心下纳罕道:“从未听过酒水还需药石去下;既是叔父那边送的,可是何晏那轻浮子漏在里头的寒食散不成?”他既不喜何晏,因一直未想着去试它;这会正撞上司马昭犯事,便起了些心思,暗想:“好歹叫你先替我尝尝,纵坏了事,只管都推在那何晏身上。”

因使唤司马昭道:“那酒坛子边上还有一小瓶药膏,你也一道拿了来。”

司马昭一面答应了,这回却学得乖觉些,特意选了曹叡惯用的碗口,略一温热,那头曹叡道:“你也别只管杵在一边;你这回既侍奉得周到,便着你挑个酒器,也赏你些酒喝。”

这司马昭自给曹丕挑来后,为着父亲的缘故,在曹叡底下无一日好过,如何见过这等架势?一时间尚在犹豫,曹叡不悦道:“真是怪道也哉!往日孙府的送酒过来,你急着要讨吃的;现下许你痛痛快快喝个够了,倒扭捏起来。”

司马昭毕竟少年心性,尚耽着甜食,见曹叡赐他饮酒,也经不得诱惑,忙开口谢了,又起身取了只小杯。曹叡却说:“你把那瓶里的药石取来,碾磨毕了放一小勺在里头,匀酒兑好。”

司马昭心下一凛,暗道:“你果不是甚么好意,原是要我试药来的。”因擡眼瞟了瞟曹叡,低头道:“奴婢斗胆一问:那是甚么东西?”

曹叡嘴角一勾:“是叔父送来的药酒,还会害了你不成?你先试试味道,隔会我自会来喝。”

司马昭见不能推脱,只得横了心,暗想:“既非毒草鸩药,总不能治死了我;更何况我待在这昏天黑地的地方,不知还要受他多少欺凌,不如一死,好去九泉下向母亲诉冤。”便挑了小匙药膏兑好了酒,迎着案台一口饮下,转向曹叡道:“这酒无事,美人可安心喝了。”

曹叡见他神色坦然,倒显得自己逼迫他去饮毒酒一般,一时觉得好笑,因说道:“叔父送的东西,总不会把人害了,我说得可有不对?”

他自将司马昭取笑一番,那面司马昭却已将剩下小勺药膏匀入曹叡酒具中,委了身子与他奉上。曹叡径自接来,也一口饮尽,赞道:“真个清甜爽利,不枉父亲好食这口。”

话音方落,身上却燥热起来,只觉得腰间一软,险些滚到地上,连连使唤司马昭道:“你快熄了炭火,把门户都敞开了,这屋里闷得很,叫人快透不过气来。”

那司马昭一一照办,末了还将先前捧来降温的冰水舀与曹叡,嘴上只说:“这酒性子热,美人权且用冰块暂镇着它。”

这回曹叡却不忙接了,忽的支起身,将司马昭双手捉住,再轻轻往身边一掼,那司马昭便掌不住跌在曹叡腿上,隔着外衣隐约发颤。

曹叡眼见这般光景,立时也醒悟过来,低了头沉声道:“你发作得原比我快些烈些,适才是咬着牙强装作无事,来诓我也喝了这药酒,是也不是?”

司马昭见瞒他不过,遂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