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一琉璃 作品
050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谢墨薇听了,却急得脸都白了几分:“不成,不成。把亲事退了,再另择良婿就是。我也不要读书人了,京城中有好的,您给我相看就是了。母亲,我讨厌他,你看他颧骨突出,两颊凹陷,相书上说有此面相者,刻薄寡情。”
谢墨薇不想听,直接耍起了脾气,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
谢二太太也严肃起来:“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儿戏?你爹说了,他说得没错,平家的案子,认真说起,与他并没有干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一介书生,哪里经过这等事.....如今他是上了榜的贡士,即将成为天子门生,更加要有忠君报效朝廷之心。罢了,我也不多说了,有句话,你爹要我提醒你,身为谢家的女儿,做事说话要为谢家考虑。”
谢墨薇还想再争一争,谢二太太不耐烦赶人:“你有什么话,自己同你父亲说去。”说完,直叫了候在门口的彩绢进来:“带姑娘回去。”
谢墨薇见说不通,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我自会同父亲去说,您反正也不会心疼我。”
二太太脸色一变,拂袖,就要斥责,一旁的张婆子见状,忙糊稀泥:“大姑娘大概是因为要成亲了,难免有些紧张。太太不知道,我那闺女嫁人时,也是这样神叨叨的,一会说她成了亲,还要住在家里,一会又说她不想嫁,她爹烦了,就说,干脆不要嫁了,留在家里当姑奶奶好了。她又不干了,说她爹狠心,这是要养老姑娘......就这么颠颠倒倒,都是疯话。真到出门子那天,那,一老早就钻到轿子里去了,拉都拉不出来。”
二太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也不理墨薇。
谢墨薇只得回了栖霞院,她叫小丫鬟紧候着景荣院那边动静,等着谢二爷回来立刻来报她。晚间,谢二爷终于回来,墨薇再次寻过去,谁知,还没开口,就被谢二爷先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说退就退?
谢墨薇闻言同他爹争辩,说刘良文德行有亏,这样的人弄进来,不怕引狼入室?她不想留下一点隐患。
谢二爷不以为然,说刘良文一介书生无权无势,以后只能仰仗谢家提携,紧紧依附谢家,怕什么?
刘良文的事,谢二爷已有定论,他去找刘良文,对方态度真诚,坦然承认,最后,为表诚意,和他立下军令状,说殿试争取好名次,考取庶吉士。谢二爷当下就拍板了,他自然知道,按惯例,庶吉士是能进翰墨院的。谢家缺少的正是走科举入朝的文官子弟,大可以一试。
谢二爷最后警告谢墨薇不得再生事,好好待嫁。
墨薇气得转身回到栖霞院,彩绢和彩绫轮番安慰她,说刘良文不是答应等殿试出榜吗?庶吉士,这可难了。
墨薇擦了一把泪,冷笑:“只要想到君姐姐她们,我这心里就膈应得慌。”说完赌气趴在桌上又哭,哭自己生母去得早,没人真心替自己打算。今日这事,要是亲娘,必定会心疼自己,去同谢二爷据理力争的,哪里会这般敷衍省事?可恨谢二爷平日里是个不管后宅事的,这会子倒是积极得很。彩娟她们听着哭声,心疼。
“要不姑娘等老太爷回来,同老太爷说一说去?”
彩绫提醒谢墨薇。
墨薇哭声顿了一下,哭得更大声,谢二爷说此事谢大爷也赞同。谢大爷也同意的事情,那祖父那里必定也是没有意见的。
“要不,找一下舅老爷?”
彩绫又想出了一个主意。
墨薇哭得更凄惨了。
彩绢瞪了一眼彩绫,彩绫讪讪地,说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彩绢和彩绫只能好言相劝,姑娘的亲事只要老爷这边不松口,她们自是没有办法。
谢墨薇哭累了,拿被子蒙了头,倒下。彩娟无奈,事到如今,只能多探听刘良文平素的为人如何,脾气禀性。
彩绢瞒着墨薇去玲珑阁找春杏去了。春杏听彩娟说完,只能叹气。彩娟又问了一些刘良文平日的为人,春杏也说不上什么来,彩娟走后,她急急忙忙地去找司昭。
司昭听刘良文自辩说自己是被官兵逼迫带路去书房,禁不住冷笑不止。她告诉春杏,当日官兵搜查的时候,官兵第一遍去书房并没有搜出什么来,是刘良文亲自带路去,才搜出那封信来。
“难不成,信是他放进去的?”
春杏惊呼。
司昭眸子一黯,书房里的信,刘良文定是知情的。即使不是他放的,也同他脱不了干系。然而,刘良文在谢二爷面前立下那样的军令状,谢家动心了。
圣上这几年大开科举,广招天下贤士,充实朝廷。许多富贵人家渐从读书人中挑选女婿来充盈门庭,谢家一门武将,此次给谢墨薇招一个进士女婿,自是深思熟虑的。岂会轻易为一个已经逝去的平家而舍了这门亲事。当日谢家对平家迫不及待的撇清,此时又浮现了上来,谢家向来只有利益,没有情意可言。
而刘良文为了攀上谢侍郎,他也是拼了,竟然许下这等诺言,只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
按惯例,殿试后,除了一甲三人可直接入翰墨院,另从二甲和三甲中挑选精英考试方才可成为庶吉士。瀚墨院的庶吉士可以近身给皇帝讲解经史书籍,并帮皇帝起草诏书,是历届贡士最向往的的去处。这参试的百十来号人,哪个不是冲着这个去的?谁都不敢宣之于口,怕惹人耻笑,说自己狂妄。可他竟然这样许诺,不知是狂妄还是他真的有如此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