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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天子归来不临朝,先斩意中人

长安,朱雀门。.d~i\n·g^d?i_a*n/k′a.n.s¨h!u~.~c+o*m¨

“嘎吱——”

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门外,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陛下万岁!大炎万胜!”

“恭迎陛下凯旋!”

数十万百姓,挤满了朱雀大街,他们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狂喜与崇敬。

门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以当朝宰相顾宪之为首的文武百官,列于道旁。他们的官服,崭新笔挺,他们的表情,谦卑恭敬。

只是,那恭敬之下,是藏不住的,一丝丝恐惧。

顾宪之站在最前方。他年近六十,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素有贤相之名。

此刻,他的手,在宽大的袖袍中,微微发抖。

“陛下銮驾何在?”一名礼部官员小声问。

“来了。”顾宪之的声音,有些干涩。

没有銮驾。

没有仪仗。

只有一个黑点,从欢呼的人潮中,缓缓而来。

黑色的战马,黑色的玄甲,黑色的龙旗。

是李彻。

他单人独骑,行于大道中央。他身后的远处,是如黑色森林般,默然无声的大雪龙骑。

百姓的欢呼,在他靠近城门的瞬间,诡异地平息了下去。¢s_o?k~a·n_s_h+u¨./c¨o-m′

那股从尸山血海中带来的,冰冷的杀气,像一道无形的墙,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李彻,勒马,停在顾宪之面前。

他没有下马。

“老臣顾宪之,率文武百官,恭迎陛下凯旋。”顾宪之深深一揖。

“陛下……”他身后的礼部尚书上前一步,正欲开口。

“聒噪。”

李彻的声音很轻。

礼部尚书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全场,死寂。

李彻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的眼神,平静,却又像是在审视一群,待宰的牲畜。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顾宪之的脸上。

“顾相。”

“老臣在。”

“瘦了。”

顾宪之的心,猛地一沉:“为陛下日夜忧心,不敢懈怠。”

李彻笑了。

他调转马头,没有再看任何人。

“亲卫营。”

“在!”三千大雪龙骑,齐声应和。

“随朕来。”

他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竟是直接绕过了百官,向着城内另一条长街,疾驰而去。^白¨马+书^院~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三千玄甲,如影随形。

黑色的洪流,席卷过长安的街道。百姓们惊恐地退向两旁,为这支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军队,让开道路。

只留下朱雀门前,呆立原地,不知所措的文武百官。

顾宪之的身体,晃了晃。

“相爷!”身边的门生连忙扶住他。

“他……陛下要去哪儿?”

顾宪之没有回答。他的嘴唇,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他看着那支黑色骑兵前进的方向,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方向。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备……备轿!”他嘶吼出声,“快!”

……

宰相府。

朱漆大门,威严气派。门前的石狮子,栩栩如生。

府内的管家,正指挥着下人,准备迎接凯旋归来的主人。

“快!把地再扫一遍!相爷马上就回来了!”

“还有那几盆贺喜的兰花,摆正了!”

就在这时。

“轰隆——”

大地,仿佛在震动。

管家疑惑地走出大门。

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视线的尽头,黑色的潮水,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

最前方,是那个让他感到无比恐惧的,年轻帝王。

“关……关门!快关门!”管家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尖叫。

然而,晚了。

李彻,已经到了门前。

“锵——”

他身后的三千龙骑,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包围。

封锁。

冰冷的铁甲,瞬间将整座宰相府,围得水泄不通

刀出鞘,弓上弦。

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陛下!陛下您这是何意啊!”

一顶官轿,被轿夫们拼死抬了过来。顾宪之连滚带爬地冲下轿子,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眦欲裂。

李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就像在雁门关外,看着那只掉进陷阱的狼。

“相爷。”李彻的声音很平静,“别来无恙。”

“陛下!”顾宪之跪倒在地,声泪俱下,“老臣……老臣不知犯了何罪,竟惹得陛下龙颜大怒,要如此……如此对待一位辅政老臣!”

他身后,几名跟着赶来的,与顾家交好的官员,也纷纷跪下。

“请陛下息怒!”

“顾相乃国之栋梁,陛下此举,恐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啊!”

“是吗?”李彻笑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

身后的林枫,策马上前,从怀中,扔出了一样东西。

“啪。”

那东西,摔在顾宪之面前的青石板上。

不是账本。

也不是信件。

是一枚玉佩。

一枚,被捏成了齑粉,却依然能看出原样的,和田白玉佩。

玉佩上,那个残缺的“顾”字,刺痛了顾宪之的眼。

他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抖如筛糠。

李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朕在北疆,为国死战。”

“京中,却有人在朕背后,递刀子。”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顾宪之的心上。

“顾相。”

“你不给朕一个交代。”

李彻的目光,越过他,看向那座金碧辉煌的府邸。

“朕,就给你一个交代。”

话音落。

他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天子剑。

剑,没有指向顾宪之。

而是指向了那紧闭的,朱漆大门。

“告诉朕。”

李彻的声音,响彻长街,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是朕自己进去。”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变得残忍。

“还是朕,踏平你的相府,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