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玻璃门上，映出路西安那手足无措的模糊剪影。?k,s·w·x*s_./o?r.g^
林秀兰第三次示范花洒的用法，她专注地讲解着，路西安不经意间注意到。
她右手无名指上有道细长的疤痕，看样子像是被某种精密仪器划伤留下的印记。
“热水阀往左拧。”林秀兰一边说着，一边转动旋钮，水流猛地变急，猝不及防地溅湿了她的袖口。
“记住了吗？”她问道。
路西安忙不迭地点头，可实际上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完全没搞明白。
只是瞧着对方如此耐心地教导，他觉得再说不知道，就有点不太礼貌了。
待林秀兰离开，留下他独自面对这个雾气渐渐弥漫开来，犹如迷宫般的浴室时。
“嘶——好冷。”他猛地缩回手，差点滑倒。
门外传来“噗嗤”一声笑。磨砂玻璃上映出司小南晃动的影子，显然她一首没走。
“笨蛋，那是冷水阀！”她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往左边拧才是热水。”
路西安笨拙地调整着旋钮，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他的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让他看起来像只落水的小动物。
路西安感看着这些，阿巴阿巴……
他的脸上充满了疑惑。/微·趣^暁\说.王. .勉\费~悦~黩.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性按下一个蓝色瓶子的泵头。
“噗——”
一大团凝胶状物质猛地喷到他掌心，薄荷味瞬间充斥鼻腔。
路西安下意识地舔了一口，结果立刻被那强烈的刺激味道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慌乱地把手往墙上蹭，试图摆脱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笨蛋，你不会摁成牙膏了吧！”门外传来司小南“咯咯”的笑声。
磨砂玻璃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原来是司小南正踮着脚尖，好奇地往里窥探。
水汽让她影子的边缘变得毛茸茸的，活像一只充满好奇心的小猫。
“连洗发水都不会用啊？”她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笑意。
路西安拿起绿色瓶子，翻来覆去研究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挤出一大坨黏糊糊的液体，结果弄得满手都是。
“这个……怎么用呀？”他小声地问道。
门外沉默了短短几秒。
“天呐！”司小南夸张地叹了口气，“把门开条缝。”
路西安乖乖照做。
门缝里，先是伸进来一只修长的手，指甲如同凝结的薄冰，毫无温度。
嫌弃地扇了扇弥漫的雾气，接着才露出司小南涨得通红的半张脸。*萝\拉′暁.说? ￠埂`歆·醉~全^
她眼睛死死看着天花板，另一只手却精准地抓住路西安的手腕。
“像这样。”她引导着路西安的手放到头顶，“揉搓，懂不懂呀？”
少女的指尖带着颜料和铅笔屑混合的独特味道。
路西安学着她的动作，不一会儿，满头银发就堆满了泡沫。透过门缝，他瞧见司小南的耳尖红得好似窗外绚丽的晚霞。
“看什么看！”司小南凶巴巴地说道，可当目光与路西安交汇的瞬间，她却突然愣住了。
少年的身材映入眼帘水珠顺着脖颈滑落，流经线条硬朗的锁骨，淌进两胸之间。
六块腹肌如精心雕琢的砖石，排列整齐，每一块都棱角分明，向下延伸至人鱼线，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花洒的水声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产生出一种奇妙而空灵的回响。
雾气在门缝间缓缓流动，仿佛给这狭小的空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
路西安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银灰色的瞳孔在氤氲的水汽中，宛如两轮被轻柔云层包裹的月亮，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
司小南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手。“剩下的你自己搞定！”
她转身就走，运动鞋在地砖上因为着急而打滑，发出一声滑稽的“吱溜”声。
可没走几步，她又折返回去，从门缝塞进一条鹅黄色的毛巾，小声嘟囔着：“……别感冒了。”
毛巾带着阳光与洗衣液混合的宜人香气，角落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柴犬。
路西安把脸埋进毛巾，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门外，司小南背贴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捂捂发烫的脸，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
刚才惊鸿一瞥——水珠顺着少年修长的脖颈滑落，锁骨凹陷处积着一小汪莹亮的水......
“身材真好......”
她无意识喃喃自语，随即被自己的念头吓得跳起来，“呸呸呸！司小南你脑子进水了吗！色即空，空即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随后又默念着静心咒。
她发现自从看到路西安自己的行为就变得越来越奇怪就像——痴汉。
当温暖的水流冲过身体时，路西安有种奇怪的既视感。
仿佛在很久以前，他就熟练掌握着这些基本的生活技能，但记忆却如同手中的泡沫，轻轻一握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穿上林秀兰准备的衣物，这次的尺码合适多了。
当路西安穿着合身的居家服走出浴室时，暮色己经染透半边天空。
他站在走廊上拧着湿发，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
当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时，一阵沉默弥漫开来。
路西安发现司小南正靠在走廊墙上玩手机。
见他出来，少女立刻把手机塞进口袋，假装若无其事地咳嗽了一声，说道：“那个……我妈让我告诉你，客房在走廊尽头右转。”
说完，她又飞快地补充道：“可不是我想告诉你的！”
路西安点点头，银发上的水珠滴落在肩头。
他刚要道谢，司小南己经转身要走，却又突然停住：“喂，你头发还在滴水。”
她犹豫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扔给他。
路西安站在楼梯拐角，不确定是否应该上去。
他低头看着手中被揉皱的纸巾，上面还残留着司小南常用的草莓味护手霜的香气。
“喂！”
突然的声音让他猛地抬头。司小南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正站在楼梯上方俯视着他。
逆光中，她校服裙摆的边缘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黑框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我妈让我……”她别扭地转开视线，“带你熟悉下家里。虽然我觉得完全没必要。”
路西安注意到她说话时无意识地在捻自己的一缕头发，这个动作莫名让他想起迷雾中那些摇曳的植物。
“谢谢。”
他轻声说，小心地踏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