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欲言又止。!咸`鱼_看*书¨网+ +免?费¨阅\读.
只有陶秀玲没什么顾忌,笑眯眯地问:“施同志,你在和你们小队长马新才同志处对象?”
施琦玉反应过来,“你听到什么谣言了?”
蔡芬芬忙点头,“我们回来的时候听到几位大娘在说……”
陶秀玲抢过话头,“说的有鼻子有眼儿,说你能提前下工是因为马同志帮你干活,说在地里他对你嘘寒问暖,说马同志的妈妈也赞同。”
她一脸好奇,“小施同志,咱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吃到喜糖了?”
施琦玉淡淡瞥她一眼,“你要是馋那点糖不如赶紧找个人嫁了,到时候吃个够。”
陶秀玲神情一僵,看了眼耿立飞,尴尬道:“你看我又说错话了,我只是想着小施同志这么漂亮,有男同志追求也正常……”
“我没你那么饥渴,是个雄的都愿意。”
“扑哧——”
卓铁申忙把喷出来的饭扫回饭盒,对瞪着他的陶秀玲摆摆手,“我不是笑你,是卡着了,卡着了。”
说罢忙埋头进盒饭。
陶秀玲委屈地看向耿立飞,“立飞,你听她都在说什么!”
耿立飞没有理她,关切地问施琦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种传言对你可不好。”
黄先忠严肃道:“吃完饭我去找大队长,再不行找支书,不能让这些传言散播,这是要毁了施同志。”
姚艳菊赞同点头,“我和庭辉跟你一起去。”
说着看向杨庭辉,后者点头。.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安慰施琦玉,“你别怕,传出这种话的人心思歹毒,到时候不仅是你,损害的也是我们整个知青点的名誉,我们不会坐视不管。”
施琦玉有些感激。
蔡芬芬难得严肃,“施同志,你还小,未来有无限可能,万一两年后轮到你抽调回城,你要是在大队结了婚可就走不了了。”
又是一个新名词。
施琦玉好奇地问:“什么是抽调?”
蔡芬芬:“就是上面或者其他单位缺人了,会从知青里面借调或者抽调回去。这样知青就有了回城的机会。”
“但抽调是有条件的,一是下乡劳动两年以上才有资格,二是未婚。”
姚艳菊:“知青点可不止咱们这些知青,之前己经被抽调走好几个。”
卓铁申感慨:“之前和队长一起来的姜红68年被借调到公社粮库,当了合同工,现在每个月工资28,定量45斤。”
他看了眼黄先忠,“那次的机会本来是队长的,谁知……”
黄先忠坚定道:“你不用再敲打我,我说过,我从下乡的那天起就决定这辈子扎根农村,为了农村发展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甚至生命!”
她的话掷地有声,可见态度坚决。
其他人没什么反应,想必早就知道。
施琦玉对此不做评价,在这个特定的历史环境下,像她这样的人不少。
他们听不进别人的建议和分析,只一根筋地跟着那条路线走。
她挺佩服,但仅此而己。?x,k¢s·w~x¨.`c~o!m¢
蔡芬芬低声对她说:“68年来的知青有个叫田菊芬的,他们当时不知道抽调的事,她下地后吃不了苦,次年和大队一位男同志结婚了。”
“结果70年秋收刚结束,上面又来了抽调令,咱们大队有一个名额,还是她老家河南的,就因为她结婚硬生生错过。”
“所以施同志,你可千万要坚持,下地虽然艰苦,但慢慢也就适应了。”
施琦玉很感激她的良苦用心,“放心,我不会乱来。”
又对黄先忠三人道:“你们暂时不用去找大队干部,这些流言很快就会没了。”
耿立飞关心道:“你有计划了?”
“嗯,很快你们就会知道。”
第二天再去地里,马新才没有再往她身边凑,反而时不时对她冷笑两声。
施琦玉没有理会。
中午大队里还在传两人的事,下午忽然变成马新才生不了娃,老马家要绝后。
社员们大惊,纷纷议论这事真假。
“怎么可能,马新才又高又壮,怎么可能那方面不行?”
“那你说他都二十六七的人了,怎么还没结婚?和他同龄的家里孩子都上小学了。”
“你这
样一说还真是哈?”
“肯定是真的!我听说就因为他不行所以才想扒住新来的知青,那知青年纪小,到时候生不出孩子的责任就全是她的!”
“哎哟,那小知青真可怜,被马家母子俩看上她还能逃得掉?”
“这要是别的大队难,咱们大队不兴逼迫知青那一套,有老支书呢!”
没人再说施琦玉和马新才在谈对象,但马新才看她的眼神恶意几乎毫不掩饰。
又过了两天,地里的粮食收完。
开始起秋萝卜秋白菜。
施琦玉他们也换到靠南边的平地,她负责拔萝卜。
孩子们放学后也到地里来帮忙。
钟贵文身后跟着一大帮七八岁的孩子,这回钟贵武在,钟爱军不在。
他一跑过来就朝施琦玉使眼色,嘿嘿笑着,“知青姐姐,我帮你拔萝卜呀。”
施琦玉也笑,朝他眨眨眼睛,“不用,你们玩儿去吧。”
正要掏糖,一块泥巴忽然砸到背上。
施琦玉转头,看见一个脏兮兮的五六岁的女孩儿又要砸。
钟贵文叉腰跳到施琦玉面前,“马聪聪!你干什么砸知青姐姐!”
小女孩特别瘦,手脚麻杆似的。
脏兮兮的脸上挂着鼻涕,头发乱糟糟的,衣裳破烂,遮不住手脚,也没穿鞋。
像个小乞丐似的。
她歪着脑袋,“她对弟弟不好!”
钟贵文冷哼,“是马高高先欺负知青姐姐,而且姐姐也没欺负他,只是不给他糖。”
他说着一指,“马聪聪,姐姐是我护着的,你要再砸姐姐我也不要你一起玩儿了!”
马聪聪脑袋又往另一边歪了歪,不大的眼睛有些无神,愣愣看着钟贵文,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她慢吞吞扔掉手里的泥巴,“不砸,玩儿。”
钟贵文笑了,“对,不砸姐姐我才和你玩儿。”
他转身凑到施琦玉身边压低声音,“姐姐,她是马高高的堂妹,她妈妈是个傻子,她也有点傻,被马高高忽悠着总替他出头,姐姐你别生她的气。”
施琦玉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圆脑袋,“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不生她的气。”
又递给他一把水果糖,“去吧,和他们玩儿去。”
钟贵文脸都红了,朝她嘿嘿一笑。
接过糖手一挥,“都跟我走,我们上山捡柴去!”
“哦哦,山上去了!”
一帮小孩儿风一样跑走。
马聪聪歪歪扭扭跟上去,竟也跑得不慢。
施琦玉看着他们的背影笑了笑,继续蹲下拔萝卜。
钟家堡大队种两种萝卜,一种鞭杆红胡萝卜,一种花叶心里美萝卜。
她拔的就是心里美,圆形,表皮绿色,内里胭脂红。
蔡芬芬说这种萝卜特别脆甜,她打算下工后尝一尝。
谁知今天没法准时下工。
五点多大队长扛着大喇叭满地跑,“明天很可能有雨,剩下的秋菜不多,大家攒攒劲今天都起完。”
有人怨声载道,但也改变不了大队长的决定。
六点半,负责做饭的蔡芬芬姐弟给大家送饭。
七点多天色暗下来,地里己经有些看不清。
到处都是说话谈笑的声音,热闹非凡。
施琦玉安静听着,莫名觉得这种氛围还不错,
正想着,远处忽然传来吵闹声。
旁边的大娘站起来看了会儿,和一起的人道:“范大春又在逗弄那个疯子,哟,还要扒拉人家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