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范大春,他就是个住牛棚的,你干啥老是和他过不去?”
“她不是和人家过不去,她是想和人家过下去!”
“啊哈哈,你说的太对了,她就是想和人家过下去,可惜人家就算住牛棚也不愿意……”
自从‘进化’后,施琦玉不说视黑暗如无物,也和白天差不了多少。+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
离得老远她也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忙碌的地里,范大春庞大的身躯正在撵一个高瘦的身影。
那人跑的踉踉跄跄,明显体力不足。
范大春逗狗玩儿似的一会儿冲上去抱他一下,松开又让他跑。
眼看他跑得远了些,她拔脚又冲上去,狠狠一巴掌拍男人屁股上。
引来她得意的哈哈大笑声。
男人在她嚣张的笑声和看笑话的社民围观中,往前一扑摔倒在地。
他狼狈地想要跑起来,范大春猛扑上去将他压在下面,手在他身上胡乱摸。
“啊……啊……”
男人发出沙哑的嚎叫,开始剧烈挣扎。
“哈哈哈——”
范大春笑得更大声,男人在她身下无力的扑腾西肢,叫声愈发凄惨。
周围看笑话的人渐渐不忍。
“她这是干啥呀,好好一个人……”
“什么好好一个人,那就是个臭老九!”
“可也不能这样对人家,那毕竟是个人呢。”
“那你去帮他?”
“这我……”
系统:“宿主,难道这也不值得你帮助吗?”
施琦玉没说话,更远的地方跑来一个人。^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
也是个高瘦的男人。
他一把推开范大春,将地上的男人拉到自己身后。
范大春摔了个屁股蹲儿,愤怒爬起来冲上去。
那男人开口说了什么,离得太远施琦玉没听见,但范大春停下脚步。
她激动地朝他指点着,不甘心的来回走了两圈,最后还是离开了。
男人扶着之前的男人也往回走,两人身高相似,一个背脊佝偻着,一个蜷缩成一团。
像两棵互相依偎的孤竹缓缓消失在黑夜里。
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有些沉默。
旁边的大娘叹息,“可怜人……”
“没办法,谁叫他们是臭老九呢……”
施琦玉继续拔萝卜。
系统:“实在是荒谬,竟然以出身论一个人是不是配活在这个世上。”
它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施琦玉听出它有些生气。
真是难的,它竟然生气了。
一个星际产物竟然因为一千光年前的一段历史生气了。
她笑了笑,可眼里没有笑意。
首到地里彻底看不见,大队长才敲响下工的锣。
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里赶。
知青点因为今天的事也有些安静。
他们比起社员更能‘感同身受’,毕竟是受过教育的人,教育他们的还是臭老九。
第二天一早起来天气更冷,外面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施琦玉把打底的单衣换成保暖衣。
不下地,每个人的早饭只有一个窝头配一碗菜汤。?2:?@8]/.看¨a\书x网?` ?免?费*?阅%?读?{′
黄先忠安排,“地里剩下的那点活用不上我们,昨天大队长说了,今天下午就去大部队的场院扒苞米,一整天六个工分,愿意去的自己报名。”
杨少海第一个举手,卓铁申、朱炜、蔡芬芬、蔡鑫杰跟着举手。
陶秀玲看了眼没动的耿立飞,犹豫了下还是举了手。
她家里条件不好,下乡之后家里没有帮助,全靠自己。
杨庭辉问姚艳菊,“公社让各大队出几篇有关秋收的稿子,我今天去不成,你要不和队长他们去?”
姚艳菊摇头,“我和你一起,我就在旁边看书,肯定不打扰你。”
杨庭辉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姚艳菊笑得圆脸红的像苹果。
吕子英声音也清冷,“我不去了,在知青点看书。”
黄先忠点头,问施琦玉,“你呢?”
“我上次领的粮食要去壳,我得去磨坊。”
耿立飞忙道:“磨坊在老甘叔家旁边,还得自己拉牲口,你之前没用过吧,我会
,等会儿我帮你磨。”
施琦玉摇头,“不用,我会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耿立飞见她拒绝地毫无余地,有些无奈,耸耸肩,“行吧,需要帮忙就说。”
施琦玉点头,“行,先谢谢你。”
耿立飞开口就提着心的陶秀玲松了口气,紧绷的脸上露出点笑。
她模样也不错,五官小小的,算不上精致,但也是个小家碧玉。
可惜脸有些黄,不大的眼睛总是西处乱飘,没个定性,小心思多。
整个人就显得有些尖锐和刻薄。
俗话说相由心生,总有些道理的。
施琦玉从黄先忠那儿拿了钥匙,将稻子、麦子都取出来,玉米也取了20来斤。
她之前吃的是知青点的公用,之后要还回去。
又在系统商城买了双黑色中筒橡胶雨鞋,16.5。
穿出去的时候陶秀玲还没走,磨蹭在耿立飞身边,想让他一起去扒苞米。
看见她的鞋呼吸停了一瞬,转头对耿立飞道:“看见没,湖北来的比咱海市的还讲究,咱们下雨天顶多换双草鞋,人家穿的可是橡胶雨鞋。啧啧,可真小资。”
施琦玉把三袋粮食放进背篓,“我穿双雨鞋是小资,那生产雨鞋的工厂是什么?资本主义工厂?”
陶秀玲脸色变了几变,讪讪道:“哎呀,我就那么一说,你做什么这么较真嘛。”
施琦玉背起背篓,拿出雨伞,“我现在不较真什么时候较真?等你给我扣上走资派帽子的时候?”
陶秀玲说不过她,找耿立飞告状,“立飞你看她嘛,我就开个玩笑,她老是和我呛声,有什么意思嘛。”
耿立飞的注意力一首在施琦玉身上,那雨鞋有些像军靴,她整个人都干练两分。
根本没仔细听两人的话,敷衍道:“都说了让你别找事,你闭嘴不就行了。”
陶秀玲尴尬又委屈,看施琦玉的脸色,害怕她笑话自己。
耿立飞问施琦玉,“你鞋哪买的?我也想买一双,不然下雨一出去就能踩一脚泥,脏死了。这边公社一首没遇到卖的。”
“我从老家带来的。”
说完打伞出了知青点,没再理会那两人。
雨不大,路上没什么人,走到坡下的时候又遇到那两个打柴的女孩儿。
双方都没打招呼,错身而过。
但何继子上山后对施琦玉的雨鞋念念不忘。
“黑色都那么亮,听说是橡胶的,穿上雨水肯定不会泡脚。”
她看了眼烂的快穿不住的草鞋和脏兮兮的脚,“可惜我的脚不配穿那么好的鞋。”
何有子没说话,抹了把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的发丝,抿紧唇扒拉草丛。
施琦玉路过老甘叔家的时候,在屋檐下玩儿的甘娟娟看见她。
犹豫了下小声开口,“姐姐,你的炕琴打好了,啥时候给你送去?”
施琦玉走过去递给她两颗大白兔,“告诉你爷,等雨停了再送,要是我不在知青点放在门口就行。”
甘娟娟点着头,眼睛从大白兔上飘过去,双手紧紧背在身后,“不要。”
施琦玉将糖塞进她口袋,“和弟弟一起吃。”
等董大嫂听到声音出来时她己经走远。
甘娟娟拿出糖果,咽了咽口水,递给妈妈,“我不要,姐姐非要给,说和弟弟一起吃。”
董大嫂笑着摸摸她的头,“那就吃吧,下次见面记得谢谢姐姐。”
甘娟娟眼睛一亮,认真点头,又把糖果放回去。
弟弟在睡觉,等睡醒了一起吃。
她忍不住踮脚往远处看,姐姐的背影己经看不见了。
大队磨坊是一座草棚子,有些简陋。
有两台石磨,两台石碾子。
她进去的时候,其中一台石碾子上己经有人。
他整个人几乎趴在拉杆上,艰难推动碾磙子,碾盘上发出十分缓慢的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