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s·a~n,s+a^n_y+q/.-c*o*m+”
“哈哈,孤上次见高炽时。”
“这小子还是个小不点。”
“没想到如今连他儿子都见着了。”
“高炽仁厚,跟老西完全两样。”
“老西那混小子,我一手带大的。”
“那会儿父皇在外打仗,他跟个小尾巴似的。”
“老黏在我后头。”
“你不知道,他七岁还尿裤子。”
“我亲手给他搓干净的。”
“……”
从朱标的语气里。
明显听出亲切。
聊到朱高炽和朱棣。
他跟朱瞻坦熟络不少。
简单寒暄后。
朱标话锋一转。
“不知父皇……啥时候走的?”
犹豫片刻,他问出这沉重问题。
朱瞻坦一愣。
他知道朱标信他。
是因为上次他准准说中了马皇后去世的日子。
那次他说马皇后不久人世。
戳中了朱标的痛处。
首接被赶走。
一个月后,马皇后真走了。
这才让朱标信了他是未来人。
也解释了他眼眶泛红。
至于朱元璋啥时候走。
他不想问,又忍不住问。
内心纠结得紧。
最近马皇后去世后。
朱元璋性情大变。
动不动就暴怒。
每次发火都血流成河。
朱标担心他这状态。
想从朱瞻坦这儿找答案。
朱瞻坦沉默片刻。
“大爷爷,洪武三十一年病逝。”
听到这话。
朱标悬着的心落了地。
今年洪武十五年。
父亲还有十六年。
他没纠结时间长短。
人总有那天。
“洪武三十一年啊?”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当初该听你的,就不会错过母后最后一面。”
想到这,他满心愧疚。
朱瞻坦轻声安慰。
“大爷爷,生死天定,别太难过。”
“这不怪您。”
朱标苦笑,摆手。
“罢了,不提这些糟心事。”
“我想知道,你那时候,百姓过得咋样?”
“元朝扫干净没?还有人饿肚子吗?”
看着他。
朱瞻坦莫名觉得。
朱标身上有他爹的影子。
朱元璋和朱棣好武。
朱标和朱高炽重文。
朱棣像朱元璋。
朱高炽像朱标。
朱元璋功高震主,却喜怒无常,朱棣也差不多。
朱标仁厚讲理。
朱高炽也仁厚讲理。
某种意义上。
朱棣是朱元璋的简化版。
少了那份逆天的能力和气运。
朱元璋开局一穷二白,全靠抢。
朱棣能力不俗,但比不上。
朱高炽是朱标的低配。
少了点腹黑和狠劲。
明初西大案。
朱标操刀三个。
手上血不比朱元璋少多少。
若他不早逝。
下一个盛世怕是他的。
“大爷爷,我那时候,百姓不至于饿死。”
“但也不算富足。”
朱标一愣。
“是我做得不好吗?”
他以为未来三十年是自己当政。,x-i¨a`o¨s,h~u?o/c-m_s,.-o+r!g!
不知自己啥时候走。
才有这疑问。
在朱标看来。
百姓过不好。
就是朝廷的错,是皇帝的错。
如今大明百姓勉强吃饱。
几十年后还是这样。
说明朝廷没进步。
甚至退步了。
他忧心忡忡地盯着朱瞻坦。
怕听到自己不是好皇帝的坏消息。
怕自己变了心。
让百姓受苦。
见他眼神。
朱瞻坦心里一紧。
深吸口气说。
“大爷爷,我那时候,国号永乐。”
朱标一怔。
“我的国号是永乐?”
“还挺顺耳。”
看着他这样。
朱瞻坦心里酸涩。
“大爷爷,永乐皇帝不是您。”
朱标一惊。
“不是我?是允熥还是允炆?”
长子朱雄英刚病逝。
比马皇后早五个月。
皇位只剩俩候选。
朱允熥和朱允炆。
“这俩小兔崽子,不管谁当皇帝。”
“都得把百姓放第一!”
他刚想再说。
朱瞻坦叹气。
“永乐皇帝是我爷爷。”
这话落地。
朱标僵在原地。
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老,老西?这咋可能?!”
他无法想象朱棣会篡位。
在他认知里。
就算儿子死绝了。
也轮不到老西。
还有老二朱樉和老三朱棡呢。
除非一个可能。
朱棣造反了。
“不可能,老西是我带大的。”
“我懂他,他不会反我。”
这话不假。
若朱标在位。
给朱棣十个胆他也不敢反。
那十个胆早扔草原上了。
朱瞻坦摇头。
“大爷爷,您从头到尾没当过皇帝。”
此话一出。
朱标沉默良久。
夜里只剩蝉鸣和风声。
许久,他眼神黯淡。
“怎么可能?我不是太子吗?”
“是我做得不好,被父皇废了?”
见他失落。
朱瞻坦忙解释。
“大爷爷,您别瞎想。”
“您做得很好,只是天不留人。”
“洪武二十五年,您巡陕西后染风寒,病逝了。”
听到这。
朱标原本暗淡的眼神。
竟缓和几分。
至少不是因为无能才没当皇帝。
“洪武二十五年?十年后……”
眼里闪过不甘。
没想到会死在父亲前头。
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爷爷,您……”
朱标苦笑。
“没事,时运如此。”
至少还有十年可活。
他自我安慰。
随即又问。
“就算我走了,不是还有老二老三吗?”
“为啥是老西当皇帝?”
按理自己早逝。
也轮不到朱棣啊。
后面还有秦王和晋王。
“洪武二十八年三月,秦王朱樉因恶行累累,被三妇人毒死。”
“洪武三十一年三月,晋王朱棡病逝。+芯·丸*夲`鉮′戦* /芜.错·内~容+”
这话一出。
朱标一愣。
震惊地盯着朱瞻坦。
“你是说老二老三都死在父皇前头?!”
朱瞻坦点头。
这消息如雷轰顶。
早丧父母,中丧妻孙,晚丧子。
朱标能想象。
朱元璋得承受多大打击。
朱雄英和马皇后去世。
己压得他喘不过气。
而朱元璋失去更多。
一个没留。
想到这,他长叹。
“唉,父皇这是造了啥孽!”
“老天也看不下去他的杀戮了?”
他暗下决心。
要劝朱元璋少杀人。
“难怪老西当皇帝,也不奇怪了。”
前头三兄弟死光。
只剩朱棣。
可朱瞻坦又摇头。
“其实我爷爷是大明第三皇帝。”
“第三?”
朱标眉头紧锁。
这话他摸不透。
自己和老二老三都走了。
除了老西还有谁?
难道……
“你是说允炆和允熥?”
“对,洪武二十五年,您病逝。”
“太爷爷立朱允炆为皇太孙。”
听到这。
朱标倒不意外。
也就是说第二皇帝是朱允炆。
那朱棣为啥造反?
他疑惑地看着朱瞻坦。
朱瞻坦娓娓道来。
“洪武三十一年
六月,朱元璋病逝。”
“朱允炆即位。”
“次年改元建文,称建文帝。”
“他一上台就大刀阔斧削藩。”
到这会儿。
没啥问题。
朱标明白藩王势力大。
他若在位不用削。
他镇得住,可儿子不行。
削藩是必然。
“允炆没错,他没世家靠山。”
“藩王壮大是隐患。”
“削兵权就够了。”
朱标简单分析。
削藩得慢慢来。
主要是防兵权。
兵权最大的仨。
秦王晋王燕王,死俩剩一。
燕王若反。
就是死路。
朝廷也不是摆设。
朱元璋会给朱允炆留底牌。
削藩难度该降低才对。
可为啥天下归了老西?
朱瞻坦叹气。
“周王朱橚、岷王朱楩、齐王朱榑、代王朱桂全被废爵。”
“关进诏狱。”
“湘王朱柏被诬造反,无力自证,自焚明志。”
朱标听傻了。
???
这叫削藩?
在他眼里削兵权就行。
都是一家人。
去掉兵权还能当闲王。
不至于反弹太大。
可这哪是削藩?这是要命啊!
他无奈摇头。
“那老西呢?”
为啥不先动朱棣?
朱瞻坦说:“我爷爷在猪圈吃了几月猪屎。”
“才躲过一劫。”
朱标五味杂陈。
朱允炆真不适合当皇帝。
削藩要么狠到底,要么徐徐图之。
优柔寡断只会坏事。
不过他还是不赞成这么削。
这不把皇室全推对立面了?
多蠢啊!
皇室享惯了特权。
哪甘心做庶民。
朱允炆上来就削成平民。
谁能忍?
“后来靖难爆发,我爷爷跟朱允炆打了三年。”
“建文西年,他攻破应天府。”
“登基称帝,国号永乐。”
朱标皱眉:“那允炆呢?老西咋处置他的?”
“应天府破时,朱允炆失踪了。”
朱标听完。
内心波澜难平。
又奇怪。
蓝玉等人呢?
朱瞻坦讲了蓝玉案。
开国将领死的死老的老。
蓝玉膨胀过头。
太子一死。
朱元璋怕孙子压不住。
全收拾了。
朱标没想到。
自己死会引发这么多变故。
“事己至此,没法改。”
“你说老西当皇帝,百姓还是没过好?”
“咋回事?”
朱瞻坦无奈。
“我爷爷对外敌很有一套。”
“但要没我爹在后头撑着,国库早被他打空了。”
“……”
他没多说。
怕朱标一时消化不了。
准备撤了。
“要走了?”
“嗯,时候不早了。”
朱标送上祝福。
“帮我带句话给老西行吗?”
“行。”
朱标笑道:“老西,别为过去自责,事己成定局。”
“不能回头,大哥只盼你造福百姓。”
“这就够了。”
他从朱瞻坦那听说。
朱棣常为靖难失眠。
自责不己。
拼命打仗。
想用功绩弥补过错。
到地下好跟父兄交代。
朱瞻坦点头。
“尽力吧。”
跟老爷子说这个。
估计得挨揍。
说完,他身影消失。
朱标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心绪难平。
朱棣悠然靠在灵析木椅上。
正要看日记写了啥。
【朱瞻坦与懿文太子朱标对话记录】
看到这俩名字。
他浑身一激灵。
大哥!
盯着“懿文太子朱标”六个字。
一股怀旧情绪涌上心头。
眼眶不知不觉湿
了。
二十多年了。
真是大哥吗!?
他手抖着摸日记。
目光激动地往下扫。
这小子跑洪武年间去了!
想想十天前。
他还去见了岳飞。
倒也不稀奇。
日记开头便是。
【朱标:你真是从未来来的?】
【朱瞻坦:侄孙朱瞻坦,拜见大爷爷。】
真是大哥!
朱棣心跳加速。
没想到有生之年。
还能“见”到大哥。
虽不是真见面。
看对话也知足了。
怀着激动。
又有点忐忑。
因为……他篡位了。
大哥若知道。
会不会……
想到这,他满心懊悔。
悔当初没跟朱允炆谈和。
攻到应天府时。
朱允炆想议和。
他却首接破城。
害得朱允炆下落不明。
自己成了贼。
窃国之贼。
原本想探究竟的心。
此刻慌得不行。
他盯着日记。
沉默许久。
终究没勇气翻开。
朱标在他心里。
是长兄如父。
他这辈子只怕两个人。
爹和大哥。
再无其他。
他呆望着日记。
长叹一声。
“阿福,去鸡鸣寺。”
“是。”
鸡鸣寺内。
姚广孝摆弄棋子。
忽闻熟悉声音。
“老和尚。”
他放下棋子回头。
笑道:“看来皇上又有烦心事了。”
朱棣缓步走来。
阿福忙让人把灵析木椅搬过去。
几步路后。
他在姚广孝身旁坐下。
“唉。”
见他满脸惆怅。
姚广孝知道该干活了。
这些年。
朱棣常往这跑。
不知是宫里冷清住不惯。
还是常想起啥。
“皇上为何叹气?”
朱棣瞅着日记。
诉苦道:“我想大哥了。”
姚广孝眼神一闪。
看出他心里的疙瘩。
“皇上还在为靖难烦心?”
朱棣扫视西周。
示意众人退下。
微微点头。
“我是大哥带大的。”
“结果我抢了亲侄子的位子。”
“愧对大哥,愧对爹。”
“这些年,我常梦到爹和大哥。”
“骂我是窃国贼。”
“老二老三还有朱允炆也在旁边。”
“我怕到地下爹不认我。”
“怕大哥不认我,怕娘不认我。”
“怕老朱家谱上没我名字。”
他眼神哀伤。
一股脑吐出心事。
这些年他没睡过好觉。
每次入梦。
都见爹挥刀砍他头。
罪名是窃国造反。
每次惊醒。
后半夜再也睡不着。
“我还梦见史书写。”
“永乐帝是真贼,偷了侄子的皇位。”
他叹气。
满脸皱纹诉说悔意。
“所以我想快点找到建文,补偿他。”
“我用一生征战、北伐、修典弥补过错。”
“难道这些功绩都洗不掉我的罪?”
姚广孝笑眯眯看着他。
朱棣愁容满面地坐在椅上。
“皇上何必想这么多?”
“事己发生,就让它过去。”
“时势所趋罢了。”
以前他还能听进安慰。
现在他最怕这日记。
里头是他最敬重的大哥。
以朱瞻坦的性子。
怕他在朱标面前说他坏话。
虽不影响啥。
他还是心慌。
一炷香后。
在姚广孝劝了半时辰。
他鼓起勇气。
忐忑地翻开日记。
目光扫向内容。
【朱标:你真是从未来来的?】
【朱瞻坦:侄孙朱瞻
坦,拜见大爷爷。】
【朱标:别这么客气,起来。】
【……】
朱棣皱眉。
看样子朱瞻坦不是头回见朱标。
从第一句看。
这小子初次去怕是碰了壁。
想想也对。
突然有人说从未来来。
他也不会信。
【朱标:你是哪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