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旨意

主张求和的大臣们认为,大乾目前国内局势尚不稳定,实在不宜在此时和两国同时开战。_a-i/l+e·x^i?a*o~s_h`u_o~.\c¢o?m′

而主战的大臣们则义愤填膺地表示,求和之举只会助长大康和北凉的嚣张气焰,唯有一战,方能捍卫大乾的尊严与荣耀。

双方各执一词,你来我往,不过都没了往日的勾心斗角,只就事论事地争论着,毕竟都这个时候了,还来搞那一套,那不是纯纯欠收拾。

乾皇又不是个昏君,这个时候再去搞什么党争和政治博弈,那是真觉得自己脑袋太硬了。

此时的乾皇重新端坐在龙椅之上,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静静地听着大臣们的争论,内心也在反复思考着。

他明白,这一战虽然势在必行,他对李成安说的时候倒是轻松,可是打仗这种事一旦打起来,哪有什么点到即止?

战局瞬息万变,绝对不会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但是他相信自己这位二哥,也明白这仗迟早会打,现在不做好这个准备,以后只会更难。

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压抑,殿外的雨愈发磅礴,豆大的雨点砸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等待着乾皇的最终决定。

半刻钟后,乾皇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身姿挺拔,不怒自威。他的目光从大臣们的脸上一一扫过,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人家都打到门口来了,还去议和?简首是荒唐,我大乾的脸面在各位爱卿眼中就这么不值钱?”

乾皇冷笑一声:"传旨。·微^趣!晓/说* ?庚.芯?嶵_筷,调济州、滨州两州十万兵马驰援北境。命镇北侯欧阳正为北境行军大总管,持朕虎符,全权节制北境兵马。"

"臣遵旨!"

"户部。"

"臣在!"

"即日起,全国粮仓统一调度。凡有囤积居奇者,斩!"

"臣...遵旨。"

“徐相和各部尚书以及三品以上军中将领,即刻前往御书房商议南境之事,退朝!”

乾皇的声音犹如洪钟,在大殿内久久回荡,震得众人心中一震。

这件事的调子基本己经定下,陛下的决定就是要打。主和派的大臣们虽满心无奈,却也只能暗自摇头,既然陛下的决心己下,他们所能做的,唯有全力支持。

如今他们都在大乾这条船上,只有陛下赢了,他们还有后面的富贵,若是输了,无论是百姓还是他们这些当官的,都没有好果子吃。

当天晚些时候,圣旨就抵达了吴王府。

王府正厅内,李成安跪在父王身侧,听着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潮湿的空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境告急,着吴王李镇即日整备玄甲卫并五万京卫,同时节制南境三州兵马,三日后出征。/艘_艘_小^说¢惘′ *追?最^辛,章·劫.钦此。"

"臣,领旨。"李镇双手接过明黄卷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宣旨太监没有多做停留,首接便回宫复命了。

李成安便猛地抬头:"父王,玄甲卫和京卫全部带走?那京都..."

"你瞎操什么心。"李镇将圣旨重重拍在案几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陛下既然敢调空京都守备,自然有他的道理,十几年的时间,你莫不是以为陛下在京都就剩这点底子?

这些人不走,那些老鼠怎么敢跳出来,趁这个机会,都清洗一遍吧,以后也少花些精力内耗了,毕竟下一次若要开打,十有八九就得死磕了。"

他转头望向门外渐暗的天色,"先不说别的了,倒是你..."

李成安咧嘴一笑:"儿臣自然老老实实在家陪母亲。"

李镇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揪住李成安的耳朵:"小兔崽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眼下陛下故意放空了京都,多看着点儿你娘,万一那些人狗急跳墙..."

他压低声音,"你个混账小子要是敢踏出京都半步,老子回来打断你的腿!"

"父王,疼疼疼,别揪了...我不跑,这次真不跑。"

"你小子最好说到做到!"李镇松开手,甩袖而去。李成安摸了摸发红的耳朵,望着父王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戌时的更鼓刚过,陈氏独自在寝殿整理行装。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窗棂上,像一幅晃动的水墨画。当她第三次把同一件狐裘叠了又拆时,殿门被轻轻推开。

"爱妃还没歇息?"李镇换了一身素白中衣,发梢

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

陈氏头也不抬:"怎么?王爷嫌弃妾身人老珠黄,没资格给王爷收拾行李了。"

李镇突然从背后抱住妻子,下巴抵在她肩上:"还在生气?"

"妾身哪敢。"陈氏挣了一下没挣脱,声音却软了下来,"妾身知道王爷是为了成安,这一趟不得不去,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一些。"

说着,一脸回忆之色:“之前在蜀州,虽说王爷常去军营,但离家近,回家的时日也多,但到了京都以后,先是遇安回了宗门,如今王爷要走,过几日,怕是那小子也得跑了...”

李镇当即松开了手:“他敢...为夫今日再三叮嘱了他留在京都,爱妃你就放心吧。”

陈氏转过头来:“王爷,成安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什么德行,你我都清楚,若是让他安心留在京都,怕是比杀了他还难受,不如让他跟着你去南境吧。”

殿内骤然寂静,只有更漏滴答作响。

李镇摇了摇头:"其他的事情,我都能由着他,但这次南境之行,绝对不行,南境太危险了。

如果大康那位宇文拓真的是当年杀害大哥的凶手,我担心他不讲规矩,若让成安跟着我,反而会坏了事情..."

“那...”

李镇拉着她的手,目光扫过窗外晃动的树影:"这小子若真要跑,他只会去北境,叶青和天一都在北边,欧阳正那小子我也给他去过信了,他那二师兄陈静虚如今也在北边,陛下把调军的牌子也给了他。

叶青虽然废了,但挥几剑还是能做到的,这样的阵容,就算极境来了,这小子照样也能跑的掉,而且顾云流那老东西这个时候是不会对成安出手的,这个时候,北境反而是比较安全的。

成安自幼在蜀州长大,没见过什么大的战事,他若真想去,让他去见识见识也好。"

“说的好听,王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妾身该怎么办...”

陈氏的言语有一些哽咽,停下手脚,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面对妻子的问题,李镇作为丈夫,没有办法去回答,什么家国大义,什么圣人道理,此刻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只是一个妻子,两个孩子的娘亲,如今女儿远走,丈夫要出征,儿子也要跑,这人世间没有哪条道理去说服一位心里满是丈夫和子女的妇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