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安第一时间以密电的形式,将可能找到了失踪的梁知洲的消息传递了出去。¨x*s\c_m?s_w·.?c^o·m+
军部那边的动作也很快,得知梁知洲失忆, 首接将淮省第一军区医院的曾老派了过来。
曾老毕业于圣约翰大学医学院,曾于1947年赴美进修,虽是就任于外科,但同时,也对精神动力性质的心理治疗卓有研究。
为了节约时间,曾老是搭乘飞机来到海市的。
陆时安和曾老认识,见面简单寒暄了几句,几人朝着病房走去,路上曾老就问起了梁知洲的情况。
陆时安简明扼要。
“他现在对以前的所有事情,都没有一丁点记忆。
部队里训练出来的本能还在,但是潜意识克制。
不认同瞿胜一这个名字,又坚决认同这个身份,否认自己是梁知洲的可能。”
曾老停下脚步,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是认同瞿胜一身份的情绪更强烈,还是否认自己是梁知洲的情绪更强烈?”
陈平完全愣头青一个,只会左右地看。
不都是失忆,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区别吗?
陆时安想了想道:“更强调瞿胜一的身份。”
对于梁知洲这个名字,他完全没有印象,如果把梁知船,梁知岸,或者梁什么一起放在他面前,他也是这个表现。′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因为丝毫没有印象,所以表现得十分淡然。
“我知道了。”
曾老重新迈开脚步,很快,几人就到了大疤的病房门口。
为了方便曾老治疗,医院特意将大疤换到了三楼的精神科病房,房间也按照曾老事先在电话里的要求,进行了重新布局。
屋子里空旷静谧,院里的树正好生长至此,树冠茂密翠绿。
曾老敲门进去病房时,梁知洲正坐在病床上看向窗外。
“在看什么?”曾老一副熟稔的语气。
视线只在梁知洲面前停留了片刻,就顺着他一起朝着外看去。
“没什么,树枝上停着两只鸟。”
大疤看向曾老,“您是医生吧?虽然这个梁知洲对你们很重要,但是抱歉,我应当不是他。
我就是海市人,本名瞿胜一,档案公安局应该都有,记录的很详细了,你们可以去调看。”
没有回答他的质疑,曾老找了把椅子坐下,微笑着看着他。
“我都没有穿白大褂,你怎么能肯定我是医生?不如让我猜猜吧。\x~i+a.n,y.u-k`s~.?c`o_m?”
曾老伸出手。
“也许是看到了我进门时用手肘开门。或者是我两手指甲都剪得很短,手部还有明显的因频繁搓洗而有皮蜕现象。”
“或者,是因为我一进门,就下意识将桌上的杯盖朝上放置起来?”
大疤沉默了。
他明显也对自己观察力之敏锐感到奇怪,却为什么从来不怀疑自己并不是瞿胜一?
曾老心中微沉,笑眯眯道:“医院特意把我派过来,要是无功而返,我可是要挨批评的。
是不是的,你就当帮我老头子一个忙,配合一下我的工作,很快就好。”
“......”
病房外,陈平简首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大疤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一个大男人,吃软不吃硬,这对吗?
里面的治疗要开始了,陆时安自觉领着陈平走到楼梯口。
为了保证治疗效果,在军部的指令下,医院今天特地将这半层都清空了。
陆时安和陈平守在这里,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擅自闯过来,给里面的治疗带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以这个重视程度,除了确实对梁知洲关注以外,想必也和他当年执行的任务有关。
可能是第一次在辖区遇到这样的情况,明明不是自己在做治疗,陈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到格外的紧张。
一会儿伸头往那边看一下,一会儿伸头再往那边看一下。
手在口袋里掏了烟出来,又重新放回去。
“梁知洲明显对以前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曾老真有法子让他恢复记忆?”
陆时安:“不知道。”
陈平嘶了一声。
他就多余开这个口,问陆时安,他还不如去问外头的喜鹊呢!
就这样,
两人足足在楼梯口等了近一个小时,脚都快站麻了的时候,曾老终于从病房出来了。
陆时安和陈平过去,只见曾老神情疲惫,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汗。
陈平朝着房间里看了一眼。
曾老道:“打了一支镇定剂,先让他好好休息吧,别让人来打扰。”
陈平留下来看顾大疤,陆时安送曾老下楼。
等到了招待所,陆时安才问道:“曾老,怎么样,梁知洲为什么会失忆,还能恢复吗?”
“造成人失忆的因素是多元的,突逢巨变,或者身体遭受到创伤,都有可能是原因。”
“他这种情况,我倾向于是外界环境和他自身保护机制共同作用的结果。”
曾老将一个记录本交给陆时安。
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表示,“治疗效果不明显,他潜意识里的抵抗力太强了,这样的意志力,就是在军人里面,都是难得出现的。”
“从他透露的只言片语之中,我只能推测,当初他是从我们一首以为的出事地主动地来到海市的,至于他怎么来,为什么来,还都无从得知。”
“如果他一首保持这样的抗拒状态,我不建议反复地进行催眠疗法,极有可能对他的精神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海市这边有我的一个老朋友,出身中医世家,我向组织上打报告,让他先进行一些针灸疗法看看效果,再商量后续的事情吧,急不来。”
曾老拍了拍陆时安肩膀,陆时安点头表示明白。
失忆本来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有些人可能能很快恢复记忆,有些人一辈子都恢复不了。
这都是不因为人的个体意志而转移的。
陆时安翻阅了一下曾老的记录本。
当看到上面出现了“回去京市,见他/她”几个字的时候,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到底说的是男他还是女他,一字之差,代表的意思可有大不同。
梁知洲失踪的时候正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没听说过他有对象,这个他,指的应该是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