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沈徽妍劝着司竹雪活下去后,又细心将她的孩子一起抚养长大,成为了后来的新帝。¨k`e/n`k′a*n*s+h·u′.¢c¢o^m/
而她后来才得知,这一切都是贤妃在暗中使手段,给元恪下药,让元恪误以为殿中的司竹雪是她......
但眼下,却是高贵妃谋划着给司竹雪一个高门贵女的身份,好让没有女儿的吴奇能成为元恪的助力。
直到回到宁阳王府后,沈徽妍都还在想着这件事情。
唯一不变的是,无论事情轨迹如何发展,她都要救下司竹雪。
司竹雪的人生已经被毁了一次,不能再毁第二次了......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两日。
沈徽妍坐在廊下,喝着凉茶,看着穿云和流星在院子里切磋。
被谢谌特意派回来保护沈徽妍的夜凡,看到院中两个女子身手矫健、武功高强,摩拳擦掌地跃跃欲试。
可张口几次都被流星拒绝后,夜凡不免郁闷。
“我说流星,你这名字听起来倒是一个听话的,怎么脾气这么倔呢?”
流星打完最后一拳,直接将穿云逼退两步后,才对着夜凡怒目圆瞪道:
“我的名字怎么就像是能听话的人了?”
见她愿意搭理自己,夜凡嘿嘿一笑:“流星流星,不就是天上的星星吗?”
不成想,流星竟对着他冷笑了一声,“你别是不知道,有样武器,叫做,流星——锤。”
流星锤?
夜凡的笑容全部僵在脸上,尤其看到院子里其他几个姑娘都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他的背后竟然在隐隐冒冷汗。
他咽了咽口水,指着穿云道:“那她叫......”
流星:“穿云——箭。”
夜凡:“红缨......”
流星:“红缨——枪。”
最后,不等夜凡再多问,流星主动道:“玄灵——弓。¨s′o,u·s+o-u`2\0-2`5+.?c¨o*m?”
夜凡彻底傻住了。
好好好,这一屋子哪里是什么娇弱的需要人保护的女子,这分明是一屋子神器转世投胎了。
就这,谁敢惹?
夜凡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直接站直了守在院门口,目视前方。
流星这才满意道:“叫他终日聒噪,这下总能安静了!”
沈徽妍见此,只是宠溺一笑,并不多言。
这几个姑娘前世跟在她身边,无一不是忠心耿耿。
流星听她之令,跟着沈循安一起带兵出征,讨伐北辽,最终战死。
玄灵在一次刺杀事件中,为护她被毒箭射杀。
穿云和红缨倒是一直在她身边,可她最后活活累死,也不知这两个丫头最终是何去处......
这一世,她只想这几个丫头能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小王妃。”
红缨将刚刚从门口处管家手里接过的帖子递过去:“七公主派人送来帖子。”
沈徽妍打开帖子一看。
从欢脱的字里行间她可以看出,她应允元嘉一事,多半是成了。
她合上帖子交给红缨:“准备一下,我要进宫见七公主。”
门口的夜凡赶紧把脑袋探进来:“小王妃,方才宋先生派人送来消息,主子下午要回来。”
沈徽妍皱眉:“下午啊......”
这两日来,谢谌一直忙着在城外安排灾民、和彻查刺杀一事,一直不曾回来。
没想到赶着他要回来之际,她得进宫去见元嘉了。
沈徽妍故作为难:“这么不巧,那你们好生伺候着,我尽快回来。”
说完这话后,她便进屋准备了。
夜凡张了张嘴,却没敢再说话了。
沈徽妍一进宫,就被等候在宫门口的宫女秀儿一路带到了储秀宫。??÷鸿!_特#小?`说{2网?-| {1首>|发?,
看着储秀宫的牌匾,沈徽妍莞尔一笑:“看来,七公主达成所愿了。”
秀儿笑道:“可不是,公主殿下高兴得很,赶着就派人去请了您过来。”
沈徽妍提着裙摆,才刚刚踏入储秀宫的大门,就见一道粉色的身影直接朝着她扑了过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被元嘉拉着进了主殿。
“徽妍,你终于来了!”
沈徽妍一进殿就发现,整个主殿的外间都被挂上了浅蓝色的纱帐。
风儿从敞开的窗户鱼贯而入,纱帐袅袅娜娜的,的确很像是被晨雾包裹的仙境。
而此刻在纱帐中欢乐穿梭的元嘉,就像是仙境中的小仙女。
元嘉咯咯咯地笑着:“徽妍,你真是厉害!真的帮我把储秀宫抢回来了!”
她跑着过来,拽住沈徽妍的手:“今早德公公亲自来宣旨的时候,我都以为我在做梦!”
“你快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在元嘉问这话之前,秀儿就很有眼力劲儿地将所有宫人都遣了出去。
沈徽妍被拉着席地而坐。
地面上还胡乱摆着几盘果子,还有装着果子酒的酒壶。
可见元嘉已经自娱自乐好一会儿了。
沈徽妍眉眼含笑:“很简单。”
她勾了勾手指,元嘉便乖乖地凑过去听着。
等沈徽妍全部说完后,元嘉对她越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女诸葛!徽妍你就是在世女诸葛!”
“可是,你是怎么办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紫光阁中的几位先帝、和先先帝们的画像弄掉在地的?”
“又是怎么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皇祖母供奉的佛像弄倒的?”
“还有养心殿前的荷花,你是怎么做到让荷花全部枯萎的?”
沈徽妍用团扇抵着下巴,睁着眼睛说瞎话:“实不相瞒,其实我在宫里认识了一些人,恰好他们都愿意帮我......”
事实上,沈徽妍在办这些事情的时候,都已经想好要真话假话掺半说,以此来获得元嘉的信任。
“本公主明白!”元嘉满眼认真,“沈家地位尴尬,若是不在宫里适当安插一些眼线,万一倒霉,连个收拾包裹逃命的时间都没有。”
没想到,元嘉却自己有着一套解释。
沈徽妍颇为好笑地看着她:“七公主,你就不觉得,我在宫里安插眼线,是大逆不道的吗?”
元嘉索性躺在地上,用手枕着脑袋:“嗐,这皇宫看似戒备森严,实则早就跟个大漏勺似的了。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再说了,你又不做大逆不道之事,有什么关系?”
沈徽妍用食指轻轻抠着团扇上的绣花,暗道,那可未必......
“不过,你怎么知道发生这些事情后,父皇就会去请钦天监过来?那钦天监......”
说到这里,元嘉豁然睁大眼睛,随即捂住自己的嘴巴,压低声音道:
“那赵德全,是你的人?”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奇怪,元嘉有道:“我的意思是,赵德全听你的话?”
沈徽妍暗道,这姑娘也是有点脑子的。
两人在储秀宫欢欢乐乐地聊了近一个下午,对于彼此的信任程度急速飙升。
以至于在沈徽妍要离开之际,元嘉堂堂公主身份,却说出了‘愿意为她两肋插刀’这种话来。
直到沈徽妍答应了她第二日再来,元嘉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她离开。
但沈徽妍从储秀宫离开后,并未直接出宫,而是转头去了织染局。
她穿梭在织染局晾晒在外的各色布料中,很快就在廊下看到司竹雪正在埋头绣着什么。
沈徽妍缓步过去,纤细修长的影子一点点靠近长廊,直到将司竹雪的绣布全部盖住。
司竹雪顺着影子慢慢抬头,看到的就是沈徽妍那张温婉的面容。
她立刻起身:“奴婢见过小王妃。”
沈徽妍下意识伸手,想扶她起来。
但想起这姑娘一向多疑,未免她抵触,也就没有再靠近了。
“司姑娘不必多礼。”
沈徽妍轻声道:“司姑娘,那日我同你所说的话,你可......”
“多谢小王妃提醒!”
司竹雪冷声打断她:“不瞒小王妃,贵妃娘娘请奴婢教她绣万寿图,是给了奴婢银子的。奴婢是个俗人,既然收了娘娘的银子,自然要好好办差事。”
那日之后,她想了很久,自己和这位小王妃素未谋面,此人为何要特意和她说这些。
直到她想起了元恪对沈徽妍的那些露骨的话......
“至于小王妃所担心的事,”司竹雪的眼底有些鄙夷之色,“奴婢身份卑微,不敢高攀三皇子殿下,还请小王妃放心。”
她都已经有了那么好的小王爷了,为何还要和三皇子纠缠不清?
司竹雪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沈徽妍皱眉:“司姑娘,你
可能误会我了,我只是......”
“小王妃,奴婢身份卑微,没有资格对主子们指指点点,”司竹雪抬起眼睛看着沈徽妍,“也请小王妃莫要再来干涉奴婢的生活。”
“奴婢告退。”
“诶,你......”
看着司竹雪头也不回地离开的背影,沈徽妍有些无力。
既然劝说不管用,那就只能让司竹雪亲眼见到事实才行。
沈徽妍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着要如何成功让司竹雪脱身,以至于连谢谌站在自己面前都没有发现。
于是就这么水灵灵地撞上了他的胸口。
再抬头,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夫人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直觉告诉她,谢谌此刻的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