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到鬼头礁附近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轰鸣。
“陈根,你看!”怜春雪突然指向远处。
我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周世昌的游艇正停在一块巨大的礁石旁,船身微微倾斜,似乎触礁了。
“活该!”船老大啐了一口,“这地方暗礁多,没经验的船老大根本不敢靠近。”
我眯起眼:“他们停在那儿,肯定有原因。”
我们悄悄靠近,借着礁石的掩护,爬上游艇。
甲板上空无一人,只有几滩新鲜的血迹。
“人呢?”怜春雪紧张地攥着我的袖子。
我示意她别出声,顺着血迹往船舱摸去。
刚靠近舱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周世昌!你他妈阴我?”是眼镜男的声音,他竟然没死,还先一步上了游艇。
“闭嘴!”周世昌的声音冰冷,“玉佩呢?”
“被那小子抢了!”眼镜男怒吼,“你的人呢?怎么只剩这几个废物?”
“哼,你以为我真指望你?”周世昌冷笑,“我的人已经下水了,沉船里的东西,今晚必须到手!”
就在这时,船身猛地一晃,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上了游艇。`7*k′a¢n-s¨h!u*w,u+.!c¢o.m¨
“怎么回事?!”周世昌厉喝。
一个马仔慌慌张张冲进来:“老板!水底下……水底下什么都没有!”
“放屁!”周世昌一脚踹翻他,“再给我下去找!”
马仔哭丧着脸:“老板,真的没有!我们找了三个小时,连块铁皮都没看见!”
周世昌脸色铁青,猛地拔出枪:“废物!”
“砰!”
枪声在船舱里炸响,马仔应声倒地。
眼镜男脸色大变:“周世昌,你疯了?!”
周世昌眼神阴冷:“玉佩没了,沉船也没了,你们还有什么用?”
我心头一凛——这家伙要杀人灭口!
我拽着怜春雪和船老大退到甲板边缘,低声道:“他们没找到沉船。”
船老大松了口气:“后生,我就说那船邪性,根本找不到!”
怜春雪紧张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冷笑:“周世昌现在比我们更急,他花了这么大代价,结果空手而归,回去怎么交代?”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引擎声,几艘快艇正朝这边驶来。!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是渔帮的人!”船老大脸色一变,“他们和周世昌是一伙的!”
我眯起眼:“走,趁乱溜。”
我们悄悄翻下船舷,潜入水中,借着夜色的掩护,朝远处的礁石游去。
冰冷的海水灌进我的鼻腔,咸腥味直冲脑门。
我死死拽着怜春雪的手腕,另一只手划开黏稠的海水。
身后周世昌的游艇燃起冲天大火,把半边夜空都染成了橘红色。
“陈根!”船老大在我左侧浮出水面,吐出一口海水,“那帮龟孙子追来了!”
我回头一看,三艘快艇正劈开波浪朝我们冲来。探照灯的白光像刀子一样划破海面,眼看就要照到我们身上。
“潜水!”我一把按住怜春雪的后脑勺,三人同时扎进水里。
海水灌进耳朵,隔绝了快艇的轰鸣。我眯着眼睛,看见怜春雪的裙子像水母一样在海水中飘荡。这傻女人,非要跟来,现在那件新买的的确良裙子算是泡汤了。
憋了足足一分钟,我们才敢浮出水面换气。快艇已经驶出一段距离,但仍在附近海域来回搜索。
“现在咋办?”船老大吐着海水问。他肩膀的伤口被海水泡得发白,看着就疼。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望向远处:“游到鬼头礁去。”
“你疯啦?”船老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那地方暗流能吃人!”
怜春雪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指着海面:“陈根,你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几个密封的铁桶正随波漂浮。其中一个桶盖被炸开了,在月光下反射出金灿灿的光。
“是沉船的货!”我心头一跳,“周世昌的人没找到沉船,反倒把漂出来的东西炸出来了。”
我们游过去,发现三个铁桶里装满了老物件。船老大激动得差点呛水:“老天爷啊,这得值多少钱!”
“先别高兴太早。”我警惕地环顾四周,“得想办法把这些弄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引擎声。我们赶紧躲到铁桶后面。只见一艘小渔船正慢悠悠地朝这边驶来,船头站着个戴斗笠的老汉。
“是渔村的刘老汉!”船老大压低声音,“他常在这一带下网。”
我眯起眼睛,突然有了主意:“老伯,你认识他?”
“熟得很,他闺女出嫁我还去喝过喜酒。”
“好!”我一拍水面,“咱们这样……”
五分钟后,船老大独自游向渔船。我和怜春雪躲在铁桶后面,看着他和刘老汉比划了半天。终于,渔船调转方向朝我们驶来。
“快上来!”刘老汉抛下绳索,“老李说你们遇到海难了?”
“可不是嘛!”我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和怜春雪一起爬上船,“多谢老伯救命之恩!”
趁着刘老汉不注意,我们悄悄把三个铁桶也拉上了船。船老大机灵地用渔网盖住,还顺手扔了几条臭鱼在上面打掩护。
渔船突突地驶向岸边,我搂着瑟瑟发抖的怜春雪,看着渐渐远去的火光。周世昌的游艇已经烧得只剩骨架,几艘快艇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附近打转。
“呸!活该!”我暗自啐了一口。
我们下了船。
“老刘啊,真是太感谢了!”船老大老李握着刘老汉的手,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激动。
“要不是遇见你,我们仨今晚就得喂鱼了!”
刘老汉叼着旱烟袋,鬼精的眯眼打量着我们湿漉漉的狼狈样子。
“老李头,你这大半夜的咋跑鬼头礁去了?那地方邪性得很,去年王老五的船就在那翻了,连尸首都没找着。”
我赶紧上前一步,掏出皱巴巴的二十块钱塞进老汉手里:“刘伯,这点心意您收着,就当是船钱。”
“这、这可使不得!”刘老汉像被烫到似的缩手,烟袋锅子差点掉地上,“乡里乡亲的,搭把手的事儿……”
我硬把钱塞进他补丁摞补丁的衣兜:“您要是不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您看这天都黑了,我们还得赶回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