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老大夫还真有一套,谢云谏刚才可不是跑了十几里吗?】
【知道王妃带人过来,他几乎是飞奔冲回来的,那副狼狈的模样像是被狗撵了。!l^a/o′k.a.n·s/h*u+.`c+o!m_】
噗!
姜黎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视线从弹幕上移开,低声道:“大夫舟车劳顿,定是累糊涂了。世子昏睡多日脉象不稳也是常事,不如先去厢房歇息?”
闻言,端王妃的目光像锋利的刀刃,在儿子汗湿的额角与姜黎她的神色间来回切割。
闻言,神医只能摸着山羊胡,面上神色疑惑:“可能是疑难杂症……若是这样老夫要回去翻翻古籍,先开一些固本培元的药服下先吧。”
“谢谢大夫,那本宫先送您去歇息。”
端王妃收起目光,随后跟神医一同出去了。
“儿臣恭送。”
姜黎先是行了一礼,看着他们都离开了,又遣散了身边的婢女,才堪堪松了一口气,刚才的心跳几乎要撞破耳膜。
“黎儿……”
谢云谏的声音沙哑得可怕,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刚才麻烦你了……”
姜黎瘫坐在绣墩上,像是卸下了全身的力气。?8\8`d,u^s_h*u+w+a`n\g~._c,o.m!
“别转移话题。”
她没好气地看了男人一眼,发颤的指尖戳向他胸口:“你知不知道有多险?要是老神医再深究下去,你这些天装睡就要被发现了,那么多下人看着……”
谢云谏缓缓坐直了身子,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解释:“我赶回来时被刺客缠住,耽误了时辰。”
他眼尾泛着血丝,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你方才做得很好。”
姜黎别过脸,望着窗外,心里泛起酸涩。
落叶还在飘,却不再像方才那样扰人。
这个总把“有我在”挂在嘴边的男人,又独自咽下了多少危险?
说好了要一起面对危险,结果真的有事情的时候却选择一个人扛。
想起来上次叫她不要出门却不肯说原因的事情,姜黎心里面又是一阵烦躁,冷笑不说话。
谢云谏突然扣住她手腕,晨袍滑落露出小臂的肌肉线条:“怎么不说话了?”
他声音低哑,带着刚“睡醒”的喑哑。
姜黎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抄起旁边的青瓷枕就砸:“要不是怕皇帝砍你脑袋,谁陪你演这出戏!”
瓷枕擦着他耳畔落地,在地毯上砸出闷响。
“那你想要什么补偿呢?”
谢云谏皱起眉头,良久这才开口:“要知道端王府什么没有,就是宝物最多,你想要冰暖玉壶呢,还是翡翠玉玛瑙虎?再不济的话,我给你捶捶腰,揉揉腿怎么样?”
眼睁睁地看着之前冷漠的男人此刻讨好卖乖的表情,姜黎一愣。-0¨0_s?h¨u?./n?e~t.
这家伙从哪里学来的这招?
之前遇到事情不还只会沉默吗?
姜黎撑着起身,正想说什么,眼前突然炸开猩红弹幕。
【高危预警!银杏遇袭!银杏遇袭!】
【危险人物:中年女性x1、少年男性x1】
【真服了,这剧情也太紧凑了,之前姜府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怎么一转眼又出现了别的人物?】
密密麻麻的警示字符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视网膜上,她瞳孔一缩:“怎么可能?”
她惊呼一声,想也不想,猛地甩开男人的大手冲了出去。
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谢云谏下意识一动,想要跟上去。
可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瞬间冷下来:“影一,跟上去。”
姜黎没听见后面的话,提着裙摆就往外冲。
一出门,姜黎焦急地抓住刚好路过的小丫头问道:“银杏去哪了?”
“银杏姐姐好像说要去东巷买甜品。”
这丫头估计是一个人出去的,姜黎面色焦急,想要立刻就冲到银杏身边。
【目标锁定:醉仙楼后巷】
【注意注意:对方持有钝器】。
东巷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姜黎走到墙角,就看见银杏背靠着发霉的砖墙,怀里紧紧护着油纸包。
对面的中年妇人揪着银杏的发髻,指甲几乎掐进皮肉:“你个没良心的!你弟弟说亲要二十两彩礼,你当王府丫鬟的不得出血?”
“每月寄回家的月钱从不少分。”
银杏的声音不高,却像钉子一样钉在空气里。她松开一只手,指着妇人手腕上的银镯子:“上个月刚给您换的宽边镯,当掉足够付三成彩礼。”
少年突然踹翻银杏脚边的竹篮,个头不大,语气不小:“少废话!娘养你这么大,现在攀高枝了就不管家里了?”
他伸手去抢油纸包,银杏下意识地抢回来,结果少年的指节狠狠刮了银杏手背,留下道红痕。
姜黎感觉胸腔里的火“腾”地烧起来。
【愤怒值+100】
【开启护短模式】
【冲冲冲,女人要战斗!】
她摸了摸腰间,才想起没带防身的发簪,可瞥见墙根生锈的火钳,眼睛瞬间亮了。
“放开她!”
火钳砸在石板上的声响令两个人大吃一惊。
姜黎把披风管束往腰上一系:“端王府的人,也是你们能当街抢的?”
中年妇人上下打量她,突然尖笑出声:“哪来的野丫头,连我们的事情都敢管!”
她拽着银杏往自己身后拉:“这是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插嘴?”
“这位可是端王府的世子妃!”
银杏突然挣脱妇人的手,往前站了半步,挡在姜黎身前:“小姐待我不薄,我不能让您受牵连。”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依然挺直脊背,“娘,弟弟要娶亲是喜事,但不能靠抢我的月钱过活。上个月我寄回家的五两银子,足够他置备新被褥”
少年突然捡起地上的半截砖头:“少跟她废话!把钱交出来”"
“我没有钱。”
银杏的指尖掐进掌心,指节泛白:“这些年我寄回家的钱,你们一分钱没出就盖三间瓦房。您要是非要逼我,我只能去京兆尹衙门说清楚,这些年的月钱流水可都记在账上。”
【银杏好可怜的,从小就被卖了出去,现在还要摊上这些吸血鬼家人!】
【不过幸亏她比较清醒,还知道悬崖勒马,不肯给钱。】
看着弹幕,姜黎感觉眼眶有点发热,举起火钳的手更稳了。
“赶紧滚,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