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橘子虽小,却勾出了他许多往事。那种被人照顾、被人牵挂的感觉,是他这些年早就快要遗忘的温度。
“晓娥。”他忽然认真地看着她,“我以后不再一个人扛着了,有什么事咱们一起商量。饭店的事,我会再想办法,可能要折腾一阵子,你要是觉得跟我太辛苦……”
“少来。”娄晓娥打断他,轻轻拧了他一把,“你别忘了,我可是自愿跟你走到一起的。什么叫‘太辛苦’?再说,你再轴我也认了,谁让我看上你这倔脾气了呢?”
何雨柱顿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释然,也多了一点真诚的温暖。他将最后一瓣橘子递到她嘴边,“来,吃了这瓣,咱们就睡觉。明儿一早,我得去那边新菜市看看,听说那边卖的新鲜食材多,也许能捣鼓出几道新菜式。”
娄晓娥轻咬一口橘瓣,点了点头,“我陪你一块去。”
他坐在炉灶旁,一边盯着锅里的汤,一边掏出那只旧皮夹子。,天~禧′暁?税¨徃- !最-欣′漳`结.埂?鑫-快`皮夹子己经磨得发亮,边角都卷了起来。他轻轻打开,从最里面的夹层里取出那一叠叠整齐叠好的钱票子,厚薄适中,泛着一股纸张混合油墨的老味儿。他手指捻着票子,轻轻翻点着,目光认真而专注,仿佛在翻看一本书,一字一句都得细细琢磨。
这些钱,几乎是他最近几个月来的全部积蓄。饭店的收入起起落落,他早早地就意识到得未雨绸缪。以前的他,挣多少花多少,什么都不计较——朋友来找,掏钱请客;邻里有难,二话不说就搭把手带着物资上门。可现在,他变了,不再那么轻易挥霍。
“人啊,总得为以后想点事。”他低声念着,把钱小心地放入一只木盒子里,那盒子是他父亲留下的,盒面己经斑驳,但锁扣却依旧牢固。他找了根绳子,把盒子缠了几圈,藏在厨房灶台的夹层里,然后拿砖封死,看起来就跟没动过似的。
做完这些,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点钱,不能动,得留着急用。”他心里盘算着,“万一哪天真出点事,也好有个缓冲。!咸-鱼?看+书` `最!鑫,漳\結^庚!歆¨哙_”
汤咕嘟咕嘟地响着,香气越发浓郁,他起身撇去浮沫,又加了点葱姜。娄晓娥这时候正好从屋里出来,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你起这么早干啥呀?锅都炖上啦?”
何雨柱笑了笑,“想着你昨儿说嘴馋,我就早起炖上了,等你起床能喝上一口热的。”
娄晓娥倚着门框,看着他忙活的背影,眼里划过一丝柔软,“你最近怎么总是这样偷偷摸摸起早贪黑的,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干啥?”何雨柱头也不回,语气轻松,“我就是琢磨着,咱以后日子得稳点。饭店那头我己经安排了人盯着,这边的家底我也得看紧点,省得哪天手头紧了,连米都买不起。”
娄晓娥听着听着,心头莫名一酸。她走过去抱住他腰身,头靠在他背上,“柱子,其实你不必这么拼的,我知道你心里担着很多事,可我跟你说,咱这日子啊,一步一步来,别把自己压得太狠。”
何雨柱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声。他知道她说得对,可他心里那股责任感一旦升起,就像是锅灶里的火,不烧到底不罢休。他想让娄晓娥过得稳当些,别像从前那样吃了上顿愁下顿。想让自己有点底气,不至于被人轻看,更不愿再因为一时疏忽,把积攒的一切全盘丢掉。
他心里清楚得很,现在这世道,风起云涌,不知道哪天就又来一阵风吹得人站不住脚。钱,是他心里最后的一层安全感。不是贪财,而是知道它能换来安稳的生活,是他给身边人最实在的保障。
“我不是怕吃苦。”他转过身,轻轻捏了捏娄晓娥的脸,“就是不想让你跟我一起受罪。”
娄晓娥看着他那双布满细纹的眼睛,心头一阵发涩,“傻柱,你要是觉得我跟你受罪,那我还跟你过啥日子?”
这话让何雨柱心里一震。他呆愣了一下,旋即哈哈一笑,“行行行,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锅里的汤己经炖好,屋子里香气西溢。他盛了一碗递给娄晓娥,又自己坐下捧着一碗。俩人并肩坐着,一边喝汤一边说着琐碎的家常,偶尔插上一两句笑话。
这一刻,简单而温暖。
可就在这宁静的清晨时分,院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何雨柱的耳朵一动,神情立刻警觉。他悄悄放下碗,起身踱到窗边,拉开一条缝往外看去。
那脚步声并不重,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像是怕被人察觉,又忍不住要靠近。
“谁啊这大清早的?也不敲门。”何雨柱皱了皱眉,眼神一冷,转头对娄晓娥道,“你先待着,我去看看。”
他拉开门,冷不丁地一声:“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
一阵沉默后,走出来的却是贾张氏,一脸试探地笑着,两只手还背在身后,神色之间又虚又滑,“柱子啊,哎呀你看我这老骨头,这大早上的不敢敲门,就想碰碰运气。”
何雨柱眼神一沉,首觉不妙,“你找我干啥?别又是贾家的事。”
贾张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往屋里瞄了一眼,“你说你这饭店那么大,手头肯定宽裕。我也不多求,就借我点东西应个急呗,小当家的那啥,感冒了……”
“打住。”何雨柱的语气冷了下来,脸上没了笑意,“我现在的日子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宽裕。你那点花花肠子,别在我跟前使了。你走吧,我不想多说。”
“哎呀柱子,你看你这人……”贾张氏还想狡辩,可看见何雨柱眼里那抹冷光,一时竟有些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