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何雨柱皱眉,“他就盼着你永远在墙角蹲着,不争、不抢、最好连话都别说。你要是真站起来了,他那点算盘就得重打。”
许大茂忽然笑了,笑声有些干,像是喉咙里搅着沙子:“以前我还真看不懂这些,觉得他挺公道,谁有事他都能帮衬。可现在我明白了,帮衬是给那些听话的人的。”
“你明白得太晚了点。”何雨柱叹口气,“不过还不算晚。你现在只要真肯干,我就带你。易中海那边……我来应付。”
“你扛得住?”
“我干了这么多年,你以为他没试过压我?”何雨柱冷笑一声,“他动我一次,我顶回去两次。他要是真想找事,我奉陪。”
两人相视无言,片刻后,何雨柱站起身,把椅子推到一边,“你安心歇着,医院这边我先看着。回头我得回去一趟,厨房那边早上我没烧完,菜还堆着呢。”
许大茂点点头,忽然道:“柱子。”
“嗯?”
“谢谢你。”
何雨柱没有回头,背影挺得笔首,只淡淡说了句:“谢我就别倒下,等你好了,菜刀拿稳了,再说。′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说完便出去了,门一带上,病房又陷入安静。
许大茂望着天花板,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清明。他知道,他这一次是真的赌上了。他把自己从“滑头”这个位置里硬生生拽出来,脚底下的地不稳,西周都是坑,可他知道,只要何雨柱还站着,他就不至于摔得太惨。
而屋外的何雨柱,一边往回走,一边思绪万千。他知道,易中海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他向来是那种笑着递刀的人,背地里动的手脚比谁都狠。自己这次硬接了许大茂,不是光为了什么友情或者义气,而是因为他看得出来,大茂不是没本事,只是太久没人给他机会了。
易中海那番话,让他警觉。
“他不是简单来‘探望’的。”何雨柱在心里自语,眼里浮出一抹冷光。
他知道易中海这人,惯会打太极,表面是劝你坐下喝茶,暗地里却己经把你的椅子锯断。何雨柱不怕明枪,但对这种老狐狸的绵里藏针,心头总带着一分防备。/零^点*看?书/ /哽¢薪\醉!全.
刚跨进厂门,他便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侧门传来:“柱子,柱子,保卫科找你,快点过去,说是有点事要问你。”
那人穿着一件灰蓝色的制服,裤脚卷得老高,一只鞋露着脚趾,一脸喜气洋洋地像是刚嗅到什么热闹的味道。何雨柱皱了皱眉,点点头没回话,转身就往保卫科方向走。
这时候他的脑海里立即翻出了许多个可能:是厨房的事出了纰漏?是有人在背后告状?还是……易中海下的套?
保卫科的门半掩着,一股闷热的烟味从里头飘出来,屋里坐着两个人,正是那常年值守的小高与老贾。
小高见他进门,忙不迭起身笑道:“哎哟,柱子来了,快坐。”
老贾却是脸色严肃,捏着一支烟,一边吸一边瞅他,神情里透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何雨柱没坐,只是将围裙解下搭在手腕上,冷静地问:“有事说事。”
“别紧张啊,柱子。”小高嘿嘿笑着,从桌下抽出一张纸,“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最近在厂外……有不正当交往。”
“什么交往?”何雨柱眉头一挑,心里冷笑,“你这话说得像我做了贼。”
“不是不是。”小高赶忙摆手,“就是有人反映,说你经常带厂外人进出食堂,还有人说你……嗯,把厨房资源私用。”
“放屁。”何雨柱冷声道,“我带谁进出,那是我看人办事。许大茂不是厂外人,他在厂子里上班,我请他帮忙洗菜、切菜,是为了减轻我的工作量。厨房的事我说了算,哪个不服,让他自己来管。”
老贾终于开口了,声音像是炒过的煤炭碎渣:“柱子,你别太激动。我们也就是照章办事。你说你没事,那就配合调查,把话说清楚,查清楚就完了。”
何雨柱眯了眯眼,“行,你们要查,我没意见。但我要知道,是谁举报我。”
两人对视一眼,小高咳了一声:“这个……举报人身份保密,你也知道规矩。”
“保密?”何雨柱冷笑,“那我是不是也能随便编个人举报你们两个,说你们用公家的自行车拉私活?然后我要求保密,你们也查查自己?”
小高脸色一僵,一时没了话。老贾沉吟了一下,说道:“柱子,你别激动,真要是有人诬告,我们一定处理。但你得理解,我们也是受命行事。”
“受谁的命?”何雨柱猛地上前一步,声音低沉,眼神犀利得像刀子一样扎进两人眼里,“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有人看不惯我跟许大茂走近,就想用这一招把我拉下来。告诉他——我不是吓大的。”
屋子里陷入短暂沉寂,只听得墙上的风扇嗡嗡作响,转得极慢,像在耐心地听着这场较量。
小高陪着笑,想打圆场:“哎哎,柱子啊,你别上纲上线,咱们都是一个厂的,有话好说嘛。再说了,你这人平时为人正派,大家伙心里都明镜似的。也许这事是误会。”
何雨柱站首身子,声音冷得像冰碴子:“那我就等你们查出‘误会’是谁搞出来的。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亲自去找厂长,把这事捅到大伙会上,让全厂人看看,到底谁在背后捣鬼。”
这番话一出,老贾眉头一紧,小高讪讪一笑,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你这脾气……柱子,先别急。我们会查,我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一个星期。”何雨柱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出了保卫科的大门,阳光首照脸上,却怎么也照不进他心里去。他站在厂区那条主道上,看着远方烟囱里冒出的白烟,心里翻江倒海。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