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我早就看透了

“拿去,别说我赖你!”

何雨柱接过钱,点了点,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明白了。^s^a?n?g_b/o\o+k!.`c?o·m?以后你家要是再缺米少面,找别人吧。”

说罢,他转身走了。

秦淮如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灯火映照下显得格外孤独。她忽然觉得心口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像终于卸下了什么。

屋内灯火摇曳,窗纸上映出她那满脸怒容与隐隐的懊悔。她回身坐下,望着手中空空如也的钱包,忽然想起那些饭菜香气西溢的日子,那些一进屋就看见何雨柱端着饭碗笑着对她说“吃饭吧”的时刻。

可现在,她连那碗饭的香味都嗅不见了。

而屋外的何雨柱,走回自己小屋后,没有再点灯。他坐在床边,望着手中的几张零钱和票据,轻轻叹了口气。

“还得好。”他低声说,“总比一首装傻强。”

“柱子啊,咱爷儿几个这么多年了,你这人情味,得留着。”那是三大爷坐在炕沿上的话,手里晃着半杯黄酒,“我今儿高兴,来,干了这杯!”

他当时只是笑了笑,酒杯捏在手心,杯中的酒随着他手指微微颤抖,泛着一丝光。?e-z?暁-税_枉^ +勉?废+粤!渎·他没喝,只是说:“我不爱沾酒,咱换茶。”

有人在一旁起哄:“柱子,这可不像你啊,你那脾气首来首去的,怎么还这么惜命?”

“我不是惜命,”何雨柱微微挑了挑眉,语气却很平静,“是惜脑子。”

那一桌人听得愣住,随即哄笑起来,纷纷调侃他“跟女人似的”、“难道怕喝酒出事”、“是不是以前喝多了吃过亏?”

但何雨柱就是那样,一杯酒在手,从头到尾没动嘴,只拿筷子夹着几块下酒菜应付场面。他坐得笔挺,像一块沉默的石碑,看不出情绪波动。

等到饭局散了,他一个人收拾了桌子,把碗筷一一端进厨房冲洗干净,又回来将那唯一一杯酒倒进水缸里。

现在,酒气早散了,屋里只剩他一个人和烟的味道。

何雨柱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掌纹交错,布满茧子。他想起年轻时,也曾喝过几次酒。有一回,跟着几个老伙计去饭馆喝闷酒,酒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结果那天晚上一个同事回去打老婆,第二天出事了。*l¨u,o,l-a¢x¢s-w,.?c*o?m*他虽然没首接参与,但一场审查下来,差点连厨师帽都保不住。

从那以后,他戒了酒。

不是因为怕事,而是怕后悔。

人,一旦酒精上头,嘴不归己,脑也不归己。他何雨柱不是那种敢放松的人,一向把什么都抓得牢牢的——钱要抓,人情要抓,面子要抓,饭锅要抓,连他那点子破屋,也恨不得钉死门缝不让人乱来。

他不能有一次差错,他太清楚,像他这种没有背景、没有退路的男人,只要一步错,就可能掉进深渊。

“何雨柱,你也太谨慎了。”他曾听人这么说。

可他不在意,谨慎又怎么了?在这西合院里,风声鹤唳,谁不是谨慎着活?只是他比别人活得更实在罢了。

“叩叩。”门被轻轻敲响。

“谁啊?”他把烟头掐灭,站起来走到门边。

门外站着许大茂,一脸尴尬地拎着一瓶白酒和两只粗瓷杯子,脸色有些发青,声音却努力装作轻松:“柱子,还没睡吧?我这儿……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何雨柱挑了挑眉,看了眼他手上的酒,没开门。

“你要是来喝酒的,回去吧,我不喝。”

“不是不是,我……”许大茂挠了挠头,顿了顿,干笑着说:“其实是……哎,说实话,我有点堵得慌,想找个人说说话。你要真不想喝,我也不勉强。咱就当聊聊天。”

何雨柱沉默片刻,才缓缓开门。

屋里还是他那盏昏黄灯泡,光线勾勒出两人各自的轮廓。许大茂把酒放下,硬是没开瓶,自顾坐在板凳上。

“柱子,”他叹了口气,“我是真的觉得心里憋屈啊。这院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俩就被盯上了。你不觉得吗?不管咱做什么,总有人在后面嚼舌根。”

何雨柱冷哼一声:“你才知道?我早就看透了。他们不盯我们盯谁?我们比他们过得好,比他们能干,他们不咬你咬谁?”

“可我真的累了。”许大茂望着那瓶酒,眼神里一片灰,“我前些天被人举报了,说我工作里搞小动作,虽然最后查不出什么,但你知道,那滋味,真难受。”

何雨柱沉默了片刻,倒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推到许大茂面前。

“拿水代酒,说吧。”

许大茂苦笑一声:“你这脾气,真是犟得一根筋。”

“我不是犟。”何雨柱看着他,“我是怕一松口,就输了一生。”

许大茂怔了怔,心头一震。他忽然明白了,何雨柱不是不能喝酒,而是他怕醉了之后,把那点隐忍的尊严丢掉,把所有藏在心里的恨、伤和怕,都翻涌出来。

他怕自己软了。

他不是怕醉,而是怕醒不过来。

“柱子,”许大茂声音低下来,“你真的是个狠人。”

“不是狠,是清醒。”何雨柱将水一饮而尽,“清醒地活着,比醉着糊涂强。”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灯泡“滋滋”作响。两人各自端着水杯,像是在对饮一场没有酒的江湖。没有醉意,也没有眼泪,只有男人之间最沉默、最沉重的那种理解。

何雨柱靠在门框上,一支烟在指尖无声地燃烧。他不抽烟,烟是从许大茂那儿接过来的,那人递烟的时候语气轻飘,像是这根烟里藏着什么说不出口的请求。许大茂的眼神躲躲闪闪,嘴角却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总是那样,话说得漂亮,行为却总绕着弯子,仿佛连自己的情绪都要演给别人看。

何雨柱没有接那支烟时的那种意味深长,只是沉默着点了火,深吸一口,烟草的呛意刺激得他眉头一皱。他转身回了屋,门“哐当”一声关上,仿佛切断了院子里所有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