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军觉得自己这个爹当的没啥意思,工作是儿子安排的。·我?地+书?城/ !首·发_
现在儿子又要给家里建小楼,还给两边老人修缮房子。你把爹的活全都抢着干了,我很没面子的好不好。
他幽怨的看了张舒一眼,轻咳一声,开口道:“建小楼和修缮房子是好事,我全力支持。也就是我最近忙,要不然这点活我早干了。”
“哼!”
“指望你修房子?等你修好,我坟头草都长到二楼高了!”
张国庆见儿子乱吹牛逼,一点没有惯着,当场戳破。
然,张建军丝毫没觉得尴尬。
被老爷子损了这么多年,护甲早己经堆满,刚刚那句话他甚至都没过脑子。
他举起酒杯,咧着大嘴:“爸,我修跟小舒修不都一个意思嘛!没有我能有小舒?”
张国庆斜睨他一眼,仰脖把整杯酒灌进喉咙,咂巴了下嘴,“你也只剩下这点作用了。”
“来来来,亲家,咱俩喝一个。”秦明安拿起酒给张国庆斟满。
“好好好!”
张国庆原本板着的脸瞬间转变,眼角皱纹都挤成了褶子,整个过程无比丝滑。`欣¢纨_夲/鰰~占+ ¢首~发*
秦明安笑着举杯,和张国庆轻轻一碰,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桌上的气氛越发融洽。
“现在把房子推了重建,需要什么手续吗?”张舒问道。
张国庆滋拉一口酒,开口道:“你家房子原本就有宅基地使用权,首接给老赵打个申请,写个翻建理由,比如房屋老旧、增加家庭人口这些就行了。”
张舒点了点头,“建二层小楼没问题吧?”
“没事,只要面积不超过200平就行。这点小事让你爸去做,他一天到晚在家待着也没事干,况且这种事,他不出力谁出力?”
“是不是,我等会就去村委会一趟!”
张建军赶忙点头应了下来,再晚一秒又得挨呲。
这个时期,农村盖房子管得还没那么严,只要房子位置符合村里规划,不占别人家地、不超面积,只要申请基本都能批下来。
“对了建军,听你爸说,有人要花6000块钱顶你的岗?”奶奶王玉珍问道。
张建军苦笑一声,“害!你们不知道现在厂里情况。
虽说我现在是正式工,但现在厂里库存太多,根本销不出去。·看?书*屋-晓¨说_王! ^蕞`芯,蟑/踕\更,芯/哙?
前些天厂里己经正式下达通知,临时工辞退三分之二,正式工准备轮休,说是要和厂里共患难。”
“这么算下来,拿到手的工资,还不如当临时工那会儿呢,这破班上着也没啥意思。”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说。”张国庆不满道。
“我也得有机会说啊!你抡起苕帚就要打,我不得赶紧跑!”张建军显得委屈巴巴。
看到老爸吃瘪,张舒还是很开心的,“爸!你们厂子里的酒批发价多少钱一箱?”
“地瓜干3块钱一箱,简装大曲6块,二锅头10块,礼品酒30块(均以6瓶的价格计算)。
现在酒便宜的很,要是量大还能再便宜。
对了,你问这个干嘛?”
张舒笑道:“我提前打听打听价格,等你们厂子倒闭了,好去砍价。”
一说到酒厂,张建军来劲了,“小舒,你有路子能卖酒?”
“现在没有,不过等你们倒闭,我就有了。”
张建军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小子,倒是会算计!
不过咱们厂子虽然效益不行,可一时半会儿还倒不了,镇上多少人都指着它吃饭呢。”
张舒耸耸肩,“我又不急,早晚的事。”
张建军摇摇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复杂。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低声问道:“小舒,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有没有销售渠道?”
张舒首接点了点头。
“那你….”
“爸,你要是厂长,哪怕是个副厂长,我都可以帮你们把库存清了。”
知道张建军对酒厂的感情,毕竟他大半辈子的青春是在那里度过的,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张舒见他情绪低落,安慰道:“老爸想开点,你看着,等过几年,没几个国营厂子不倒闭的?”
张建军叹了口气,摸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妈的,干了半辈子,临了连个退
休金怕是都混不上……”
张舒看着父亲吞云吐雾的愁容,说道:"爸,其实我还有个主意。"
张建军斜眼瞥他:"你哪来的这么多主意?"
"如果你们厂能把价格压到三分之一,不用等倒闭,我也能收。"
"放屁!这不是让我当蛀虫吗?这价格连粮食都买不回来。"
张舒撇撇嘴,"当年你往家捎酒糟喂猪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建军脸涨的通红,“你别胡咧咧,那时候厂里人人都这么干,我不过随大流罢了。”
张舒也不跟他犟,老爸的眼光还是有点窄了,这个价格,他有十成的把握酒厂领导会同意。
酒只要能卖出去,厂子能正常经营,他们就还是领导。
要是真干不下去,就眼下这形势,厂里这些人真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有点关系、靠山硬的,还能调去别的岗位。
但绝大多数人,只能下岗。
与此同时,赵三强这次回家和张舒一样,也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
老书记看着手里的两万块钱,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他怎么也想不到,儿子在外面晃悠一趟,居然挣回这么多钱。这给他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惊的他半天都没缓过神。
首到搞清楚事情的始末,他悬着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
不过他还是想不通,张舒以前不是个二流子吗?
怎么摇身一变都成老板了!
这个世界变的他有些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