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两封信

白林夕颓然的把毛笔丢在纸上,他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天气越来越热了,风吹进来,他却打了个哆嗦。-微,趣+暁.说, ?首+发.

要掀开盖子吗?

白林夕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他脑海里全是电视剧里,开头某人掌握了关键证据,然后被反派们灭口,主角再帮某人查出凶手。

麻蛋,我不想当某人啊!

白林夕想把统计账册一把火烧掉拉倒,但……良心难安啊!

咋办咋办咋办?

就在白林夕头痛不知所措时,他用力捶了下脑袋。

傻了,我太傻了!

既然我不知道咋办,那就问在宦海沉浮多年的老师呗。

白林夕的脑袋不疼了,拿起笔来快速把自己的发现写在信上,写完信后他又想到了林贤竹,其父林奥也在宦海沉浮多年了,要不要问问他?

想了想,白林夕还是决定不问了,倒不是他信不过林贤竹,而是信不过林奥,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先人的话,还是要听的。

给老师寄出去信后,白林夕继续统计账册,查找出更多的贪渎记录,无论掀不掀盖子,先把证据掌握更多再说。\二+捌`墈*书_蛧. ,埂!鑫/罪\全!

接下来的日子,白林夕一边俏咪咪的统计账册,一边等待着老师的回信。

随着账册统计的越多,白林夕也越对那帮蛀虫硕鼠的手段所惊叹。

比如朝廷的《徭税律》中有文,水田不足五亩者为零田,税收三成,这项律文的目的,是为了照顾山地丘陵地区的百姓。

很多山地丘陵地区,一些碎片状田地浇灌只能肩扛手提,还得爬山路,种点地太难了!

但他查询鱼鳞册时,发现浙海道某些县有许多的畸零田,竟然占二三成之多!

什么时候浙海道,也成山地丘陵地区了?

“大兄!大兄!”

小丫头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白林夕不动声色的将统计账册合上。

“大兄,嫂嫂和娘来信了。”

小丫头把两封信递给白林夕,然后期待的等着他拆开。

信刚拆开,小丫头的脑袋就凑了上来,信封中除了信之外,还有一张白纸,白纸上没有字,只有两个小小的脚印和手印。

白林夕的心脏噗通噗通跳起来,他贪婪的看了眼小手印脚印后才去看信。

信的字很多,但内容总结一下就只剩西个字:母子平安!

“呼!”

白林夕长长的吐出口气,这些天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母子平安,好,太好了!

“大兄,嫂嫂给我生了个小外甥是吗?”

“是啊。_优\品~晓·说+蛧? `首,发¢”

“噢!太好咯!我有小外甥啦!”

小丫头高兴的手舞足蹈,她拿起纸,用自己的手和小手印比了比。

“小外甥的手好小哦,大兄,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我想看看小外甥,也想娘和嫂嫂了。”

“快了,快了。”

白林夕摸摸小丫头的脑袋,观政己两个月了,再有一个月观政结束,以自己的学问,是断然选不中庶吉士的,留在虞都任职的可能性也很小。

再要一个月,自己主动申请在外任职,那时就能与家人团聚了。

这一次,绝不会再有万一!

兄妹俩在书房里说了好多话,话题主要是围绕小侄子(儿子),说完话,小丫头还把白林夕没稀罕够的小手印脚印拿走了。

等小丫头走后,白林夕拿出第二封信,老师的回信终于来了。

深吸口气,白林夕打开了信封,一字一句的看起老师的来信。

给老师的信中,白林夕问了最关键的两个问题,其一,自己该不该把盖子掀开,其二,掀开盖子后,自己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老师的回信中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自己身处虞都,乃是虞国的国都,先不说几千里外的浙海道官员还有没有那么大本事,能把户部观政的新科进士嘎了。

就算有,一旦那样做了,等于碰触了京都官员的逆鳞。

所以自己不必关心自身的生命安全。

至于第一个问题,老师没有首言,他在信中说自己摸不准浙海道的贪渎,户部到底知不知道。

若知道了,那是不是不仅户部知道了,甚至连皇上也知道了,但问题不好解决,所以大

家默契的没有掀开盖子。

还有种情况,那就是户部某些人是浙海道的保护伞,他们在有意替浙海道遮掩这件事,自己把浙海道贪渎的事情捅出来,就是那些人的政治敌人了。

官场如战场,虽无刀光剑影,但有明枪暗箭和腥风血雨。

老师的来信中,说了很多掀盖子的坏处,没有说一点好处,白林夕看出来,这其实是在隐晦的告诉自己,这件事吃力不讨好,没必要多生事端。

“老师啊老师,我又何尝不知呢,唉!”

……

……

醉香楼包房内,只有白林夕和林贤竹两人,酒菜上来没多长时间呢,林贤竹就有点懵了。

喝酒喝的。

林贤竹知道远之兄不是贪杯之人,但今天一开始,他就一杯接一杯的喝,而且只喝不说话。

喝了一会儿,林贤竹连忙拦住白林夕。

“远之兄,不可再这么喝了,再喝你我就要醉了。”

“醉了好呀,你没看出我找你来,就是想拉着你一起喝闷酒吗?来,喝!”

白林夕给林贤竹倒上酒,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远之兄,你这是怎么了?”

“心有彷徨而不知前路在何方,好了好了,莫再追问,陪我喝酒即可。”

“好!”

既然远之兄让自己陪着喝酒,那就喝!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酒壶没了又满上,满上又没了,桌上的菜还没动几筷子呢,两人己趴在桌子上瘫软如泥。

等两人不再喝后,三柱子和林贤竹的长随进屋,搀扶起二人向外走去。

临分别时,林贤竹突然抓住白林夕,“远之兄,嗝~我不知道你心有何彷徨,但嗝~你我是读书人,不妨读读书,或可见前方之路。”

读书?

白林夕的眸子清明的亮了亮,他抱拳道:“好,好主意,德筠,多谢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