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空鹤霄 作品
10.游戏机与往事
我不信邪，又尝试了好几次。
无一例外，都是没骑多远车手就不行了。
目前的最佳纪录是，到达第二个判定点。
“嗯，果然还是要从最基础的赛道开始吗？”帕拉德看着屏幕中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玩家角色，遗憾道，“我还以为你能直接玩进阶赛道，毕竟你也是个骑士嘛。”
我这种连骑士踢都用不了的路人骑士，跟你们没有可比性好吗？
而且，谁规定骑士就一定会玩摩托游戏的？这完全不合逻辑。
这款游戏里的赛道要多离谱有多离谱，在我短暂的游玩时间里，我就看到了无数在现实中估计难以复刻的设计。
相比之下，BBg表演赛真是简单，我起码在心态上得到了锻炼。
我放下手柄：“谢谢你的邀请，但我并不适合通过这样的方式进行训练。”
帕拉德倒是没有感到失望的意思，拿出自用的手柄继续玩起了我没完成的赛道。
我坐在一旁看着，他的操作压根就没失误过，甚至还能在平稳驾驶之余，炫技般来几个后空翻之类的表演动作。
我叹为观止，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在看什么呢？”我的掌声吸引来了几个人。
“看帕拉德玩摩托游戏，”我指着游戏机的屏幕说，“太厉害了。”
要是他在现实中的比赛也有这技术，那我们就都不用比了，直接给他颁奖得了。
檀黎斗看了两眼说：“这有什么厉害的，我能做出比这更好的游戏。”
不是，我说的是帕拉德的技术，不是说游戏本身啊。
我对游戏的了解不多，不知道什么算是“厉害”的，但玩家的水平如何，我还是能感受到的。
“战兔，我也想玩游戏机。”万丈龙我倒是对这款游戏很感兴趣。
“游戏机对我们而言太奢侈了，”桐生战兔理智分析道，“不仅是机器的钱，买游戏也需要很多钱，你和我都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吧？”
也对，他们一个是被通缉的前格斗家，一个是失忆后被咖啡屋收留的物理学家，怎么想都是无法负担起主机游戏的。
帕拉德闻言看向和自己短暂合作过的骑士，把客用手柄递给了和永梦短暂合作过的骑士：“借你玩。”
我听宝生永梦前辈说过他们那次“互换搭档”的事，因此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有些微妙。
不过，眼前的桐生战兔和万丈龙我，似乎还没有到那个时间线。
这几天里，我和大家或多或少交流了一些各自世界的事，竟发现时间线十分混乱。
有的人还在“剧情”初期，有的人却已经到了后期。
这也导致许多人的记忆完全对不上，比如范道大也跟基拉提起那次，他们十二个人一起变身的大场面时，邪恶之王想了半天也只是回了一句“不知道”。【注1】
万丈龙我接过手柄，冲桐生战兔得意地笑，像是在说没钱也不耽误自己玩到游戏机。
“笨蛋，你这样骑怎么可能过得了这里？”对方对他的操作很不满意，“这款游戏的物理引擎，在我这个天才物理学家看来并不算多好，但是刚好照顾到了你的水平。”
啊，感觉说这些话的人，也是有些想玩游戏的，手近得都像是下一秒要把手柄抢过来了。
帕拉德也许是被他们吵得有些烦了，丢下游戏机走出了围观游戏的人群，我连忙跟上。
“桐生前辈似乎有向你要游戏手柄吧，”虽然是非常隐蔽的暗示，但我还是看明白了，“你为什么给了万丈前辈，却没有给他呢？”
“我之前被迫跟永梦分开了两年，”帕拉德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十分低落，“是他导致的。”
诶？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听宝生永梦提起过。
像是看出了我的惊愕，帕拉德补充道：“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在永梦那里，我只不过消失了一个星期。”
哦，那这件事那位是有和我聊到过的，就是互换搭档的那一回。
“帕拉德，宝生前辈当时也非常担心你，你消失的那一周在他心里并不是‘只不过消失了一个星期’这种程度。”
对方总算是笑了，这是宝生永梦被天才玩家m顶号后，他露出的第一个笑。
我也松了一口气，趁热打铁说：“他今天不在，你替他参加比赛怎么样？”
我实在是不想跟那个把比赛当游戏的“天才玩家”一起赛车，而且相比之下我和帕拉德也会更熟悉一些，心理压力小。
带有私心的提议说出后，我其实是不抱多少希望的。
对方是整天游戏机不离手、“m陪我玩”不离口，但在对待比赛的态度方面，他还是比那个第二人格好少不上的。
“比赛？”帕拉德像是有些疑惑的样子。
等等，你可是作为宝生选手的替补在这里待了几天的，前两次比赛坐的也是替补席而不是观众席吧？
这种时候一副不知道比赛是什么意思的模样，到底是给谁看的啊？
九条贵利矢正巧路过，应该是听到了我们之前的对话，特意走过来说：“帕拉德他们参加过十米百秒赛跑，那次我不在场，可最终的结果是帕拉德夺冠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
十米百秒？好像哪里都不太对吧？
百米赛跑的话，不是跑十秒左右才是比赛里常见的水平？
还是说，是我对人类的了解还不够，其实普通人就是差不多这个水平……
“别拿对永梦伤害很大的事当玩笑说。”帕拉德的语气又沉了下来。
我更加好奇了，又是赛跑又是伤害的，这能是什么事？
可能是感知到了我期待，九条贵利矢指了指正到处找人炫耀新卡带的檀黎斗：“他是奖杯，你要是想知道完整的过程，可以让他再演一遍。”【注2】
奖杯？这里面还有奖杯的事？
我能接受“帕拉德是赛跑冠军”，但我很难想象“檀黎斗是奖杯”是什么意思啊。
这一组的人，感觉也不太正常。
“比赛，我来参加。”帕拉德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毕竟那个听上去槽点很多的比赛，此刻完全占据了我的大脑。
九条贵利矢戴上墨镜，拍了下我的肩膀说：“你的目的达成了。”
“你是说，”我看着眼前的一人一漏洞体，像是已经看到了他们变身后出现在赛场上的模样，“你愿意当宝生前辈的替补参赛？”
“我当然愿意帮永梦完成游戏……比赛。”还好帕拉德中间停顿的时间比较长，不然就变成和dgp差不多的“游戏比赛”了。
话说，这里的任何一位都比我更有综艺感，如果他们去参加愿望大奖赛，说不定能收获不少“观众”的支持。
“要赢得游戏的，应该是我！”天才玩家m骑着一辆摩托冲了过来。
那是，我的推进冲锋！
为什么要乱骑别人的摩托啊！
“我看它停在路边，就骑了。”这种话居然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吗？
不过，有些汽车游戏似乎就是这样的，路边可以随意偷车劫车——但这明显是违法犯罪行为！
这个第二人格，看上去比帕拉德这个漏洞体病毒还欠社会化，除了玩游戏什么都不在乎。
与推进器解绑的推进冲锋确实是谁都能骑摩托，但在m来之前，根本没人会去动“我的”摩托。
“帕拉德才是‘宝生永梦’的替补，你可以去观众席坐着。”我毫不客气地对偷车贼说。
“我也可以是‘宝生永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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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正常参赛就不需要替补了。”这句话还真是令人火大。
我转向漏洞体说：“帕拉德，你现在可以顶号吗？”
“永梦不让我这样做。”我知道，小医生正在把帕拉德当人类养。
好不容易能差不多像人类一样生活了，这位肯定不想做会使宿主失望的事。
“好的好的，那……”我看向九条贵利矢，“能请您不配合他参赛吗？”
现在已经不是我压力大不大的问题了，我无法容忍有人擅自骑走推进冲锋摩托。
这可是我最最最喜欢的载具！是我不惜以“替主骑来到陌生宇宙一隅比赛”为代价，换取到的摩托！
它在我看来，早已不再仅仅是一辆摩托那么简单了，这可是我要并肩战斗的搭档！
法医对我的请求十分意外：“选手有替补，‘载具’可没得换。”
好吧，我也知道不该为难人家，情绪确实是有些失控了。
我夺回了推进冲锋，摸着它的尾巴整理情绪。
嗯，虽然是冰冷的机械，但还挺治愈的。
“帕拉德，”我小声对漏洞体说，“你先去裁判那里登记，登记后这场比赛就是由你来当替补了。”
最好是，瞬移过去。
不过我也明白，他现在几乎不会动用这种能力了，毕竟要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
说起学习人类，我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个“优等生”。如果不是我主动提起，井上生真可能也发现不了我的身份。
我的适应力可是很强的，就像我来到这里没几天，就跟大部分人都说上了话，而且记住了他们全部人的姓名。
这可不是简单的能力，要知道有许多人类，可是上了几年学都记不清同班同学名字的，名字和脸更是对不上号。
而我呢，不但记住了大家的人脸，还记住了他们的皮套，骑士名和战士名我也都记得。
在我为自己的记忆力沾沾自喜时，某位准替补正式比赛前的“热身”已经开始了。
帕拉德没有选择瞬移，而是叫九条贵利矢变身成车，骑上摩托朝着裁判休息室出发了。
我一边在心里默默为他加油，一边提防着说不定会来抢我摩托的m。
嗯，如果要变身的话，我大概率是打不过他的。
怎么想，好像都只有被打倒解除变身的份啊。
还好我在这里只能变身成登入形态，看上去就很朴素，被打败了也不丢人。
事实却是，人家根本就没打算搭理我，顶多看了几眼推进冲锋摩托。
被无视了吗？即使算得上是好事，我也会有点儿气啊，
“不跟上去看看吗？”我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原来是没玩到游戏机的桐生战兔。
他身旁是把手柄接上了主机的万丈龙我，似乎还在玩我刚才没能完成的赛道。
还，蛮有毅力的。
“你们，要找帕拉德？”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有关宝生永梦的事情上，他有些偏执了，”桐生战兔说话时，还在看着在游戏里倒地一次又一次的万丈龙我，“我的记忆里没有夺取艾克赛德力量的那一段，但他为了夺回宿主的力量，在陌生的世界里独自找了我两年。”
唔，这个角度，完全就是被鬼缠上了啊。
等一下，不太对劲，刚才的桐生战兔不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吗？
“这也是，你失忆的一部分？”天才应该听得懂我在问什么吧。
“刚才的我，和此刻的我，如何确定是同一个我？”这一段话好绕，不像是物理学家的话，像是哲学家的。
不过物理里也有一些很绕很复杂的学说，我对人类的科学知之甚少，也不好说些什么。
杰拉米的“解说”，看来的确是有很值得细琢磨的深意在的。
我好像，接近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