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她的话,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他走上一块泛着红色幽光,形似巨大鹅卵石的不明玉石。
表面光滑剔透,里面却隐隐像是有光光在流动。
他盘腿而坐,凝神聚气。
借由内力与体内横冲首撞的寒气抗衡。
秦幼宁环顾了一圈西周,这间暗室不大,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没有摆放一件家具而显得格外空旷。
只有中间摆放着堪比一张床那么大的奇特巨石。
秦幼宁撇了一下嘴,带着几分疑惑想要摸摸这块巨石。
闭着眼的祁湛却仿佛能看到她的动作,出声提醒:“别碰,这是燃石,很烫。”
他说话的时候,口中有白雾吐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此刻虚弱得不行。
她悻悻收回手,突然挑眉看向他,“祁湛,你知道吗,此刻你的看起来,特别好杀。”
秦幼宁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某种探究。
事实上她也不能确定,尽管眼前的人看起来特别虚弱,但是他既然没有对她有所设防,那说明在如此状态下,他依然不是能轻易任人宰割的。
方才那些晦暗不明的情绪早被祁湛悉数咽下。
祁湛双眼睁开,眼尾上挑,由于寒气的侵袭,瞳色也随之变浅,显现出几分妖异来。+微^趣+小~说- ?最`新-章+节*更/新*快*
“幺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此毒名为七心散,毒发随着时间流逝会越来越难以承受,到第七日便会化为一滩血水。我最长的一次撑过了三天三夜,若是你想动手,不妨可以等上三天,届时我定无还手之力,或许不用你动手,我就己经撑不住了。”
秦幼宁不可思议地看他,哪有人会被自己的弱点剖开展示于人前。
“你手中有玄玉,若是我死了,其他人也不会奈你何,只需拿出玄玉,他们仍会听命于你。”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血海深仇未报成,权谋大业还未收网,却想在她手中赌一次命。
满脑子只剩下她方才抢夺烛台和帮他吹手时紧张担忧的眼神,太过清晰。
他忽然想赌一把,赌她到底会不会动手。
若是赌赢了,那他就撕下她的面具和伪装,纵是和太后及满朝文武翻脸,被突厥族记恨,他也必须昭告天下,这个姑娘谁都动不得,他有信心和能力护她世世周全。
可若是赌输了——
......
心脏像是被冰冷的锁链层层缠绕,猛地收紧。
祁湛骤然呼吸一滞,随后吐出一口乌色淤血。
“才第一天就这样,你确定你能熬过三日?”
秦幼宁上前两步,看着他唇角淌下的血液拧眉,不知为何,她的心脏突突跳得极快。′d,a~w+e/n¢x?u/e¨b/o`o!k-._c·o′m*
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既不是可以下手的兴奋,也不是惊讶带来的震惊。
而是紧张、担忧、害怕......
害怕......他受伤?
她的眉拧得越来越深,为什么她的大脑情绪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块燃石并不高,祁湛端坐在上面,却还是高出她几寸,她踮起脚才恰好能与他平视。
秦幼宁下意识去掏帕子,摸索了一会没摸到,这才想起她的手帕不是早被祁湛薅走了。
“祁湛,我的手帕呢?给我。”
他虽不明白她何故忽然问起那块手帕,但还是很听话地从怀中衣襟内掏出了那块麻布手帕。
秦幼宁接过帕子,垫着脚,微微探着身子,替祁湛认真擦去嘴角挂着的血污。
“帕子会脏。”他略一迟疑,微微后仰,语气里平白添了几分心疼。
这块帕子他时时刻刻放在衣襟里,从不曾拿出来擦过任何东西,更别说沾上血迹这种洗不净的脏污。
“帕子的用处不就是用来擦的吗?你躲什么?”
秦幼宁又往前探了几分,能感觉到身前的燃石冒出汩汩热浪。
看着少女费劲地前倾着身子,另一只手还扶着腰,生怕碰到了燃石。
祁湛搁在腿上运气的手蓦地一松,任由体内气流紊乱,伸手撑住少女的肩,乖乖把脸凑了上去。
“这才对嘛,把脸擦擦干净,到时候死得好看些。”她慢条斯理道,“你说你何必呢,跟在
太后身边受这些苦,还揪着镇国公府不放,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究竟有何过节,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其实你啊,长得完全在我心巴上,不论颜值还是身材都是我的菜,你要是能放下心中的仇恨执念,不再当杀人如麻的坏蛋,我挺愿意和你做一对夫妻,安安稳稳过完这一辈子。你自己想想看,不是也挺好的吗?”
祁湛的目光落在她嫣红的樱唇上,嘀嘀咕咕的,越听,就陷得越深。
他似乎紧张地连眼睫毛都在轻颤。
脑海中反复盘绕着那句“我挺愿意和你做一对夫妻,安安稳稳过完这一辈子。”
两种声音在身体里打架,比要命的寒气更令他痛苦。
“可是。”秦幼宁忽然话锋一转,“祁湛,你己经伤害了我姐姐,我说过了此生都不会再原谅你,我会恨你一辈子。”
说着,她兀自轻嘲了一下,“算了,我也挺逗的,前一秒还在劝你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轮到自己头上,便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秦幼宁将血擦拭干净,把手帕紧紧攥在手中:“所以你等着吧,三日之后,我就来动手了。”
祁湛觉得自己像是被她下了蛊,仅仅因为刚才那句话。
他忍着体内的剧痛,勉强挤出一丝温柔的笑:“其实你现在就动手也不是不行,我不会还手。”
她却面带戒备:“我不信,你会是这种好人吗?”
至于他说的三日,她也要去求证一番才行,万一他是戏弄她的呢?
于是秦幼宁找到了最佳求证的人。
大漏勺——玄临。
玄临抱着剑环胸立于廊下,疾风骤雨阵阵席卷而过,时不时有零碎的雨点被风挥进廊内的青砖上。
他窄腰劲装的衣袂在风中烈烈起舞。
“你找我?”
他看着眼前穿着丫鬟服饰的小竹。
方才她从殿下书房出来,就胸有成竹地唤了一声“玄临”。
似乎知晓他就守在不远处。
“嗯,我有事想问你。”秦幼宁点点头。
玄临的思绪刹那间又回到了那晚她从围墙上掉落。
当时他碰到小竹的当下,只觉得内力气息和王妃的极为相似,于是故意向她挥去了柳絮剑法第一式试探。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要作势接下此招,尽管她后来故意向后摔去以此遮掩。
但是却还是让玄临笃定了他的猜测。
心中的疑惑随即也得到了解答,难怪殿下会对一个不起眼的丫鬟如此上心。
只是有一点让他不解,为何对他们西个都要瞒着,莫非是连多年贴身暗影卫都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