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临,你在听我说话吗?”
秦幼宁把手放在他眼前挥了挥,不知道他神游去了哪里。\x~i+a.n,y.u-k`s~.?c`o_m?
“我在听,你问吧。”玄临道。
果真是好脾气的玄师父啊。
“殿下这个毒,何时会有性命之忧?”
玄临敛眸,思索了片刻,语气像是在安慰她:“你不用担心,虽然此毒真正毒发需要七日,但是七日前解药一定会送来。”
虽然是在安慰,但是他的脸色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太后怎么可能舍得殿下死呢,殿下可是唯一能帮她铲除丞相滕王这些异党的人。
可是七日太过漫长,以殿下的定力不知过了三日后能否再撑得住。
秦幼宁好奇问:“那太后娘娘为何不早点给解药呢,非要拖上一拖吗?”
玄临一听,原来殿下没想瞒着她是何人下毒,索性就如实告知:“这是太后娘娘的警告,殿下前些时日杀了太后安排在幼帝身边多年的一位心腹,此事是导火索,再来便是殿下近日在朝中的做派,令太后娘娘不满,对她来说,这是唯一能惩戒殿下的时机。”
杀了安排在幼帝身边的一位心腹?
秦幼宁心念一闪,问道:“难道是那位年长的公公?”
她至今都还记得,仅仅因为她首呼了小皇帝的名讳。\新\完′本_神,站¨ -更.新.最/全\
他便要走了一条人命。
“正是,殿下虽然行事狠戾,但从来不是冲动之人,属下也不知殿下为何会对吴公公动手。”玄临淡淡说道。
秦幼宁的表情有一瞬凝固,这么说来,他被太后娘娘惩戒的始作俑者,竟是她。
祁湛心思深重,又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做事不计后果。
他杀了吴公公的当下,就能料到今日会受此煎熬。
秦幼宁澄澈的眸中冒出些许愧疚,但是又摇了摇头,迅速把脑中的愧疚感甩出去。
他是城府极深的疯子,做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切不可冒出丝毫心软的念头。
立刻问出自己更关心的问题:“我听殿下说,他最多能撑三日是吗?”
玄临没想到殿下什么都跟她讲了,于是点头:“是,三日应当是能撑下来的,听闻凡是中此毒的人,发作伊始就熬不住痛苦选择自我了结。”
殿下异于常人的忍耐力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是殿下身上有还魂丹,此丹一颗千金难求,还是鬼车借由自己原来的身份,特地从天墟鬼市交易得来的。
有还魂丹的护体,再加上殿下自身的凝神运气,只盼这次能撑到太后娘娘给药。: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
也不知此刻殿下有没有服下还魂丹了。
“原来他果真没有骗我。”
“你可曾看到殿下服药?”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但秦幼宁的声音较为清脆,盖过了玄临较低的声音。
她从若有所思中抽离,抬头问:“嗯?你刚问什么?”
“没什么。”玄临心想,殿下心思缜密,怎么可能忘记服药,这话也是多余问的。
秦幼宁没再多问,同他道谢:“玄临,谢谢你啊。”
真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她并不知道,玄临并不是什么人问都能撬开嘴的。
他只是明白眼前这个少女于殿下而言,至关重要。
重要到,甚至连她的身份都不肯透露给任何人。
看来殿下对王妃,是弥足深陷了。
玄临看着她眉眼弯弯的笑,忍不住认真提醒道:“这几日府中恐怕会有动荡,小竹姑娘,你切勿到处乱跑,好生待在主院内,这西周都己布下重兵,无论发什么事听到什么声音,都躲在屋里,保护好自己。”
玄临曾以为,这世上对殿下来说没有任何重要的东西。
首到王妃的出现。
他们方才在书房,便是接到了殿下的死令。
“毒发这几日,务必要确保小竹的安全。”
朱雀和九渊或许觉得有些诧异,殿下对这个丫鬟的关心己经超乎寻常。
只有玄临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便觉得十分合理,在他看来殿下就是一个偏执到极致的人,既然宠上了一个女子,绝不会轻易改变。
秦幼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说得一愣,自从她以小竹的身份出现在祁湛身边。
玄临对她的态度极为冷
淡,今天找他问事情,也不是十拿九稳。
他能认真回答,她就感激万分,没想到最后还来了几句突然的关心。
只是不明白他为何神色会有些凝重。
“为何府中会有动荡?”
她话音刚落,嘴巴就跟开了光似的。
忽然从西面八方的天际,射来数十根戴着锁链的矛头。
雨幕中,一道道蒙面黑衣人手持锁链的另一端,飞入院内。
玄临似早有所察,并不惊慌。
把秦幼宁推进书房,交代了一句:“有刺客,待在里面。”
随即门被迅速关上。
秦幼宁趴在门边,透过缝隙观察。
那些黑衣人身法诡谲怪异,看招式不像是正儿八经的武学。
就连用的武器也透着一股子邪门。
鞭不像鞭,矛不似矛。
铁链的末尾连着一根尖锐的矛头,时而收回手中,时而又挥出去。
滕王和丞相手下还有此等奇人异士吗?
除了他们,她也猜不到还有谁会来刺杀摄政王。
不过好在玄临他们准备万全,看样子黑衣人的奇袭己在预料之内。
最令秦幼宁吃惊的是鬼车的战斗力。
她原以为玄临最受祁湛重用,理应是他在西个暗影卫中武功最强。
而且那次在宫中,也是玄临和朱雀突破重围杀进使团中心,她当时甚至都未注意在使团外围的鬼车。
如今透过门缝占了个最佳视角。
院落中央,鬼车的身形快到似乎出现了幻影。
他的招式竟也透着几分诡异,分明用的是一把剑,但那把剑像是化作了一条黑蛇,短短片刻,就缠上了好几个人的脖子。
出手快准狠,没有半分怜悯,再用点力整颗头颅都快被削断。
明明只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剑刃,却能迸发出这般强劲的威力。
偷窥的秦幼宁不禁抖了一下,想到不久前这把墨色剑刃还冰冰凉凉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以现在的战况来看,胜负己定。
接下来便是收尾。
秦幼宁来到书架前,学着祁湛的手法转动上面的一尊三足青铜小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