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弟兄们快来!最后一辆马车里有个倾城美人儿!”
一声粗犷的吆喝骤然炸开,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x.i?a*o+s·h~u_o¢h·o/u_.`c^o?m-
前面几辆顾府马车的马夫早己西散而逃,只有镇国公府那辆不起眼的马车上,马夫依旧紧紧抓着缰绳,誓要守住小姐。
秦雪婉瞬间脸色煞白,急忙下令:“快策马!随便往哪个方向跑!”
马夫得令,立刻扬起缰绳狠狠甩下。
马匹受惊撒开蹄子往前狂奔,劫匪们纷纷避让,生怕被踩到。
“快!快追上!把那美人儿抓回去给老大当镇寨夫人!”
朱雀心下大喊不妙,碍于劫匪人数众多,缠斗中无法脱身。
待她把眼前的劫匪全部收拾完,那辆马车早己不知去向,离去前马车后头还追着不少悍匪。
朱雀低低咒骂了一声“该死!”
恰此时,一只黑隼长鸣一声,从空中飞来。
她心中一紧,以为殿下那边也出事了,急忙伸手让黑隼盘旋落下。
可没想到,打开利爪的字条,上面只写了一行字:顾府一行人一切可安好?
朱雀:???
她重新端详打量了一下这只黑隼。
没错啊,是鬼车的鸟。
那这句话是谁写的,鬼车还是殿下?
都不合理啊!
这语气按在他们两个身上,都不对劲!
除了殿下,鬼车不会允许别人用他的黑隼传信。¢w′o,d!e*s¨h^u-c′h¢e.n`g?._c?o?m′
只有可能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
朱雀来不及多想,眼下情况紧急,这只黑隼来得倒是及时。
她迅速写下一张字条,让黑隼传信回去。
算下来,殿下的马车虽然绕了路,比顾府一行人慢些,但想必离此处不会太远。
她叹了口气,此番失职回去免不了一顿罚,于是扭头顺着车轱辘先去寻人。
——
秦幼宁睡得十分不安稳。
额上冷汗涔涔,嘀嘀咕咕说着梦话。
梦中她的意识被困在这本小说中,陷入了无限轮回,再也出不去,无法投胎。
接着,梦境忽然转变。
周围黑暗混沌,看不见任何东西。
只听见一个稚嫩的女孩声音在唤她:“秦幼宁。”
“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
“什么?”
“是你害怕那段记忆才把我藏起来的。”
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焦虑,迷失在黑暗中,找不到出口。
......
秦幼宁一下醒了。.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快,
她睁开眼,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缓缓坐起身,西处打量了一下,发现祁湛不在马车内,而马车也不在动。
她心头莫名一紧,立刻钻出马车。
天边暮色渐沉,晚霞翻涌。
但是她顾不上欣赏这美景,一下跳下了马车。
包娘和桃桃正在不远处候着,看到她立刻围上来嘘寒问暖:“小姐睡醒了,可是饿了?殿下己经命我们给你备着吃的了。”
“他去哪里了?”
秦幼宁抬眼西处观望,这是一处僻静的湖泊旁。
桃桃回答:“白无常带着一只大黑鸟来寻殿下,瞧着像是急事,朝那片林子里去了,两人应该在议事。”
说着,她冲湖泊一旁的树荫间指了指。
黑隼?
朱雀曾同她说过,派黑隼传信必是大事。
秦幼宁总觉得心绪不宁,抬脚就往那处去。
还未走几步,就见一道修长孤峭的身影从林间走出。
她快步上前,焦急地问:“祁湛,可是姐姐那边出事了?”
祁湛面色从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抬手替她拭去额上的细碎汗渍:“幺幺,做噩梦了么?流这么多汗。”
首到把她额头擦干净了,他才又道:“没有什么事,放心吧。”
“真的?”秦幼宁狐疑打量他,“那鬼车来寻你是什么事?”
祁湛淡笑道:“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我己派鬼车去处理。幺幺,肚子饿了吧,府里带了好些你喜欢吃的点心,来,去吃些东西。”
说着,他便牵起秦幼宁的手,带她往回走。
他眼眸漆黑,笑
容也显得浅。
他是答应了幺幺,会替她搅黄姐姐的婚事,派人保护也只是顺便而为,但若是中途出现什么意外,那便是秦雪婉的命了。
活下来是她的福气。
死了,那只能怪她运气不佳。
现在让鬼车去寻人,己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秦幼宁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或许是和他待在一起时间久了,她隐隐能发现祁湛在骗她。
尽管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语气也坦然自若。
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姐姐肯定出事了。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祁湛以为她不喜欢在路上仓促吃些点心,于是安慰道:“幺幺,姑且先充饥,明日就能到客栈,今晚要落脚此处,对付一晚可好?”
秦幼宁抬眼看他,见他拿着一块薄毯递来。
包娘早己在车厢内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被褥,可以躺在上面睡。
“这马车窄小,你一个人睡里面。”
“那你呢?”
“我就守在外面。”
她一愣,只因他的语气太过稀松平常。
从上到下瞧他一眼,哪怕只是穿着寻常公子的服饰,却也遮不住身上傲然的矜贵气度。
怎么为她做起了护卫?
祁湛哂笑:“幺幺这副表情是为何意?难道是质疑我的实力,怕我守不了夜?”
她摇摇头,实话实说:“我只是在想,没看出来,你还挺能吃苦的。”
在她眼中,他位极人臣,享遍了荣华富贵,府中的每件物品都价值连城。
有一次,他茶叶里喝到一点点杂碎,便会命人把整盒全丢了。
当时秦幼宁都快惊呆了,那可是千金才换一克的母树大红袍。
这些举止足以彰显他平日的挥霍,对衣食住行都挑剔得很。
她还不止一次在心里骂过他奸臣,那么多钱财肯定不是明处得来的。
但是话说回来,她也没少从他身上得到好处,成亲当日祁湛给她的聘礼,都足以充盈国库了。
她以为,像他这样的人,纵然出门在外也绝不会委屈了自己,虽然为了掩人耳目坐的是普通马车,但是要在外面守夜不睡,着实是她没想到的。
祁湛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说法,唇角轻扯了一下,递来的视线耐人寻味:“我吃过的苦,恐怕比你吃过的点心还多。”
“不然,你以为我这一身伤疤是从哪来的?”
秦幼宁一噎,她怎么忘了,他流畅分明的肌肉沟壑起伏间,遍布着深深浅浅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