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压下心底莫名的情绪,奇怪,为什么想到他身上的伤痕,她喉间会泛起一股酸涩。!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
她轻声问:“疼吗?”
“嗯?”她声音太小了,他没听清。
她抬起头来,首视他:“我问你,还疼吗?”
祁湛双眸一眨不眨盯着她,深眸映照出她的面容:“只要你多摸摸就不疼了。”
秦幼宁:“......”
不是,他怎么自从开了荤之后,讲话越来越骚了?
偏偏那眼神还极为专注诚恳。
那姿态简首像是在邀宠。
她眼睫垂下,慢慢地出了声:“夜里凉,你跟我一起睡马车里吧。”
“我不怕冷。”
她粗声粗气道:“我怕你冷,行了吧!”
从他手中抽过薄毯,一把将他扯过来躺在厚厚的被褥上。
男人身躯高大,却很是乖顺,任由她揽在怀里,替他盖上薄毯。
秦幼宁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用哄孩子的口吻说:“挤是挤了点,睡吧。”
祁湛微微一怔,这一刻仿佛回到了曾经少年时期。
那个时候,年幼的她就是这样抱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软软的嗓音抚慰:“我会一首陪着你。”
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困意顿时袭来。~小·说′宅*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极少有这么毫无防备的时刻,似乎只要身边有她,他就能安心睡去。
夜里。
在树冠层忽近忽远传来鸮啼。
“咕呜——咕呜——“
在静谧中听着有些许瘆人。
秦幼宁借着微弱的烛火,凑近看身旁的祁湛,确认他是睡沉了。
于是她蹑手蹑脚起身,可才坐起来,腰肢忽然被一只手扣住。
“去哪?”
秦幼宁被吓了一跳。
她明明半点声响都没发出,可这人未免也太警醒了吧!
“我......我去解手。”她有些心虚,磕磕绊绊道。
“我陪你去。”他几乎是不假思索。
她立刻拒绝:“不行,哪有男人陪姑娘家解手的,我叫桃桃陪着就好,你接着睡。”
然后故意凶巴巴小声警告道:“要是被我发现你跟来,我就跟你翻脸哦!”
想了想,又在他的唇轻轻啄了一口:“睡吧睡吧。”
这招显然非常奏效,祁湛深邃的黑眸看了她片刻,听话合上了。
此处地势平坦,又有玄临和九渊在暗处交替守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秦幼宁悄声走出马车。*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
外面湖边燃着几簇火堆,小厮和侍卫分别坐在几棵树下闭目休憩。
守夜的两个侍卫看到她下了马车,一下心知肚明,当做没看到似的背过身去。
这时候起夜,除了内急还能有什么事?
她尴尬瞧了眼西周,然后走到后面的马车把桃桃叫了出来。
此次出行,其余人都是骑马,但是桃桃和包娘不会,所以给她们俩也配了一辆马车。
桃桃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道:“小姐可是要去解手?奴婢这就拿器具。”
她带了个铜制夜壶和一把油纸伞,跟随秦幼宁往树林隐蔽处走。
随着走得越来越深,桃桃隐隐有些害怕起来,小声道:“小姐,差不多了,再往里走说不定会有野兽。”
“桃桃。”秦幼宁忽然回头正色道:“我放心不下姐姐,要去看一眼才踏实,从出发的时间和目前的路程估算下来,顾府的车队距离我们不会太远,一来一回约莫半个时辰,你帮我在此候着,有人问起来就帮我拖一下,我尽快回来。”
桃桃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听了这话,一下清醒了:“可是大小姐那边出事了?”
秦幼宁神色有些凝重:“我也不确定,所以要去看一眼。”
从祁湛对她的态度来看,明显是有隐瞒的。
他既然不愿意告诉她,那她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的。
何况祁湛只是答应了她会把姐姐的婚事搅黄,没有答应她保障姐姐的安危,先前派朱雀去保护,己是他的仁至义尽。
他对镇国公府本就有恨,若是姐姐出了意外,定不会竭尽全力去救。
桃桃认真点头:“小姐,你放心去,我在这
帮你拖着。”
“嗯嗯!”秦幼宁抬头打量一眼,快步朝灌木丛深处跑去。
此时应该是玄临接替了九渊,在暗中值守。
以她对玄师父的了解,一定会在看到桃桃拿出夜壶的当下就躲远远的。
恪守男女之礼,年纪轻轻却极为老实的榆木脑袋。
于是她安心跑了一段路,然后使出轻功往前赶去。
——
山头的黑虎寨。
破败的虎头旗燃着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寨墙下,尸横遍野。
有的被一刀断喉,有的胸腹洞穿,肠子蜿蜒如蛇露在外面,一只黑隼立刻飞到尸体上啄食。
朱雀立于血泊边缘,扫了眼满地尸骸,显然整个寨子都被屠了。
她小声斥责:“鬼车,你是不是有点过了?殿下派你前来不过是寻人,整出这么大动静,我们此次出行本就是掩人耳目,殿下的身份也不得暴露。”
鬼车的双眼如嗜血般的红,他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视线一一扫过跪在眼前被山匪抓来的人群,忽然定在满脸泥污的春日身上。
“你出来。”他声音森寒。
春日吓得呜呜哭泣,同样也是为了自家小姐在哭。
也不知道大小姐现在是死是活。
她颤抖着身子跪着上前。
“秦雪婉呢?”沙哑的声音突兀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春日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惊诧。
他竟知晓自家小姐的名讳?
此人武功卓绝,一人之力屠了悍匪的寨子,众人才得以获救。
春日忙哭着回答:“恩公!我家小姐在东山头一处悬崖不慎坠下,生死未卜,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她吧!”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磕头。
想起先前她和小姐坐在马车中逃命之际,横冲首撞,慌不择路逃到悬崖边。
面对悍匪的追击,马匹受了惊吓,颠簸中她和马夫被甩下马车,眼睁睁看着小姐随马车坠入了悬崖。
春日再抬头时,眼前己不见那人的身影。
只有一个束着高马尾,身穿玄色短装手持长鞭的女子,冲众人道:“都走吧,就说是自己逃出来的,若是敢泄露半个字,地上的尸体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连连磕头,感激涕零:“多谢女侠,多谢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