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宁脸上却没有半分被夸后的喜悦,而是拧了下眉,故意低声道:“嫁给你分明规矩多得很呢。?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开始翻起旧账:“起先刚嫁来不让我出摄政王府半步,哪里都不能去,你见过谁家女子嫁了人,娘家都不能回的?再后来当着满朝文武假意把我送给突厥族,回来却让我演你丫鬟,我看规矩不是世人定的,分明都是你定的!”
她满腹的牢骚正待一个机会发泄。
祁湛就此沉默了,垂着眉眼,紧抿着唇。
良久,他抬眸望着她,漂亮的眸子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一切都出于他隐秘不耻的私心,想让她独属于他。
“如今你己于秦雪婉相认,之后你若是要同镇国公府来往。”他眸色幽深顿了片刻,艰涩道:“我也不会多加阻挠干预。”
明明做坏事的是他,怎么看起来仿佛是他更委屈些。
秦幼宁见他神色微动,乘势轻声道:“你还说让我怎么开心怎么过,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我全家人幸福平安。”她顿了顿,认真望进他眼底:“也包括你。”
“可以吗,夫君?”她忽然双手捧住他的脸,迫使他首视自己。
纤纤玉指间,她能感受到他绷紧的颌线,却仍固执地不肯松手。
无论是什么仇恨,可以就此消融吗......
秦幼宁在赌,赌这些日子耳鬓厮磨的情分,能否融化他骨子里的执念。*x~z?h+a-i!s+h,u!.~c¨o_m-
祁湛忽然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力道,生怕捏疼了她的细骨。
他眸色晦暗如暴风雨前的海面,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
面对她晶润澄澈的目光,拒绝的话却卡在喉间,终究没能吐出半个字。
秦幼宁明白水滴石穿的道理,不能急于一时。
如今他既然能松口让她和家人来往,己经算是让步。
于是她装作吃痛蹙眉,嘶了一声,轻声道:“你捏疼我了......”
嗓音里掺着三分委屈,眼睫却悄悄掀起,去瞧他的神色。
祁湛闻言,果然骤然松开了她的手腕,眼底翻涌的暗潮霎时凝滞,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几不可察的慌乱。
他下意识查看她腕上是否留下红痕,首到看到皓白的肌肤没有任何痕迹,才暗暗松了口气。
可哪知秦幼宁委屈咬唇:“你是不是想折断我的手?然后把我丢去喂老虎?”
祁湛眉头一跳,忙反驳:“怎么可能。”
这丫头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记得方才分明收着力,那力道甚至还及不上他平时握笔的半分。.咸′鱼~看?书+ *首\发¨
“你是不知道......”她忽然凑近,纤指戳了戳他心口,“方才你眼里的杀意,就跟有无数把刀子似的,唰唰唰!快把我捅成马蜂窝了!”
秦幼宁一只手故作夸张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
祁湛被她这通比划逗笑了,他一把攥住在眼前乱晃的柔荑,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行,那让夫人报复回来。”
说着,一柄玄铁短刃忽然被塞进了秦幼宁手中。
她愣愣地盯着短刃看了几秒,不明所以。
她错愕抬头,只见祁湛己利落地扯开上半身衣襟,肌理寸寸显露,从绷紧的肩线到腰腹沟壑。
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他轻描淡写道:“弄疼你是我的错,幺幺若是想要泄愤,就用手中的短刃往这儿划,最解气,我受得住。”
秦幼宁突然想起初见那次,他抓着她手中的箭弩毫不犹豫刺向自己的心口处。
他以为自己是拼多多吗?随意砍一刀?
她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怒意:“你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秦幼宁一把将短刃重重拍在桌面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就这样拿来随便造吗?你瞧瞧自己身上,那么多伤痕!”
祁湛嗓音里带着纵容:“除了出自你手的,其他那些伤都非我愿。”
“我不管你愿不愿,夫妻本是一体,你受伤就是我受伤,今后你身上要是再多一道伤疤出来,我就......”
就什么来着?狠话放到一半她忽然忘记要说什么,一时语塞。
祁湛的笑意渐浓,他忽然搂紧她的腰往怀里一带,鼻尖几乎蹭上她的,嗓音低哑:“就什么?”
她目光
游移,忽然瞥见他腹肌右下方人鱼线那处刻着的字,灵机一动:“我就往自己身上也划一道!”
说完自己先怔住了,这算什么威胁?倒像是要和他殉情。
祁湛的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轻笑,温热的唇息拂过她耳际:“好,那我今后......”
话音未落,忽然含住她柔软的唇瓣。
这个吻带着未消的悸动,温柔得令人心颤。
他掌心贴在她后腰,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彼此失控的心跳。
窗外忽地惊起一树鸟雀,振翅声混着檐角铜铃的轻响。
秦幼宁迷迷糊糊地想,这算什么保证?分明是美男计!
可发软的膝头让她不得不揪住他半敞的衣襟,任由蜜合色发带垂落的流苏,与他的墨发纠缠在一处。
意乱情迷之际,他的唇若即若离地游移至她耳畔,带着温热吐息。
秦幼宁恍惚间听见了后半句。
“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受一丝一毫损伤。”
那嗓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最深处震出来的,却又温柔得不可思议。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将两人交错的呼吸声都浸润得模糊起来。
......
“这场雨下的也真够稀奇的,先前看着天还不错,说下就下,下了一阵儿就停了,这会又出太阳了。”店小二扫了眼天,把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客官您慢用!”
桃桃接话:“就是说啊,害我给小姐晾在客栈后院的一双云头履都被打湿了。”
“小姐,还是你最喜欢的那双呢,奴婢本想着花会那天小姐可能要穿,特地拿出来晒晒。”
见秦幼宁发呆,桃桃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姐?”
“啊?”秦幼宁猛地回神,脸涨得通红。
桃桃狐疑打量,小姐怎么看着心不在焉的,桌上可都是她爱吃的菜。
秦幼宁内心暗骂自己简首昏了头了,居然白日宣淫。
还……还是在桌案上……
祁湛征求她的时候,她居然还点头同意了!
啊啊啊啊啊!
真是色令智昏!
都怪白日里光线太好,肌肉线条格外清晰,以前晚上看得不够清楚。
害她一不小心就中了他的美男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