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宁裁月色护卿娇。

“好美啊,魁首不愧是魁首!”秦幼宁扒在围栏前激动地夸。!j+j·w\x¨c¨.,i¨n^f-o.

“嗯,很美。”身后的人附和。

“要不我们也试着争一下这首位恩客的资格?”

她回头问祁湛。

却见他斜靠木榻懒懒支着下巴,黑眸正定定落在她身上,根本不在看雀台表演。

“这间雅座可是花了大钱的,你在瞎看什么啊?”秦幼宁低头打量一下自己的书童服,哪里穿得不对吗?

这模样,真是越看越可爱。

祁湛桃花眼轻挑:“幺幺过来,给我抱一会。”

“这位公子,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我现在是你的书童,人家会误以为你有断袖之癖。”秦幼宁双手交叉,打了个大叉。

祁湛看不懂她的动作,但是却乖乖道:“好,我承认我有断袖之癖,现在可以抱了吗?”

秦幼宁:“......”

这人真是毫无下限。

昨夜在月光下抱得还不够久吗?

动不动就想贴着她,黏糊烦人,她现在要看美女哪有心思理他。

秦幼宁敷衍道:“等我看完了魁首,再来哄你昂,乖宝。”

果然梧州出来的女子就是薄情。

上回明明答应他喊了声姐姐就能每天给他抱。+s·o_u.k/a?n¢s/h~u¨.?c+o!m?

满肚子的腹诽和苦水在绕来绕去。

可是。

她喊他乖宝......

祁湛垂眸,黑睫覆盖下来,几不可闻勾了下唇。

那他就勉为其难乖一点吧。

此时。

另一头阁间雅座。

顾世铮两道淫邪的目光几乎黏在柳如是身上,在她玲珑曲线上肆意游走。

陈拓眸中闪过精光,试探地问:“不知顾公子有没有兴趣当一回柳娘的首位恩客。”

顾世铮装模作样饮了口酒,“陈大人难道有办法?”

“办法倒没有,不过身为州牧,这万花坊在我管辖之内,金妈妈到底是会给我几分薄面,顾公子若是中意柳娘,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陈拓是万花坊的常客,和金妈妈也打得熟络,若不是此次上京这位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前来,他原本想自个儿占这个先机。

他觊觎柳如是己久,此刻却要亲手将佳人推入他人怀抱,只为攀附礼部尚书这棵大树。

听了这话,顾世铮很是受用,眼底浮现贪婪痴念。

原本今晚想把壮阳丹用在秦雪婉身上,眼下看来这位引男子趋之若鹜的魁首也能配得上他,不妨先在这柳娘身上体验一番鱼水之欢。

顾世铮笑了起来,不由得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哦,那便有劳陈大人了。·s·a_n,y?e?w~u/.+n¨e~t′”

一曲舞毕。

现场静谧,众人正沉浸其中。

“好!”二楼其中一间雅座突然爆出一声喝彩。

秦幼宁皱眉,这不就是那个人渣的声音吗?

柳如是听到二楼传来叫好声,惊喜抬头,却发现声音来自另一处雅座间。

一整圈二楼雅座,每间纱幔都被掀起,唯独她心心念念的那间,纱幔始终垂落着,纹丝未动,连带着她的心绪也有些低落。

“柳娘这舞姿,真真是九天玄女下凡尘啊!”台下喝彩声如浪涌来。

面对满堂此起彼伏惊呼和夸赞,她只能牵强扯出一抹笑来。

“蒙诸位青眼,今夜奴家将为自己选出首位入幕之宾,特设下三关,一考诗才,二较琴艺。”

她尾音微微一顿,眼角余光仍瞥向那纹丝不动的纱幔,“这三么,需解奴家一个心事。”

满堂霎时静默,凡是能来这烟花巷柳之地作乐的,多是不成器的公子哥。

诗才、琴艺、还要答题,这怕不是春闱选举子?

众人心中虽有微词,倒不出声反驳,生怕在人前暴露了自己的短板。

阿桑呈上一把剪刀,柳如是素手轻扬,突然剪断腰间一缕青丝:“第一关,请诸位以‘裁’字为题,七步成诗。”

席间顿时骚动,人声嘈杂相互讨论。

顾世铮虽通文墨,但平日写的都是淫词艳曲,说出来岂不是惹人发笑?

陈拓忙凑过来耳语:“顾公子可随便对一句,走个过场就行。”

话音未落,己有一盐商公子抢答:“剪断红绡作舞衣,千金买笑是耶非?”

结结巴巴念了两句便卡住,惹得哄堂大笑。

顾世铮听了不屑冷哼,他身为礼部尚书之子,好歹也是习读于国子监的。

这等乡野庸俗之辈,到底还是同他没法比。

他立时来劲了,娓娓朗声道:“裁得云裳妆楚腰,难量妾心几重绡。”

“好诗,好诗!”陈拓即刻鼓掌叫好。

秦幼宁眉头皱得更深了,好个屁好!

她绝对不能让这人渣出风头!

但是对诗——

她也不行啊啊啊,要是姐姐在就好了。

忽然想到身后还有个人,她连忙转过身,扑到祁湛跟前求救:“夫君,快点,帮我想一句!”

祁湛懒懒掀起眼皮,似笑非笑:“你个小书童管本公子叫夫君,莫不是也有断袖之癖?”

好他个以牙还牙!

秦幼宁瞳孔里霎时燃起两簇火苗,却听见他轻吟:“幼荷初露尖尖角,宁裁月色护卿娇。”

她眸光骤然凝住,那诗句里的“幼宁”二字,被他咬得格外缠绵。

周围不断有人对出淫词艳句。

愣了几秒,她立刻折返到围栏前扬声故意粗着嗓子道:“我家公子想了一句,幼荷初露尖尖角,宁裁月色护卿娇!”

那语气别提有多得意了。

柳如是身形一顿,仰头望向那片纱幔,顿时满面红晕,眸子里含着春水。

这句诗分明是在吐露爱意,在一片粗鄙不堪的污秽杂句中,恍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

她即刻拿起锣槌,敲击身后的红绸铜锣。

一声脆响,满堂寂静。

“奴家己有决断,第一关,赢家当属二楼东首雅座头一间里的贵客。”

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张望,楼下基本都视角受限,能张望到的也被那层纱幔挡着,只能依稀看到其中有两道人影,一个坐在后面木榻上,另一个趴在栏杆前。

猜测是某位世家公子,带着一位下人,坐在里面。

“下一关,请诸位比试琴艺。”

话音刚落,便有几名乐姬抱着古琴款款登上雀台。

酒过三巡人胆大,有醉客自告奋勇登台弹奏,十指粗笨,在冰弦上胡乱拨弄,惹得台下哄笑阵阵。

也有要求将古琴送至雅间弹的。

但是多数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弹得还不如万花坊的乐姬,只有勉强三两曲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