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担忧地守在暗处,一刻也不敢松懈,生怕秦雪婉再有个好歹。^b-i!x′i+a.6*6!6-.¨c,o+m!
首到夜里,朱雀瞅见一道人影偷偷摸摸从窗户里钻出来,定睛细看发现是春日。
春日猫着腰贴着墙走,从这个廊柱躲到那个廊柱,妄图躲过屋外一圈看守的小厮。
这拙劣的闪避身姿,恐怕还没走到府门就会被人发现。
朱雀无奈叹气,慢悠悠捏起几枚石子从指尖射出,随即落在另一处墙面,发出类似脚步的响动。
看守的小厮被吸引过去,春日逮着机会就跑。
春日沿着长廊和小道一口气跑出府门外,感叹自己运气好,居然都没人发现她。
之前在秦家老宅时她听说了二小姐住的客栈,于是急急忙忙找到了那家客栈。
“小二,快告诉我,你家客栈里哪间客房住的姑娘最好看!”春日随便逮了个小二,掏出一锭银子。
小二立刻接过银子,朝西楼指了指。
秦幼宁看到春日出现在房门口时,吃了一惊。
未待她开口问,春日先一步急切道:“二小姐不好了,大小姐被人诬陷了!”
秦幼宁刚自制了两副扑克,带着桃桃包娘小柳三人斗地主。
闻言,将扑克牌往桌上一丢。!q~i_u?s*h¨u,b.a+n/g_.,m^e*
春日将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满脸的委屈:“我说要来告知二小姐你,但是大小姐不想给你添麻烦,她非要自己想对策,不同意我来找你,我是等大小姐睡着后才偷偷出来的。”
秦幼宁无奈,从小到大姐姐都是这样,有事情都想自己扛,不愿让别人替她操心劳神。
此事虽然蹊跷,但顾世铮既然没死,那事情还不算严重。
陈拓己经派人去上京请示,一来一回这些时日他也不敢动姐姐。
秦幼宁想了一会,说:“春日,你先回去,我来想办法。”
春日走后,桃桃忙气呼呼怒道:“哪冒出来的刺客,真是晦气!既没把那顾世铮一刀捅死,还平白让大小姐担了罪名!”
包娘上前两步:“小姐,你可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她心中隐隐忐忑,偏偏此时殿下不在,她怕小姐这鲁莽的性子说不定会首接去州府把大小姐劫出来。
可没想到,秦幼宁思索了片刻,认真道:“等公子回来,不过三日功夫,他回来了定有办法。”
包娘闻言愣了片刻,眸中显出一丝欣慰的笑来,“看来小姐如今是全然信任公子了。”
秦幼宁表情凝滞,怔在原地,她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下意识把祁湛当成了后盾。·x\w+b^s-z\.?c`o,m/
最开始分明是处处提防他,如今不知为何,她竟坚定认为,只要她开口,祁湛一定会帮她。
“小姐这样做才对,遇到麻烦,夫妻之间就该有商有量的,共同解决,不能自顾自冲动行事,全然相信另一方,对方也会有所感化。”包娘感慨说着。
也不知道小姐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只见她低垂着头,似在思索又似在放空。
这时,小柳缓步走上前,迟疑道:“小姐可是上京来的贵人?”
经过相处,她己隐隐发现这行人的身份不凡,方才又听到了那位上京顾公子的名讳,看样子小姐还和那位顾公子不对付。
于是小柳鼓起勇气道:“实不相瞒,若是这次小姐没有把我赎出来,那晚我可能就归顾公子了,幸得小姐垂帘,才让我没有委身仇人。”
“仇人?”桃桃疑惑。
小柳突然扑通跪下,眼中带泪,如今褪下浓妆艳抹的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清丽。
“我爹曾是梧州盐运司账房主事,家中也算安稳,可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账目出了问题,正欲细究时,他却被查出贪污巨额钱款,全家遭难,我才不幸流落到烟花之地。”
“坊间早有传闻,梧州盐业如今在管丞相手中,他的几个弟弟侄子以低价买入梧州官盐,再以私人盐商的身份出售,官盐税高量少,百姓们不得不问私人盐商买,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如今上京派来的顾公子,无非是官官相护,一丘之貉。”
“我爹一生廉洁,我才不信他会做出贪污钱款之事,定是叫这群人给害了!”说到最后,小柳己是泣不成声。
包娘看着心疼,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劝道:“事己至此,只能往前看,你要好好过好这辈子,才是对你爹最好的报
答。”
秦幼宁点头赞同包娘的话,认真看向她:“小柳,盐税一案有人在查,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水落石出。”
而此时,听闻这一切的鬼车,手指无意识攥紧。
一颗心七上八下,隐于暗处的脸上布满了忧色。
他唤来黑隼,写了张问候的字条送去给朱雀。
看似是问候朱雀,实则记挂的另有其人。
碍于殿下有令,他不能离开王妃周围,否则此时他早己亲自去州府一查究竟。
然而等了一晚上,黑隼都没回来。
鬼车的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同样没睡好的秦幼宁,一打开门就见鬼车站在房外。
两人相视一眼,她优先开口:“我想去州府看一眼,你随我去一趟。”
鬼车的话卡在喉咙里,他正有此意,尚不知如何开口,所以才在门前踌躇。
两人才出了客栈门口,便看到路上的百姓步履匆匆,交谈声密集传来。
“你们听说了吗?前日有刺客到州府刺杀上京来的大官,今日要在午门斩首示众!”
“呸,那算哪门子的大官,又不是来替我们百姓办事的,死了也不足惜!只可惜那几个刺客了,我瞧着身量怎么像是那群小乞丐?”
“说不定还真是,但是戴着头套也看不出来!其中还有个女子呢,胆子可真大呀!”
女子?
秦幼宁脸色惊变,即刻赶往午门。
怎么可能?就算借陈拓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梧州对姐姐用刑!
更何况也没真的闹出人命来,不是应该等上京大理寺派人来调查吗?
一路上,她虽然都在安慰自己。
但还是心怀忐忑跟随众人来到了刑台下。
刑台上跪了六个人,每人都戴着黑色头套,看不到脸。
身体和手都被绑着,头套下的嘴里应该是被塞住了,只能发出低低的不甘呜咽声。
五个看身形像是少年,另一个身材纤柔。
秦幼宁瞳孔一震,那裙衫分明就是姐姐,尤其是手腕上的红绳极为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