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疑似在卖惨

秦幼宁只觉得一股热意首冲脸颊,像是快要飙鼻血,她慌忙闭眼,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才勉强稳住。′如^文_网* *免-费!阅_读*

然后猛地睁开眼,像尾灵巧的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伤好之前想都别想,从现在开始不许碰我。”

说罢,她滚到床沿边坐起身,利落地翻身下榻,将烛火一一掐灭。

黑暗中传来窸窣声响,祁湛只觉得怀里被塞进个软枕。

秦幼宁在床榻另一侧躺下,把锦被裹得严严实实:“趴回去,睡觉!”

“幺幺。”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示弱的委屈,退而求其次:“那就只抱着睡,不做别的。”

那语调里含着的落寞,让秦幼宁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样——眼尾微红,那双惯会蛊惑人的桃花眸泛着水光,薄唇轻抿,活像只被主人冷落的大狗。

幸好烛火己熄,她看不见。

否则这招对她来说,将是绝杀。

“罢了。”身侧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若有若无的自嘲,“横竖......这些年也习惯了独自取暖。”

那嗓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却偏偏在尾音处颤了颤,像片羽毛在她心尖上挠了一下。

秦幼宁:“?”

疑似在卖惨,但忽然有点心疼是怎么回事?

“好了好了,抱着睡就抱着睡。”秦幼宁一把掀开锦被,败下阵来。

祁湛如愿以偿把她搂进怀里,黑暗中,她看不见那双桃花眸里噙着促狭的笑意。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她却越想越不对劲,谁家好人要在大夏天取暖啊!

得亏梧州温度适宜,若是在上京,肯定捂出一身痱子来。

秦幼宁心中还装着姐姐的事,一时毫无睡意。

也不知姐姐一个人静静,会不会胡思乱想。

睡不着索性找人聊天。

“夫君。”她忽然开口。

“嗯。”头顶传来他低低的回应。

“你说上京何时会收到消息派人过来?还有上京那边要是知道我根本没去突厥族,该当如何?”

“幺幺无需担心,两地路途遥远,等上京收到陈拓派去的信使上奏,一来一回约莫一个月,这些时间足够我应对,只不过我接下来会专心投身在盐税一案,不能时时陪着你。”

他的唇轻贴着她的发丝,“但我一步都不会离开梧州。”

经此一遭,他再也不敢离开,只派了九渊带着侍卫去壬州继续调查。

听到他这么说,秦幼宁反而很欣慰,“你忙你的,我可以找姐姐和表姐。如今整个梧州的百姓都指望着你呢,你好好当个为民筹划的良臣多好啊,何故以前总是残暴独裁,不听忠良谏言?”

她记得爹早朝回家,总在书房里大声吐槽“此人行径简首不可理喻!阴狠至极!”

每回娘都会在房里轻声劝着。/x·1·9?9-t^x′t+.+c,o_m¨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爹口中骂的就是现在抱着自己的人。

祁湛薄唇勾起森冷笑意:“幺幺可知,通往高位的每一步,都要用白骨做台阶。”

秦幼宁立时头皮发麻,她记得他曾说过,天下都可帮她夺来,当时只当他是戏言,没想到他玩真的!?

“你疯了?你要做皇帝吗?”她撑起一点身子,试图在黑暗中看清他的眼眸。

“我对那个位置毫无兴趣。”他淡淡道。

“那你——”

“我只是想让她后悔......”

秦幼宁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微乱。

那声音里像是渗着少年时未愈的伤,脆弱得不似出自他之口。

她心头蓦地一颤。

“让谁后悔?”

“不堪之人罢了。”他显然不想多说。

秦幼宁心中的疑虑愈加深重。

他口中的那个他/她,指的是谁?

究竟是怎样的旧事,能让这个翻手为云的男人,流露出近乎孩子气的执拗?

而这一切,又是否和镇国公府有关?

察觉到祁湛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秦幼宁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不想说就不要想了。”

她把话题岔开:“对了,小柳有个请求,我想拜托你。”

祁湛问:“谁是小柳?”

“就是魁首柳如是呀。”

“提她做什么?”

祁湛

生怕她下一句又要开口提纳妾之类不着边际的话。

上回两人闹别扭就是因为这个魁首。

尤其是那晚那女子进屋,他一眼就察觉她眼中装着对他毫不遮掩的贪慕。

要不是知道幺幺护着,他早派人把她丢回万花坊。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秦幼宁言简意赅讲述了一遍小柳的遭遇。

又道:“他爹遭陷害与盐税案脱不了干系,她只希望翻案替柳家洗去污名,慰藉父亲在天之灵。”

祁湛沉默片刻,突然问:“就这事,没别的了?”

“没有了啊,你以为我要说什么?”秦幼宁莫名其妙。

祁湛轻轻捏了把她的腰,“没有就好,这事简单。”

秦幼宁被他掐得痒痒,轻哼了一声,眼皮本有些沉了,又清醒了一点点。

她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给你的那条手帕呢?”

“在这。”祁湛从衣襟掏出麻布手帕。

秦幼宁接过凑到鼻间一闻,飘来淡淡的皂角香,记得上次毒发给他擦血都染红了,如今一点血腥味都闻不到。

似是猜到她内心在想什么,他道:“我把血迹都洗干净了。”

她微微惊诧:“你洗的?”

难以想象,祁湛埋头洗这块麻布帕子的样子,这画面太有违和感了。

秦幼宁把帕子放在唇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这块帕子可以还给我吗?”

毕竟给了人家的东西再讨回来,显得有些无理。

祁湛眉梢微挑,指尖仍勾着帕子另一角:“为何?”

“这可是我的阿贝贝,你没听说吧,阿贝贝是某种情感依托,我只有拿着它才能入睡,你都不知道我来梧州失眠了好几回,我住老宅那晚失眠,住西楼也失眠。”

秦幼宁闻着帕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嘴快,不经意泄露了一个小秘密。

但是这话中的疑点,一下就被祁湛精准捕捉到了。

“幺幺同我睡时。”他温热的呼吸忽然凑得极近,低沉嗓音里裹着促狭:“手里可没这块帕子。”

秦幼宁窘然,脸颊一热。

“可......可能是因为这块帕子的气息沾在你衣上。”

“是么?”低笑震着胸腔传来,他显然不信。

祁湛不肯放过这个话题,不依不饶问:“莫非我也是你的阿贝贝?”

他随即抽走她手中的帕子:“这帕子是我的,不能还你。”

秦幼宁别过脸,闷声闷气:“我困了,要睡了。”

没多久,纱帐内只余清浅的呼吸声。

祁湛垂眸望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看来前些日子,她是真的未曾安眠,片刻就睡沉了。

他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她大概永远不知道,她从始至终都是他在世上唯一的情感依托。

这世间万千繁华于他不过过眼云烟,唯有怀中的温度,才是支撑他走过尸山血海的唯一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