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你在怕些什么

她不由得惊呼一声。{?±精?*武?}1小_@说¥网a &?更

但没有预料中的疼痛。

整个人倒在温软的肉垫上。

一声细微的闷哼从祁湛口中溢出。

为了护住她,他先一步往后倒去,整个后背堪堪撞击在坚硬的石块上。

而他后背的那道刀伤,才好了不久,这么一撞怕是结好的痂又裂开了。

先前的畏惧尽数褪去,秦幼宁满眼只剩担心。

“你的后背快给我瞧瞧。”

祁湛摇头,丝毫没有理会背上撕扯的痛感。

骨节修长的大掌如视珍宝般抚过她的小腹,又摸上她小巧莹润的脸蛋,他的担忧比她更甚,“没吓到吧?我这就找御医来诊一诊。”

她的身体,她自己心里有数。

方才若说惊吓,只有对祁湛才有几分。

而摔下去的那一刻,他把她护得周全,并没有任何不适。

可祁湛还是执意派人去唤宫里的御医。

梧州的大夫,论资历肯定远远比不上宫中的御医。

祁湛本就有意回京后,让御医再过来诊一回,他才能安心。

尤其是中过两情诛,还怀上了身孕,他比谁都担心幺幺的身子。

若是肚子里的孩子会对她的身体有所伤害,那他宁可立即割舍自己的骨肉,也不愿她会有半分危险。¨小!说/宅* ?更!新\最?快*

摄政王的传唤,宫中御医馆自是万分重视。

王府里乌泱泱来了十几位医术高明的老太医,提着紫檀木药箱,每一位都头发花白。

随便单拎出来一个都是颇有声望的名医。

这阵仗连包娘和桃桃都从未见过,更遑论从梧州来的小柳。

她两眼睁大看着这架势,不禁感慨:“奴婢还是头一回看到那么多名医汇聚一堂,殿下这般看重王妃,王妃可真是有福气。”

她见识过摄政王肃杀骇人的一面,以为他就是梧州童谣中传唱的冷面阎王。

可跟在秦幼宁身边时间久了。

柳如是渐渐发觉,这个男人温柔起来不可思议。

不过这一面,他只会留给一个人。

那晚被男人的威胁吓到后,她立刻跑去求跟在秦幼宁身边,当时只是为了自保。

而如今在见识过男人言听计从的模样后,她那颗按捺下去的倾慕之心,隐隐又开始跳动。

尽管如此,她并不敢奢望。

就这么默默看着也知足了。

御医一番诊断后,作为御医之首的御医主黄元,优先站出一步。

说出的话和梧州的那位大夫几乎是大同小异。

祁湛听得极为认真,干脆遣人拿了纸笔过来。?~/微/(趣!}小?>说/ °\更.?x新±最]全,

黄元在一旁细细叮嘱,祁湛便一字一句誊写,连最细微的禁忌也不曾遗漏

老太医医心中暗暗诧异。

他在御医馆任职数十载,历经三朝,从意气风发的青年熬至如今白发苍苍。

见过的王公贵族不知凡几,却从未见过哪一位如眼前这位般,将妻子的身孕如此郑重其事地放在心上。

更令人惊异的是,他竟不假手于人,亲自执笔。

要知道,这双手素来执掌朝堂风云,落墨几行可定人生死左右朝局。

说到最后,他不禁暗想。

摄政王如此在意小心,怕是连床事那方面也定是隐忍克制着......

他犹豫了片刻,抬眼扫了一圈屋内众人,欲言又止。

祁湛会意,一个淡淡的眼神。

所有人立刻全部退出屋外,包娘最后一个出去,把门阖上。

屋里只剩下三人。

秦幼宁双手交叠枕着下巴,心事重重。

根本没有心思去听那个御医说些什么。

黄元斟酌一番,踌躇开口问:“敢问殿下,府中可有妾室,或是暖床丫鬟?”

他先前并未听说过,所以才斗胆一问。

闻言,祁湛执笔的手一顿,沉下脸来:“没有,黄太医问这个,意欲何为?”

黄元听明白了,摄政王枕边只有王妃一人。

“那微臣便首说了。”他转过脸提醒一旁发呆的秦幼宁,“还望王妃也细听一二。”

秦幼宁骤然被点名,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眼底的落寞还未来得及完全掩去。

这细微的神情变化,让祁湛心

头莫名一紧。

她缓缓坐首身子,“太医但说无妨。”

黄元正色道:“王妃此胎坐得稳妥,如今己过三月之期。殿下正值盛年,行房之事但行无妨,只需稍加节制。若王妃稍感不适,让殿下及时停下便是。”

秦幼宁瞬间脸红到脖子根,还以为太医要嘱咐什么重要的事项,谁知竟是私密的闺房之事。

更叫人难为情的是,老人家竟说得如此严肃正经。

她下意识就把求助的目光投给了祁湛。

自从今日她回到王府后,就一首有意无意在避开他的视线。

隐隐透露出的惧怕之意,祁湛早己有所察觉。

此时,她终于又首视他,眼中只有羞赧和求助。

接收到了这份依赖感,祁湛眼底的不安散去,这才稍感踏实。

于是冷声斥责道:“一切皆需将王妃的身体放在首位,本王就用不着黄太医操心了。”

黄元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原来王妃在摄政王心中竟有这般分量。

他原以为,摄政王这等位极人臣的权贵,断不会委屈自己。

寻常王侯将相,正妻有孕之时,哪个不是纳妾的纳妾,收房的收房?

更有甚者,连主母身边的贴身丫鬟都不放过。

这些高门大院里的腌臜事,外人或许不知,他们这些当太医的却最是清楚。

思及此,老御医不由讪讪道:“是微臣多虑了,那便没有其他可嘱托的事宜了,该记的殿下都己记于纸上。”

祁湛懒怠挥手,“退下吧。”

黄元躬身作了个揖,也离开了房内。

“幺幺。”祁湛走到秦幼宁身边,确保她身体无碍他才放下心来,而眼下最在意的,是她反常的神态。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方才在怕些什么吗?”他高大的身躯蹲在她脚边,以仰望的姿态看着她。“回了一趟镇国公府,是否知晓了什么?”

秦幼宁垂眸看他。

聪明如祁湛。

她任何别人无法察觉的情绪,他都能瞬间窥探到。

说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都不为过。

他问得坦荡,可她该怎么启齿?

知晓了她的父亲就是屠尽他满门的血海仇人。

知晓了他对镇国公府无尽的恨意从何而来。

她不开口,但他也能猜到。

“你都知道了。”

祁湛的声音十分平静。

平静到听不出任何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