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花开 作品
38. 欲往九天去（18）
姜可原本不知道这个阵法的入口处在哪里，现在仔细一瞧，就看出了名堂。地上那一个个蒲团就是阵法的“锚点”。只要坐在蒲团上，就相当于同意入阵。
“哟，两个小女娃，还有一个傻大个。岚大剑，这就是你花了这么多灵石选出来的弟子吗？你到底是从九霄府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阵图，看着不是很靠谱啊。”毕淮序双手抱胸，撇向岚断鸿。对方正盯着棋盘自得其乐，左手和右手在下棋，何其无聊。
岚断鸿对毕淮序的讥讽置之不理，左手轻轻一挥，将棋盘收回袖里空间，又拿出一套茶具，招呼姜可他们，“来，先过来休息会儿，你们三人这么快就破阵了，怕是耗费了很多心力。”
姜可大大方方地坐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岚真人，这阵图是哪位高人构造的，实在是太厉害了，里面的东西栩栩如生，看着不像是假的，但我们路上碰到的灵兽、灵禽、灵植却有一丝不自然，像是灵气所造。”
岚断鸿啧啧称奇，看了姜可一眼，“这阵图自然是高人所作。小姜可，你这样聪明外露，可不是好事。看看你两名同伴，一个心细如针，一个大拙若巧，可不像你有这么大的好奇心。秦真人告诫过你吧，容易被外物所扰的话，不利修行。”
姜可不以为意，振振有词地说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生而不同才是正常的。我出生小世界，看凌霄界什么东西都新奇的很，不免多思多问了。如果让我克制自己，这不也是违背了本心吗，更不利于我自身修行。所谓道法自然，我想指的是顺乎本心之意。”
“伶牙俐齿，小小年纪就如此争强好胜。淮序，你说这小丫头像不像惊雨师妹。犹记得当时我代表师门来学院遴选弟子时，惊雨师妹亦是如此盛气凌人。”岚断鸿丝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
“根本不像！”毕淮序毕真人斩钉截铁地说，“墨惊雨那坏脾气，谁能赶得上，呵呵。”
岚断鸿摸了摸下巴，认真端详了毕淮序的表情，默默摇了摇头，到底是谁坏脾气啊。
“你们喝些茶，此茶名为银针落雨，十年产量不过几两，有排除杂念之效，多喝对修为有益。”岚断鸿在姜可他们面前各放了一小杯茶水。
姜可拿起茶杯用力闻了闻，好吧，竟然无色无味，又尝了一口，含冰雪凌冽之意。慕容玥倒是很喜欢这茶，一口一口抿着喝。
毕淮序也坐下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不错不错，你们多喝点，岚院长手上的宝物多，这点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岚断鸿不与他争论，又给小弟子们续了一杯茶，关心地问他们是如何破阵的，阵眼在何方，这阵法他都没有去过，不知深浅。
听闻此言，毕淮序重重地把茶杯放下，质问道，“千余名弟子还在这阵法之中，你竟然不知道阵眼所在吗？”说完，他就急急地往下面掠去，想要通过蒲团入阵。
岚断鸿叹了口气，嘀咕道“还是那么急躁不听解释，怪不得和惊雨闹成如今这番处境。
他轻轻放下茶杯，随手打了一道法诀，毕淮序瞬时就被藤蔓锁住，一时动弹不得，他开始骂骂咧咧，“岚断鸿，岚大剑，现在不是负气之时，这些弟子真出事了，你我万死难辞。”
姜可三人见状，不由自主地躲在一处角落，犹如面对危险只能团在一处的幼兽，想要通过靠近彼此减少恐慌。
岚断鸿理了理衣服，气定神闲地走过去，把毕淮序拖到了姜可几人的前方，“来来来，你们和毕真人说说你们在阵法的所见所闻。”
姜可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个遍，慕容玥和司景越表示彼此的经历大同小异，几人汇合后结伴同行，直到破阵。
“你听到了没有，互相攻击的话，就会被传送出来，这些弟子不会出事的。此阵的规则不会伤害他们的。”岚断鸿说。
毕淮序却问道，“传送出来的弟子在哪里，我和你可是一直待在此处，却没有见到一名传送出来的弟子。”说完，毕真人的脸变得煞白，“岚大剑，你是不是也被骗了，竟然有人能骗到你，这人必定来头不小……”
岚断鸿扶额，“你听我说，阵法里设有一个安全区。只是安全区依旧在阵法里，所以我们才没有见到这些淘汰的弟子。你放心，他们安全的很。”
“没有猫腻的话，你为什么要阻我入阵，”毕淮序半信半疑，偷偷地想要挣脱藤蔓。
“那阵法设计得极其精妙，牵一发动全身，只能接纳炼气级别的弟子。你已是化神修为，闯进去必定会让法阵不稳，影响还在破阵的弟子们。否则我怎么会一直守在阵法入口处呢。”岚断鸿耐心地解释，“而且我是凌霄学院的院长，我怎么会让弟子们出事呢。真出了事，长老们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我。”
“你以道心起誓。”毕淮序却不听他的“花言巧语”。
岚断鸿举起右手，恨恨地说，“要不是你是我好友，我真的……行吧，我岚断鸿起誓，刚刚所言皆为事实，如有一丝作假，让我此生修为难进半分。放心了吧。”
毕淮序这才平稳了情绪，示意岚断鸿把他放开，而后问起姜可几人破阵的细节。
“两位真人，这阵眼是司师兄卜算出来的，我们没有帮到一点忙。”姜可指了指司景越。
“你们细细说来。”毕淮序说。
姜可只得重新回忆起找到阵眼的那段经历。
当时，他们绕过小溪，往西绕了一大圈来到了一大片桃花林，落英缤纷，很是好看。
司景越却说，这就是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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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所在。根据他的卜算，“阵眼”是呈不同方向分布的三棵桃树。破坏阵眼的方法是同一时间将三棵树连根拔起。
“司师兄，这真的对吗？为什么是三棵树，而不是四棵树呢。还有，你看看这里，还有那里，这么多树，你凭什么说这几棵就是阵眼呢。”姜可忍不住问道。况且三人对应三棵树，时机人数未免过分凑巧。
司景越却指了指一块大岩石，“姜师妹，你应该感应到了，巨石正源源不断地吸取周围的灵气。而石头吸取的灵气又通过灵脉输送到这几棵桃树。且岩石设有阵法，以我们现在的修为动不了它分毫，不如把承载灵气之物毁掉，就能达到同样的功效。”
姜可闻言用手引出一丝灵气进入岩石，灵气的确被其吸收，又呈外溢之势。只是此地有数百棵桃树，如何能判断外溢之处是哪几棵树呢。她将视线转到了天上，阵法里的灵力斑驳杂乱，根本看不出灵气走势。如此这般，用卜算的方式倒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是当姜可再问起卜算的结果怎么看时，司景越却说不出个大概来。问得多了，对方就抓耳挠腮，很是不解为什么要问得这么仔细。
慕容玥已经百无聊赖地在用鞭子甩着玩，姜可见状很是不好意思，就不再细究，和两人合作破阵。
毕淮序本来紧绷的情绪随着姜可的讲解，整个人慢慢放松了下来，只是又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这法阵的时间有异，你们度过十来日，我们这里不过刚过一日。这阵法涉及时间法则，不是一品阵图。你真的是从九霄府里找到的吗？”
岚断鸿却说，“只是用了一块小世界的碎片，并不算是多难的事。一个时辰抵阵法的十个时辰。”
“小世界的碎片。”毕淮序一字一句地重复这几个字，“岚院长，到底有什么事要发生，让你如此兴师动众。难道你也信了无为阁那无稽之谈，修为不够算不出东西，却说天道有损这类诛心之言。”
“对了，你说到无为阁，哎，我们学院藏龙卧虎，想不到司景越已是无为阁的内门弟子。他们这样偷偷地来找徒弟，让我很难办啊。”岚断鸿指了指司景越。
司景越冷不丁听到院长这么说，两只手局促地握在一处，不安地问，“岚院长，难道我不能拜入无为阁？那怎么办？学院不会不要我了吧，我不想离开学院。”
“你明年就年满16，如今不过是提前拜师，有什么不可以的。”毕淮序很是不满岚断鸿转移话题，恼火地说，“岚真人如此相信无为阁，怎么会让你离开呢，怕是要把你供奉起来。”
“淮序何必如此！你们三人先回去吧。”岚断鸿对姜可他们吩咐道，“你们的破阵奖励，毕真人会发放给你们。”
闻言，姜可他们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演武场，两位真人只是言语上有所争论，但周边的灵气乱窜，让他们很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