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花开 作品
40. 欲往九天去（20）
岚断鸿宣布整个学院休整十日，弟子们需自行修炼。比试的场所要恢复原样，真人们要发放奖励；弟子们则在学院外的那条街摆出了阵仗，或是以物换物，或是将得到的奖励卖了换灵石，每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
原本以为按照岚断鸿的行事风格，他会把每一场比试的结果张贴出来，再开一个“表彰大会”，让弟子们卷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他只在比试时各种“捣乱”增加难度，对于最后结果仿佛不是很在意。他说，比试结果全权由真人们决定，只要把比试的结果输入灵器即可。为此他还开了学院的库房，拿出不少好东西当做比试奖励，如此大方的行径，得到了不少夸赞。
姚真人这些非九霄府出身的，很是不好意思，秦昭丝毫不会客气，径直拿了几个储物袋去装库房里的好东西。学院库房七八百年都没有动过，里面积攒的灵器、法诀、剑诀有些都是早已失传的。秦昭早就想好了，自留一部分，其余的发给弟子们。她挨个传讯给通过比试的弟子，让他们到明道堂来领取奖励。
秦昭的奖励很实在，除了一块上品灵石，她会亲自传授修炼感悟，帮着答疑解惑。恰逢有勉力冲击筑基修为的弟子，听了秦真人一席教诲，立时有所突破，成功筑基。
这事一传出去，秦昭成了香饽饽，但她素来不假于色，不留情面，弟子们不敢贸然打扰。
姜可不是很在乎灵石，倒是对秦真人的修炼感悟有些兴趣。师父第一闲留下了写有他修炼感悟的玉片，郑重其事地交代姜可，上面是他的毕身所得，让姜可好好珍惜。姜可“珍惜”地打了开来，发现玉片写的全是第一闲的胡言乱语，诸如“遇穹顶有所悟”“静气凝神不若快意恩仇”“思有尽而行无果”这些没有前因后果的语句，再看下去，变成了第一闲的游历笔记，和修炼心得有点关系，但又没有关系。
等了几日，姜可的弟子牌终于姗姗来迟地传来了秦真人的讯息，让她即刻前往明道堂。姜可很是听话，将灵气附在脚上就着急忙慌地赶了过去，生怕错过了时辰。
秦昭端坐在明道堂的玉台上，比试的几个黑匣子没有收起来，依旧散落在玉台上，有一名小弟子正和她说话，秦昭很不耐烦地听着，仿佛碰到了难办的事。那弟子却还是喋喋不休，递给秦真人一件东西。“秦真人，你只需要将灵气导入即可，岚真人还命我送来一玉简。”
有些熟悉的声音，是谁呢？姜可心里有个猜测，但又觉得不可能。直到走到玉台，她才发现那不知名弟子竟然真的是多日未见的楚既明。
他整个人瘦了许多，学院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落落的，两只眼睛在瘦削的脸上显得尤其憔悴，从原来长辈们都喜欢的敦实模样长成了一根像是没吃饱饭的瘦竹竿。
楚既明同时发现了姜可，眼睛一亮，兴奋地朝她挥手，大喊道，“姜可！”
“楚既明！”姜可快步走到他身旁，不停地上下打量他，“你怎么瘦了好多，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楚既明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伤心地说，“储物袋里的那瓶辟谷丹太难吃了，我不爱吃，勉强吃了几颗，还是吐了出来。”
姜可很能感同身受，安慰道，“我已经会炼辟谷丹了，下次我多炼几瓶，分你一半。我向你保证，至少不会难以下咽。”
楚既明很是感动，“恶狠狠”地说，“我要做能自发炼制丹药的灵器，如此这般就不会有稀奇古怪的口味了，到时咱俩什么丹药都有，不用买了。”
“那我等着。对了，你怎么在这里？”姜可这才想起来明道堂的目的，很是疑惑。楚既明有没有通过比试，上次因为把黑匣子烧毁了去和秦真人负荆请罪呢，看着不像是在比试中拿到甲等的样子。
“岚真人让我送东西，现在已经送到了。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这两个月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楚既明说。
“停停停——让我先把灵石拿了。”姜可对一旁凝神打坐的秦昭讨好地笑了笑，大喊道，“真人！我来了！”
“终于想到我了，难得难得。”秦昭站起来，点了点姜可的脑门，将两块灵石并一块玉片扔到了她怀里，说道，“玉片好生收着，里面的内容好好钻研。姜可，你的灵力控制很是难得。我也实在没有想到你的灵气能细分到这种程度，最后还真让你用这个法子通过了比试。”
“师兄师姐不是这样做的吗？我的灵力控制做得不对吗？”姜可回想了下，这是唯一的方法。那黑匣子的空间经过阵法拓展，铺展开来怕是和明道堂差不多大，往里注入灵气，就如雨水入大海，没个尽头。
“我在匣子入口处就留有一道印记，用灵力感知后，就会得到一张地图，用灵气顺着地图的指引就能敲响小钟。”秦昭无奈地说，在入口处就有答案，而有人非要舍近求远。
“这么简单？”姜可不敢置信。
“说简单也不简单，修为灵气不够的话是发现不了这印记的。但你们俩一个比一个厉害。”秦昭指了指姜可和楚既明，“一个是无视捷径，非要走自己的路；一个是直接烧毁匣子的内部构造，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你们做不到的。”
姜可不好意思地看向秦昭，指着黑匣子，“真人，我可以再试一次吗？”
秦昭不置可否。
这次姜可直接引导灵力进入匣子，果真有一道印记，上面标注着清晰的灵气通道。果然是自己轻忽了，一门心思就想让灵气充斥整个黑匣子。但因着阴差阳错，姜可对灵力的控制更上一层楼了，算是意外之喜。
楚既明则离那黑匣子远远的，根本不想再碰这玩意儿了。
听到一声钟声，姜可心满意足地把灵气抽了出来，半刻钟她就已经成功通过比试。
秦昭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灵气控制得很好，和那些炼气高级修为的比起来，都不差了。好了，今后更要勤勉些，不可分心太多。”
“真人，我听说，你还会传授修炼所悟，这个……”姜可以为秦昭忘了。
“那玉片就是，哈哈哈，不过你看了可别失望，写的不过是我的随想，当不得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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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片？”姜可从怀里掏出秦昭给的那块玉片。
“正是，我刻印了很多，学院的库房里有一大箱不值钱的玉片，我全数拿了，刻印我的浅薄之见。”秦昭笑着说。
姜可哭笑不得，原来这玉片是人手一份，根本不是独门秘诀。
“修炼之事靠己不靠人，你还不明白吗？”秦昭说。
“是我糊涂了，谢真人指教。”姜可认真地给秦昭行了礼，她自恃天分好，对修行总有轻忽之意，每日吐纳灵气的功课常会偷工减料。
从明道堂离开，姜可和楚既明说起这段时间的比试。阵图的比试，里面有很多玄机，是她现在还没有参谋到的，阵图之道果然深奥的很。
“我觉得炼器更好玩。”楚既明听姜可说起她和慕容玥，还有那个叫司景越的一起游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想承认阵图有意思。
“炼器是不错。”姜可赞同道，而后突然想到，“你不是说要给我看你炼制的灵器吗？快给我看看楚大师的杰作。”
楚既明兴奋地取下挂在腰上的玉牌，拿给姜可，“快看。”
姜可接过来认真打量了会儿，很快发现了不同。楚既明的玉牌的反面有一个凹槽，凹槽里一块黑色的小石头，凹槽还连着一个阵图。
楚既明仰起头，得意地说，“想不到连你都看不出来其中的奥秘啊。”
姜可很是无语，这玉牌又不是自己的，她能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输入灵气吗？怕是一输入灵气，他的玉牌就损坏了。
“你到底说不说？！”姜可把玉牌扔了回去。
楚既明这才解释道，他将灵器和学院的玉牌炼制在了一起。只要导入灵气，就能构建灵气传输通道。双方同一时间开启通道，一处的声音和图片能实时传输到另一处。双方可以面对面说话，查看对方的情况。
姜可越听越觉得熟悉，这不是相当于视频聊天吗？楚既明真的不是蓝星人吗。
她迟疑着试探，“天王盖地虎？”“宫廷玉液酒？”“howoldareyou？”她边说边认真观察出既明的神色。
楚既明眨巴了几下眼睛，透露出来的是清澈的不解，委屈巴巴地说，“姜可，你怎么一脸严肃，是骂我吗？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
“没有骂你。这几句话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想着也许是某个秘境的钥匙呢，就想让你帮忙参谋参谋。既然你也不知道，我再想法子吧。”
楚既明很容易就被糊弄住了，信誓旦旦地说，“我接下来有空了，和你一起研究。”
“行，到时我一定找你帮忙。只是，为什么要镶嵌在玉牌上？这玉牌本就刻着阵图，不能互相干扰，要整合在一处，麻烦的很。”
“是岚真人的主意，他说要先在学院里试试看，每个弟子都有代表身份的玉牌，如若二合一的话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楚既明说。
“那你刚刚去明道堂？”姜可想起刚刚楚既明去送的好像是玉牌。
“给秦真人送玉牌，岚真人想让秦真人先试着用用看。我是不是很厉害。”楚既明最后臭屁道。
姜可表示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