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淮 作品
105. 没有退路
还没待白芷把话说完，张平突然脸色骤变，啪的一声打在了白芷的脸上，并怒喝一声：“这哪有你说话的份？怎么，皇后娘娘要请的人还要看丞相的脸色？”
“白芷，你怎么样？”百里芃被张平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充斥在耳边的喝声又让她迅速回神，她脸上上前查看白芷的情况，只见她发红的脸颊上明显留下了手掌印。
还没进宫就想给她来个下马威，这个仇她算是记下来了！
看着百里芃关心的眼神，白芷有些诧异，她捂着脸摇了摇头。
见到白芷没事，百里芃才开口：“既如此，那就劳烦大人带路吧。”她面容平静，一开口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殊不知，在宽大的衣袖里，一双手早已拧成了拳头状，但现在还不是和皇后撕破脸的时候。
“夫人，要不白芷和你一起去？天色已晚，进宫路途稍远，奴婢怕你到时会迷路。”
多个人就多一份危险，百里芃现在连自身都难保全，于是她不假思索就拒绝白芷的提议：“不必，有张总管领路，我怎会迷路？”
夫人两个字入耳，张平顿时脸色大惊，不可置信看向了百里芃，并质问：“她刚才唤你什么？谢丞相何时多了一位夫人？”
“怎么，本相何时娶妻还要置喙你一声不成？”还未百里芃回话，谢咎的声音倒率先传来。
张平纵然嚣张，但见到谢咎，明面上也不敢和他撕破脸，张平连忙执手作揖，向谢咎行礼：“奴才见过丞相大人。”
“正好，圣上在下朝之际交代，让本相于申时入宫，张大人可介意本相乘你的马车一同进宫？”
张平闻声脸色顿时青红交接，他连忙应声：“奴才怎敢嫌弃，能与大人同一车驾，实乃奴才的福气。”
在一阵口是心非的奉承声后，百里芃和谢咎走出了相府大门，马车缓缓朝着京城的方向前行，约莫一刻钟后，马车抵达神武门。
马车停顿后，张平刚准备起身，一旁的谢咎突然开口：“夫人，你放心前去，待为夫面见完圣上就接你回府。”
百里芃闻声微微一愣，当她看见张平难看的脸色，瞬间反应过来，开始即兴表演，她将自己的脸凑到谢咎的面前，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声，随后一脸娇羞开口：“多谢夫君，今天好冷，今晚我想再加一床被子。”
哪知，谢咎闻声后，也瞬间入戏，甚至一开口就是虎狼之词：“怎么？我的怀抱不比那锦被来得暖吗？”
只见张平的脸色发黑，他猛然起身，用力掀开了门帘，气愤走下马车，并开口催促：“请百里姑娘动作稍快些，莫要让娘娘久等了。”
听闻催促，立刻起身走下马车，跟随张平的脚步踏进了神武门。马车内，谢咎已经端在坐在原地，他下意识抬起手轻抚刚才被百里芃亲吻了一下的脸颊，心里的悸动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蔓延。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丝贪恋，这份贪念随着百里芃轻而易举的拨动，犹如萌芽的种子获得春雨的滋润，开始肆意生长，等他发现之际，已是参天大树。
或许，是时候该去找沈元清谈一谈了，除了他以外，还有长春宫里的贵妃，也是难以逾越的大山，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纵然前路再难，他也要闯一闯！
谢咎下定决心后，也起身走下了马车，踏进神武门后，从另一侧走了过去。
百里芃自从进宫门后，看到庄严华丽的宫殿，她震撼不已，也比以前在拍戏时的场景要真实得多。走在朱红宫墙之间，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敬畏和不安。
她跟着张平绕了近大半柱香的时间，才到达皇后的坤宁宫。进门之前，她深吸了一口气，也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
进入宫殿后，百里芃还未走近正厅，就远远地听见了茶盏砸在地上的碎裂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影匍匐跪地，用恳请的声音开口：“母后息怒，漪儿是儿臣明媒正娶的发妻，如今她的腹中有了儿臣的骨血，儿臣斗胆恳请母后发发慈悲，派李英前去为她诊脉，漪儿她最近胎气有些不稳……”
没待沈元钰把话说完，皇后佟灵秀怒不可遏，抓起手边的茶盏朝着沈元钰面前掷去，随后呵斥道：“不成气候的东西，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张平加快脚步走进前厅，还未走近就开口轻咳了一声，开口示意：“皇后娘娘，你找的人带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呢。”
佟灵秀闻声抬眸看向门外的一抹身影，红唇轻启：“让她进来吧。”
茶盏的碎片击打在沈元钰的手背上，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往外冒，一旁的女医李英见状想要上前为他包扎，却被佟灵秀出声制止了。
百里芃在宫女的带领走进了大厅，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影，漆黑的眼眸了满是惊讶，但她并未多想，而是屈膝双腿，恭敬的向佟灵秀行叩拜之礼。
“民女百里芃参加皇后娘娘，娘娘千岁，万福金安！”
“抬起头来。”佟灵秀背靠椅背，睨着跪在面前的百里芃，清冷开口。
闻声后，百里芃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身着华贵装扮之人，在衣着和妆容的装饰下，看上去雍容华贵，温婉大气，颇有中宫之主之姿。
佟灵秀本是无意一瞥，当她看清百里芃此刻的容貌时，倏然坐直了身体，一双凤眸瞬间瞪圆，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百里芃。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百里芃将佟灵秀的惊讶之情尽收眼底，她闻声后连忙开口应声：“民女乃江都百里靖之女，百里芃。”百里芃抬眸迎上那双带着审视又质疑的凤眸，神色淡然。
跪在一旁的沈元钰听闻熟悉的声音，也缓缓抬起头，当他看清面前之人的变化时，也不由地震惊在原地。
“母后，她说得没错，这个声音一开口，儿臣就知道她没有说谎。”沈元钰说完后，视线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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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芃的身上，短短两月未见，她竟和之前有天囊之别。
佟灵秀一听到沈元钰开口就来气，她瞪着沈元钰呵斥一句：“糊涂东西，你瞧瞧你这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如此好的姑娘竟被你当众退婚，肆意羞辱！”
沈元钰委屈不已，曾经围在他身后转悠之人确实貌若无盐，再加上他心里早已有了百里漪，就算百里芃当初也是这般貌美，他还是一样会主动退婚。
“百里芃，之前他在江都对你的一番作为，本宫都悉数了解，是钰儿亏欠你在先，不如你和本宫说说，想要什么赏赐作为补偿？”
百里芃闻放低了姿态，应道：“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娘娘能体谅民女的不宜实属不易，赏赐是断然不敢奢望的！”
佟灵秀闻声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盯着百里芃看了好一会，随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女医。
“李太医，听闻你那长女已过及笄，不知道如今可有婚配？”
佟灵秀突然没着落的一句，听得百里芃有些不解，直到她抬头看向李英，瞧见她的眉眼间和苏玉敏有几分相似之处时才恍然大悟。
在一旁候着的李英没预料到佟灵秀会在这时提及她的家事，她反应过来后连忙应声：“回皇后娘娘，小女年轻还未婚配，但她已……”
“过了及笄可不小了，想当年，本宫也是及笄那年入的宫，正好，本宫那姑侄已到弱冠之年，如今也未婚配，本宫瞧着他们倒是一对不错的佳人。”
皇后的表侄？那不是才因当街调戏娘家妇女被废了手的卫国公府的世子佟修杰。
李英反应过来后连忙扑通一声跪地，开口求情：“请皇后娘娘明鉴，小女生性顽劣，实在是配不上李尚书家的公子……”
“皇后娘娘，婚姻关乎着人的后半辈子，在事情尚未明了之前不可轻易下定论，不如娘娘说说可以给民女哪些赏赐？民女改变主意了！”
在另一侧的长春宫内，贵妃庄莞端坐在主位上，她的视线在跪在面前的两个人之前来回挪动。
“你们平时志趣相投也就罢了，没想到连娶妻的眼光不相上下，可是那百里芃就一个人，你们说本宫该答应谁？”
沈元清闻声后率先开口：“母妃明鉴，儿臣早就向母妃表明过心迹，此生非她不娶，如今终于等到她孑然一身，父皇也曾有意为儿臣赐婚。”
谢咎则不紧不慢，他依旧镇定自若，如今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
“实不相瞒，早在江都的那个新婚夜，微臣就与她互许终身，再加上青州和西川再次相遇，我们早就心意相通。”
谢咎此言一出，沈元清脸色瞬间巨变，他倏然抬起头，怒不可遏瞪向谢咎，目光极为森冷，几乎是咬着牙质问：“怎么可能？那时的她貌若无盐，体型也笨重，你一向自视甚高，怎么会看上当时的她？”
谢咎一听不由冷笑出声，立即反驳：“爱一个人，从来都不会因她变成什么样而有所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