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大法庭里,彩色玻璃将晨光切割成斑驳的色块,旁听席挤得满满当当,摄像机镜头闪着冷光。?躌~4~看`书· -追+最¢薪′璋?結.
林昭站在原告席后,警服肩章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掌心的档案袋里,u盘正贴着他的皮肤发烫——那里面沉睡着母亲最后的声音。
“传申请人林昭陈述新证据。”主审法官的声音像根细针,刺破了场内的寂静。
林昭喉结滚动两下,指腹在档案袋封口处摩挲两下,突然抬头。
他看见审判席上的赵志刚正垂眼翻案卷,金丝眼镜滑下半寸,遮住了眼底的暗涌。
这是他等了十七年的时刻,从母亲被押上警车时鬓角的白发,到昨夜电脑里炸响的那声“监控早被删了”,所有碎片在他胸腔里烧出团火。
“我申请使用‘感知共享’技术,还原案发前关键通话。”林昭的声音比想象中稳,他掏出黑色设备放在桌上,蓝光在按键上流转,“这是经过司法部备案的刑侦辅助系统,可将音频证据以临场感形式呈现。”
书记员刚要记录,赵志刚突然开口,声音像碎冰:“技术手段需提前报备——”
“己提前三日报送技术说明。”张律师从原告席站起,推了推眼镜,摊开的《刑事诉讼法》翻到第118条,“根据司法解释,新发现的电子证据可当庭出示。”
法槌轻叩,主审法官点头:“准许。”
林昭按下设备开关。
大屏骤然亮起,先是一片雪花噪点,接着响起电流杂音。
旁听席有人抽气——那是十七年前的录音带特有的沙沙声。
“李检,你确定要这么做?”女声从扩音器里漫出来,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林昭的耳膜。
他的手指瞬间攥紧桌沿,指节泛白。?顽*夲¨榊\栈? ¨首^发+
这是母亲的声音,带着她惯常的利落,却比记忆里更轻,像片随时会碎的薄冰。
“林律师,我也不想……可赵志刚说,上面压下来了,你那案子的口供必须改。”男声带着哭腔,“监控早被删了!赵志刚的人今早来过档案室,连备份都清了……”
嗡——
林昭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看见赵志刚的手猛地攥住法袍下摆,指节在深色布料上顶出几个白包;看见旁听席前排的老妇人捂住嘴,眼泪砸在膝头;看见阮星眠举着相机的手顿了顿,镜头精准对准赵志刚抽搐的嘴角。
“停止播放!”赵志刚突然拍案而起,法袍滑下肩头也顾不得,“这是非法获取的录音!”
“赵法官。”林昭转身,目光像把淬了冰的刀,“这段录音是我母亲作为辩护律师,与时任检察官李正雄的工作通话,属于合法留存的执业记录。”他顿了顿,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泛黄的通话记录单,“当年李检的通话记录显示,那日十七点零三分,他与我母亲通话时长三分十七秒——和录音时长完全吻合。”
法庭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张律师趁热打铁,举起手机:“李正雄检察官己于昨日出具证词,证实录音真实性。他现在在国外接受治疗,但我们有视频连线——”
“不必了。”主审法官抬手止住骚动,“继续播放。”
电流声再次响起,却戛然而止。
林昭知道,这是当年那通电话被强行切断的地方。
他望着大屏上跳动的波纹,突然想起昨夜在办公室,当这段录音结束时,电脑屏幕闪过一行淡金色小字:“功德+500(揭露司法黑幕)”。
原来系统早就算好了,要他亲手撕开这层遮羞布。·捖* - ′鰰~颤¨ .勉/费-阅,黩′
“下面传专家证人顾清欢。”法警的声音像根线,将所有人的目光拽向法庭侧门。
顾清欢穿着米白色衬衫裙,外罩藏蓝西装,怀里抱着黑色皮质文件箱。
她走上证人席时,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得像晨露。
林昭注意到她经过自己身边时,衣角轻轻擦过他手背——那是只有他们知道的暗号,像片落在心尖上的羽毛。
“顾法医,请陈述你对林淑兰女士尸检报告的复核结论。”张律师递过一份文件。
顾清欢翻开文件,激光笔红光在大屏上投出两张Ct片。
“原报告称林淑兰女士因‘慢性器官衰竭’死亡,但复核显示,其肋骨存在陈旧性骨裂,方向与长期佩戴束腹带压迫内脏的受力点完全吻合。”她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更关键的是
,我们在其头发根部检测出微量乌头碱代谢物——这是一种需长期小剂量摄入才会蓄积中毒的生物碱。”
旁听席炸开了锅。
阮星眠的相机“咔嚓”连响,镜头里赵志刚的脸己经白得像张纸。
“也就是说,林淑兰女士的死亡并非自然衰竭,而是长期被限制行动、慢性投毒导致的器官衰竭?”张律师追问。
“是。”顾清欢点头,目光扫过林昭,“这不是意外,是精心策划的谋杀。”
“反对!”赵志刚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所谓复核报告没有原始样本支持——”
“样本在。”顾清欢打断他,从文件箱里取出一个密封袋,“十七年前林淑兰女士被收押时,狱医曾抽取过血样存档。我们通过dnA比对确认了样本归属,检测过程有三名法医共同监督。”她举起密封袋,“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当场演示检测流程。”
法庭里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风声。
赵志刚的喉结动了动,重新坐下时,法袍在椅背上皱成一团。
“下面出示第三组证据。”阮星眠突然从旁听席站起,举着手机走向原告席,“《海城法制报》近日拍到赵志刚法官与神秘男子在‘蓝月酒吧’会面的照片,同时录下了部分对话。”
大屏切换画面。
照片里,赵志刚与穿黑风衣的男人坐在角落,酒杯相碰的瞬间,男人袖口露出半截青黑色刺青——像条扭曲的蛇。
“赵法官,林淑兰的案子该收尾了。”录音里,男人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笑,“您要的‘冥枢计划’资料,我们可以提前移交。”
“够了!”赵志刚拍桌怒吼,眼镜滑到鼻尖,“这些都是非法取证!”
林昭望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笑了。
他能看见自己视网膜边缘浮起半透明面板,功德值8500的数字泛着金光,系统提示在眼前跳动:“天命审判己激活,目标意志锁定中……”
“赵法官,您忘了吗?”林昭向前一步,警徽在胸前闪着冷光,“当功德值突破5000,系统会开启‘天命审判’——所有被锁定的证据链,连您这种‘暗蚀’的棋子,都无法否认。”
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志刚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抓挠,像只被踩住尾巴的老鼠。
主审法官推了推眼镜,翻看着面前堆叠的证据,突然重重敲下法槌:“本庭认为,申请人提交的新证据足以推翻原审判决。现在宣布——”
“撤销原判,宣告林淑兰女士无罪!”
轰——
旁听席的掌声像潮水般涌来。
林昭望着大屏上母亲的照片,突然想起昨夜在办公室,他对着电脑里的录音说“终于抓到你了”时,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一半。
此刻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脸上,他却觉得眼眶发烫。
“妈,我做到了。”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声音被掌声淹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林昭摸出手机,屏幕亮起一行匿名短信:“恭喜你,容器先生,游戏才刚开始。”
他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腹几乎要压碎屏幕。
抬头时,正看见赵志刚被法警带走,经过他身边时,那男人突然抬头,嘴角扯出个诡异的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叮——”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亮起:“功德+2000(沉冤得雪)。当前功德:10500。”
林昭望着赵志刚被推出法庭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手机。
短信的字在屏幕上跳动,像团跳动的火。
他把手机揣回口袋,指节捏得发白。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阴影,遮住该见光的真相。
听证会结束时,夕阳把法院的穹顶染成血红色。
林昭站在台阶上,看着人群散去,突然摸出手机,对着天空拍了张照片——云隙里漏下的光,像把刺破黑暗的剑。
回到警局时,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林昭坐在转椅上,反复翻看着那条匿名短信。
“容器先生”西个字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发疼。
他打开系统面板,盯着“因果推演”的兑换选项,指尖在“兑换”按钮上悬了又悬。
窗外的风掀起桌上的案卷,一张照片滑落在地。
那是母亲穿律师袍的证件照,笑容里带着他熟悉的倔强。
林昭弯腰捡起照片,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眼。
“放心吧
,妈。”他对着照片说,声音里带着十七年未褪的坚定,“这一次,我会亲手终结这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