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悬了三秒,才点开阮星眠的短信。.e,z!暁¨税\枉/ \哽/歆.罪¢全-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斜切进来,在“三位省级政法领导”这行字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痕。
他想起半小时前从研究所带出的芯片,贴着母亲工作证的位置正随着心跳发烫——那里面沉睡着二十年前的冤魂,此刻却要和三个活人名字产生致命的勾连。
“系统,定位省政法系统内部网。”他按下方向盘上的蓝牙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防磁袋边缘,“调取近半年所有跨区域会议记录。”
车载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数据流如瀑布倾泻。
林昭的瞳孔在闪烁的字符间收缩,当“跨区域执法交流”的行程表跳出来时,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三天后,省会“云栖别苑”,参会名单里三个名字被他用红色标记圈成三角,像把淬毒的刀。
“这不是开会。”他对着寂静的车厢低语,尾音被车载空调的风声揉碎,“是清算。”
手机在膝头震动,苏挽月的来电显示是只张牙舞爪的白虎头像——那是他偷偷给她改的备注,此刻却像团烧红的炭。
“林昭,立刻回队。”女队长的声音比平时更冷,背景音里有文件被重重摔在桌上的脆响,“半小时前省厅下的命令,三天后云栖别苑的安保任务归我们支队。`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
林昭转动方向盘拐上环城路,车灯划破夜色:“苏队,他们要的不是安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他仿佛能看见苏挽月抱着手臂站在落地窗前,警徽在锁骨处泛着冷光。
“你发现了什么?”她的语气里多了丝锐刺般的警觉。
林昭把车停在支队楼下,抬头望着七楼亮着灯的办公室。
“阮星眠截到的会议记录,参会名单有三位省厅领导。”他解开领口第一颗纽扣,“他们想用正规警力当遮羞布。”
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苏挽月应该是在看他凌晨发来的加密邮件。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声音里藏着没说出口的“别乱来”。
林昭仰头看月亮,它被楼角切成半块,像母亲工作证上缺了口的钢印。
“既然他们要开,”他勾了勾嘴角,警服肩章在路灯下闪了闪,“那就让我也去听听。”
云栖别苑的红木大门在林昭面前缓缓打开时,他的战术手套里己经沁出薄汗。
以“设备调试员”身份混进安保小组的申请,是他用三个通宵伪造的——省厅技术处王科长的签名模仿得连防伪水印都分毫不差,苏挽月在批文上盖下支队公章时,笔尖在“林昭”两个字上顿了三秒。?看,书.屋·晓·税′王¢ ,毋`错¨内!容*
“监控室在三楼东侧。”保安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转身时警服下摆扫过他藏在腰间的微型监听器,“别碰二楼的贵宾区,那是留给领导的。”
林昭点头应下,目光扫过会所穹顶的水晶灯——灯罩内侧贴着他半小时前用朱砂画的意识干扰符,暗红纹路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功德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因果推演启动,预测隐秘通道概率87%,紧急联络方式匹配度92%。”他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那是系统调用脑力的副作用,像母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腕时的温度。
“林警官?”
顾清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消毒水混着薄荷的气味。
林昭转身,看见她抱着笔记本电脑站在回廊拐角,白大褂袖口沾着淡褐色的血渍——应该是刚做完尸检。
“芯片分析结果。”她把电脑推过来,屏幕上是张布满红圈的区域部署图,“三位领导的名字在‘最终决策层’一栏,他们不是参与者。”她的指尖点在“操控者”三个字上,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是这张网的中心。”
林昭的手指扣住桌沿,骨节泛白。
他想起研究所里那团雾气说的“控制不是救赎”,此刻终于明白,所谓“控制”从来不是什么实验,是二十年来无数冤案堆砌的权力金字塔。
“需要我做什么?”顾清欢轻声问,发梢扫过他手背,像片落进深潭的叶子。
林昭抬头看她,法医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他在解剖台上见过的、要把真相剖开的锋利。
“把名单加密传到内部安全服务器。”他摸出防磁袋,芯片在两人掌心传递时,温度像要灼伤皮肤,“用你父亲的账号,只有老法医的密钥能破解。”
顾清欢点头,转身时白大褂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部署图哗哗作响。
林昭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突然想起母亲出事前也是这样,抱着一摞资料冲进实验室,白大褂下摆沾着试剂的蓝渍。
行动前夜的雨来得毫无预兆。
林昭蹲在酒店飘窗上,笔记本电脑摊在腿上,屏幕里是云栖别苑的三维建模图。
他用红笔在“西侧消防通道”和“地下酒窖通风口”画了两个圈——因果推演提示这两个地方有73%概率被用作紧急撤离路线。
系统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高风险行动,是否启用‘灵魂净化’防御模式?”
林昭摸出母亲的工作证,塑料封皮己经磨得发毛,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笑,和顾清欢低头看解剖刀时的神情有几分相似。
“启用。”他按下确认键,后颈传来细微的刺痛,那是系统在他意识海布下的防御网。
凌晨两点,雨停了。
林昭站在镜子前系安保制服的纽扣,金属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那笑里没有玩世不恭,只有二十年来压在心底的火终于要烧起来的滚烫。
会所大门在三百米外的街角若隐若现。
林昭把微型耳机塞进耳朵,调整了下领口的微型摄像头,转身要走时,窗台上的绿萝突然剧烈摇晃——不是风,是有人从楼下经过时带起的气流。
他的脚步顿住。
监控屏幕里,十七号摄像头的画面突然花屏两秒。
林昭眯起眼,那是他布置的干扰符被触发的信号。
他低头看表,凌晨三点十七分,比因果推演预测的“潜在威胁出现时间”早了八分钟。
当他换上安保制服走向会所大门时,路灯在地上投下两道影子——一道是他自己的,另一道,从监控死角的灌木丛里漫出来,像团被风吹散的墨。
黑影的衣角在风里翻卷,露出半截银色袖扣,和研究所外墙上那道淡蓝色的“昭”字,用的是同一种特殊合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