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卷,驼铃在朔风中摇晃。_比_奇`中?文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林漾裹紧披风,望着前方骑在马上的匡连海。他的脊背依旧挺首如枪,却掩不住绷带下渗出的暗红血迹——那是前日强行运功留下的隐患。
“别跟着我。”匡连海突然勒住缰绳,声音混着风沙嘶哑难辨,“流放之路九死一生,你本不该……”
“少废话。”林漾踢了踢马腹追上去,将温热的药囊砸在他怀里,“别忘了是谁在狄公面前发过誓?再说……”她狡黠一笑,“我还等着看你在西域开医馆,亲手把‘匡’字招牌挂得比城门楼子还高呢。”
匡连海握着药囊的手微微收紧,喉结滚动着没再反驳。两人沉默前行,首到暮色渐浓,林漾瞥见他身子一晃,险些栽下马背。
“停下!”她翻身下马扶住他,触手一片滚烫。匡连海挣扎着要推开她,却被她死死按住:“发烧还硬撑?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她摸出银针扎入他穴位,“再乱动,信不信我给你扎成刺猬?”
匡连海望着她认真的眉眼,突然想起刑场上她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夜风卷起她几缕碎发,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想要替她别到耳后,却在触及发丝时猛地收回手:“何必……对我这般执着?”
“因为你值得。”林漾头也不抬地调配草药,火光映得她侧脸柔和,“你明明心怀正义,却被逼着做违心之事;明明伤痕累累,还总把别人的安危放在前头……”她将药碗递到他唇边,“匡连海,我偏要你知道,这世上有人舍不得你受苦。”
匡连海握着碗的手剧烈颤抖,药汁洒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记忆突然闪回潘玉离去时的背影,又与眼前人的身影重叠。他仰头饮尽汤药,喉间溢出一声叹息:“林漾,你比李将军的毒药……更让人上瘾。?·白§d马d_#书u&院}\ ?ˉ?更¢;新#`{最-¨快1t”
林漾的脸腾地红了,她转身背对他收拾药箱,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那你就乖乖上瘾一辈子。”暗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猛地抽出腰间短刃——是三只饿狼绿幽幽的眼睛。
“躲我身后。”匡连海瞬间挡在她身前,染血的长剑出鞘。林漾却将一把辣椒粉撒向狼群,趁机点燃火把:“一起上!我可不想刚到西域就成了狼饲料!”
火光中,两人背靠背御敌。匡连海挥剑的动作渐渐迟缓,林漾咬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当最后一匹狼倒地时,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她怀里。
“说好了要一起走下去的……”林漾抱着他滚烫的身躯,在他耳边低语,“匡连海,这次换我护着你。”远处传来悠扬的羌笛声……
西域荒漠,烈日炙烤着砂砾。林漾蹲在废弃的烽燧旁,用匕首割开匡连海染血的衣袖。他的左胸赫然插着一支弩箭,箭杆上刻着李将军亲卫的狼头标记——果然是余党追杀。
【又遇袭?这剧情比电视剧还刺激……】
“忍着点。”林漾咬开酒囊,将烈酒浇在伤口周围,“这是西域‘火炙消毒法’,疼也得受着。”
【酒精消毒总比感染强,但愿古代烈酒够劲儿。】
匡连海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你这法子…比李将军的毒刑还狠。”他忽然握住她颤抖的手,“若等会情况不对,你就骑我的马先走。”
【手这么烫,还硬撑……】
“闭嘴!”林漾反手给了他一耳光,却在他错愕的目光中红了眼眶,“我带你穿越千里不是为了让你再死一次!”她摸出藏在发间的手术刀,“再废话,我就把你敲晕了拖走。¢d·a¨n_g′y`u′e`d?u`._c¢o¢m′”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独自赴死。】
远处传来马蹄声,二十余名骑手扬尘而至。匡连海猛地将林漾推到石墙后,自己抄起断剑迎敌。弯刀相撞的脆响中,他瞥见一名弓箭手瞄准林漾藏身的方向,想也不想便扑了上去——
【不要!】
林漾眼睁睁看着他后背绽开血花,箭矢穿透肩胛的声音像冰锥扎进心脏。她抓起药粉掷向敌人,趁乱拖他躲进烽燧暗格。
【和剧中一样的血,但这次我在你身边。】
“别管我…”匡连海咳着血,试图推开她,“他们要的是我…”
“再说话我就缝上你的嘴!”林漾扯开他的衣襟,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刀刃划开皮肉的瞬间,她想起剧中他独自死在雪地里的场景,握刀的手突然稳了下来,“这次我要你看着我,看着我们一起活下去。”
【你的结局不该
是悲剧。】
弩箭带着倒钩,拔出时血肉翻卷。匡连海死死咬住布条,冷汗浸透全身,却仍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当烧红的烙铁触到伤口时,他终于疼得昏死过去。
【挺住,匡连海……】
林漾抱着他滚烫的身躯,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暗格里回响:“你说过我比毒药更上瘾,现在我命令你——必须醒过来,否则我就把‘匡’字招牌砸了,让你永远当不成大夫!”
【我想让你活着,不只是为了救赎。】
夜风卷着黄沙灌进暗格,林漾摸出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掰碎,混着水喂进他嘴里。远处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她却不敢合眼,只是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地数着他的脉搏。
【这次,换我守着你。】
“答应我…别死。”她将头靠在他胸口,听着那微弱却坚定的心跳,“我还有好多话没告诉你……”
【关于我为何而来,关于我眼中的你。】
昏迷中的匡连海忽然轻皱眉头,唇角似乎扬起一抹笑。林漾不知道他是否听见了,只是紧紧攥住他的手——这一次,她绝不会再松开。
西域戈壁的夜风冷冽,篝火将尽。林漾跪在毡帐内,用湿毛巾擦拭匡连海滚烫的额头。他的伤口虽己止血,但毒素随血液扩散,整个人陷入半昏迷状态,指尖时而抽搐,时而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林漾……”他忽然睁眼,瞳孔因高热而涣散,却精准地寻到她的手,“为何……对我如此执着?”
【终于问到这句了……】林漾喉头发紧,想起剧中他孤独赴死的画面,指尖轻轻抚过他汗湿的眉骨,“因为你本不该死在刑场,不该被人遗忘在风雪里……”
匡连海皱眉:“刑场?你果然……知道未来?”
“对,我知道。”林漾握紧他的手,火光在她眼中跳动,“知道你每月被毒药折磨,知道你为潘玉忍辱负重,知道你到死都攥着她送的玉佩……”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可我更知道,你值得被人记住——以匡连海的名字,而不是李将军的暗卫。”
匡连海瞳孔骤缩,似乎想笑,却咳出一口血沫:“值得……”他的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老茧——那是长期握手术刀留下的,“你从未来来,就为了救我?”
【不,还为了告诉你,你值得被爱。】林漾别过脸去,却被他用尽全力扳过下巴。他的眼神突然清明,像剧中第一次信任她时那样,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回答我。”
“是!”林漾脱口而出,“因为电视剧里……你连个抱抱都没有。”话一出口,她眼眶发烫,“所有人都当你是杀人工具,可我知道你藏在刀鞘里的软肋,知道你每次救人后偷偷换药的样子,知道你看星空时的眼神……”
匡连海的睫毛剧烈颤动,一滴泪滑进鬓角:“星空?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知道你每晚都会看北斗七星,因为潘玉说过那像她家乡的灯。”林漾再也忍不住,将脸埋进他胸口,“但我要你知道,以后不用再对着星星想她了……”
匡连海突然剧烈咳嗽,手却死死箍住她的腰。林漾慌忙要起身拿药,却被他拽入怀中,听见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其实我……早就不看星星了。”
【什么?】林漾抬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睛,那抹笑意比篝火更烫。他指尖抚过她泛红的眼角,像触碰易碎的珍宝:“自从你说‘追剧哭成狗’那晚,我就知道……有人比我更懂孤独。”
毡帐外传来狼嚎,林漾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她将头靠在他未受伤的肩膀,感受着他一下下的心跳:“以后我陪你看日出,比星星更亮的那种。”
匡连海闭眼,唇角扬起微弱的笑:“好。”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林漾,若有来世……”
“没有来世。”林漾打断他,“我们要活在当下,在西域开最大的医馆,让所有人都知道匡连海的名字。”她摸出藏在衣领的微型相机,“等安定下来,我给你看未来的样子。”
匡连海己经陷入昏睡,但手指仍牢牢勾着她的小指。林漾望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忽然想起追剧时发的弹幕:“如果可以,我想给匡连海一个拥抱。”
【现在,我做到了。】她轻轻抱住他,感受着彼此交错的体温。篝火噼啪作响,照亮毡帐内交叠的影子——这一次,命运的剧本终于翻到了新的一页。